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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春嘟嘴,“保不齊他們一起想著甚么壞事呢,聽說陳瑄來了江南,孟微冬怎么會一點表示都沒有,不應(yīng)當(dāng)呀!” 孟微冬與藍河并肩進了樓,媚春轉(zhuǎn)身,又見他們二人往三樓而去,媚春道:“咱們跟去看看?” 青棠搖頭,“人來人往,你也沒處藏,算了,不管他們,你家少主呢?” 媚春將自己的大辮子晃了晃,“他呀,說是追虎符去了?!?/br> “虎符有下落了?” 媚春嘟嘴,“誰知道呢,前一段有人說在君山那邊見了一個老者,那人的衣墜子就是一塊虎符的式樣,少主聽了,就自己跑君山去了?!?/br> “君山?” 青棠望著窗外,“老者?難道說裴蓑還活著?” 媚春收了戲謔的表情,咬牙切齒,“叛徒!要是他還活著,我第一個箭殺了他!” “當(dāng)年......”青棠嘆氣,“當(dāng)年的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他即使還活著,也應(yīng)當(dāng)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了......” 媚春咬著自己豐潤的嘴唇,“若不是他,我們這些年何必被大明欺壓得這樣慘,還有我們遼東草原上數(shù)萬同胞,還有穆阿將軍,若不是他,穆阿將軍怎么會......” 是啊,若不是裴蓑,穆阿不會死的這樣早,興許她會死在軍中,死在戰(zhàn)場上,但不會是以這樣決絕自刎的方式離開人世,拋下那尚在襁褓的孤兒。這位女將軍本該從戎輝煌的一聲,不該是這樣結(jié)局。 青棠拍了拍媚春的肩,“好了,只說是老者,未必是裴蓑,魏北侯裴正川的年紀都近五十了,那裴蓑該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了,不一定還活著呢?!?/br> “我呸!” 媚春道:“哪里七老八十,洪武二十一年他二十七,今年洪熙元年,中間才隔了三十六年,真要算起來,他要過了今年才六十五,他肯定沒死,就在哪里活著呢......” “這你倒是算得清楚,人家年歲幾何,你都記著呢?”青棠笑,“不管他六十還是七十,總歸都已經(jīng)是個老人,他肯定是不愿意虎符現(xiàn)世的,若是他想拿虎符造勢,為何不偷偷給自己兒子,魏北侯府不是也一樣需要虎符嗎?!?/br> 媚春英挺的眉毛一橫,“哼,他就是想給,也要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受得起才行!” ☆、青玉案 媚春與霍青棠在一處, 兩人并肩往小巷子里穿, 那是一間低矮的石屋,外頭刷著灰白的墻, 媚春靈活,貓腰就往那屋子鉆,青棠也跟了進去, 媚春道:“你不肯跟著孟微冬, 卻一步不離跟著我,我說霍姑娘,你究竟打算如何?” 屋子里黑洞洞的, 里頭只燃著一盞昏暗的油燈,媚春駕輕就熟,掀開堂屋的簾子就往里頭走,再走了七八步, 就見了光,這低窄小石頭屋子的后頭竟有偌大庭院,假山擁翠色, 曲水繞門庭,青棠跟著林媚春, 不期問一聲:“這是不是你們蒙古人聚集之地?” 媚春抻抻脖子,側(cè)目瞧霍青棠, “我的霍家姑娘,你想甚么呢,這是我干爺爺?shù)恼? 他老人家不喜歡別人打擾,特意買了這個宅子來養(yǎng)老的。喏,就前頭那屋子,是以前的鋪面,他過去在這處開了一間馬奶鋪,后頭這宅子要放出去,我干爺爺便買了下來,再尋人打通了墻壁,所以才是如今的模樣?!泵拇哼芜巫?,“我怎么感覺你不放心我一樣,難不成你以為是我要去炸了朱元璋的墳?” “你怎么知道有人買了炸藥要去......”青棠側(cè)目,“你是蒙古人,韋大寶是蒙古軍旗下一族,你們是否早就是認識的?” 媚春望天,“我的老天爺,我和那小崽子真的不認識,要是真的認識,也沒必要瞞著你?!?/br> “真的?” 媚春揚起一只手,“我發(fā)誓,我起個誓言,我林媚春與韋大寶真的不認識,若是有假......” 天打雷劈四個字還沒說出來,青棠就道:“那好,那為甚么你也知道炸藥的事情?” 媚春將自己的大辮子一甩,“這個呀,說來話就長了......” “你說?!?/br> 媚春嘆氣,“我說,我說,我說咱們進屋子坐著說吧,站在此處累得很,走吧,我干爺爺你還不認識,今日介紹給你認識?!?/br> 穿過繞水的長廊,一名灰衣布袍的老者在庭院里頭種花,媚春的腳步不輕也不重,那名老者并沒有回頭,只是問了一句:“賽爾吉,你來了?” “是的,爺爺,我來了?!?/br> 媚春笑嘻嘻的,她將霍青棠往身前拉,“爺爺,這是我的朋友,她姓霍?!?/br> 老者放下手中澆水的銅壺,緩緩轉(zhuǎn)過身來,一雙蒼老又光亮的眼睛落在霍青棠身上,“這就是鐵木耳口中的那位同窗?” 媚春笑,“是的,爺爺,她就是那位霍姑娘,是少主的同窗?!?/br> 老人佝僂著背,緩緩?fù)髁恋拇髲d里走,“賽爾吉,為何不請客人進屋子喝茶,咱們有最好的馬奶茶和酥油餅,先請客人進屋,再請客人品嘗?!?/br> “是的,爺爺?!?/br> 媚春將霍青棠的手一拉,“我爺爺喜歡你,來吧,進屋喝茶?!?/br> 這宅子是最典型的江南樣式,長亭水榭,春花繚繞,只是屋里的用具卻有另一番風(fēng)味,委婉的黃花梨桌上擱的不是甜白也不是青瓷,而是錫器。桌上一柄錫壺,帶著配有雙環(huán)執(zhí)手的錫杯,墻上的掛件也不是甚么山水美人圖,而是配有繁復(fù)紋飾的短刀,或者是系著五彩絡(luò)子的馬鞍,青棠一一瞧過去,目光落在一根鞭子上,那鞭子柄上盡是寶石,紅黃藍三色寶石嵌在一處,排列有序,耀目輝煌。 有年紀小的丫頭端了馬奶羹出來,那頭發(fā)半白的老者招呼青棠,“霍姑娘,這是我們蒙古最可口的點心,請霍姑娘品嘗?!?/br> 青棠望了林媚春一眼,媚春沖她笑,“吃吧,這可是我干爺爺?shù)赇伬锏逆?zhèn)店之寶,多少人排著隊搶呢。” 點心分兩層,底層是奶白色,聞過去有淡淡馬奶味道,上頭卻呈焦黃色,青棠拿錫勺子挖了一勺,放入口中,那味道又甜又滑,“這像雞蛋羹,又不似雞蛋羹,這是甚么做的?” 媚春也端著碗,“這下頭是馬奶混著雞蛋清,攪勻了蒸的,上頭嘛,上頭自然不是雞蛋,上頭是鴨蛋黃并著高粱磨碎了的粉末子與紅苕在一處煮的,等煮透了,再澆上燒熱的紅糖,涼上一涼,再與馬奶糕分層蒸,最后抽掉中間的艾葉,也就成了這么個樣子?!?/br> 青棠笑,“真是有心思,這比得月樓寶師傅的手藝還好,寶師傅的馬奶羹已經(jīng)是一絕,想不到這里的馬奶點心更好吃?!?/br> 媚春偏著頭,“寶山?寶山算甚么,他爹的廚藝都及不上我干爺爺,快別說他了......”媚春吃了點心,又找小丫頭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