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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有匹馬的馬掌不小心損壞,耽誤了行程。一行人錯過宿頭,迷了方向走進一處大山里。山高坡陡,極其荒涼,渺無人煙。大伙硬著頭皮往前走,二更天后,好容易見著個廢棄的寺院。暗淡的星光下,這里看上去有些陰森恐怖。但此時人困馬乏,蘇懿還是決定今晚先在此處落腳,待天明再重新上路。 車夫們把車卸了,將馬牽去大殿后院,取下馬鞍,喂些清水,便放它們隨意吃地上的青草。 大殿里神像破損,窗欞倒塌,四處遍布蜘蛛網(wǎng)。兩位仆役點上幾根蠟燭,將地上打掃了一番。師兄們尋了些僧房里剩下的門板,搭了好幾個地鋪。蘇懿安排了男學(xué)生和馬夫仆役輪流值夜,自己抱著劍坐在殿門口守著。 幾位姑娘都是千金小姐出身,何曾住過這種破地方,一個個翻來覆去睡不著。有位姓方的師兄自告奮勇講故事給大家消遣。結(jié)果他偏要講一個鬼故事,這哪是消遣,分明是嚇唬人。 寒風(fēng)嗖嗖地吹,破門扇嘎吱嘎吱,燭光映著殿里的十八羅漢東倒西歪,兇神惡煞。封凌嚇得直往丁老師身上蹭,小心翼翼地懇求:“方師兄,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我好害怕?!彼嫦肓⒖谈Z進蘇懿的懷里去,可是這么多人面前,又害羞。姚璧是瞅著機會就要打擊封凌,她一臉不屑:“真沒用,只是個鬼故事而已,至于嚇成這樣么?!?/br> 另一位女學(xué)生也哆嗦著開了腔:“我,我也覺得害怕,好像外面還有什么動靜,是不是真的有鬼???”她這話一說,大家豎起耳朵一聽,果然馬兒在后院不安地趵蹄子。幾個姑娘嚇得哇哇大叫。蘇懿暗道不好,持劍一躍而起,如流星般飛上殿外屋脊。嘩啦啦,屋瓦頓時紛紛落下,幾個黑影從缺口處跳入殿內(nèi)。兩位習(xí)武的師兄急忙舉劍相迎,姚璧也上前幫忙。后院又有人沖進來,車夫仆役在后頭紛紛還擊。一時之間,佛殿之內(nèi)血rou橫飛,慘叫連連。封凌等幾個不會武的被護在中間,蘇懿解決了屋頂上的幾個,也回到殿內(nèi)相助 那些不速之客都穿著黑衣短打,拿著鋼刀,大約有二三十位之多。聽他們說話的口氣像是山里的盜寇,早已跟了蘇懿一行很久,本想趁他們睡著后再偷襲,不料剛潛伏上屋頂就被發(fā)現(xiàn)。 蘇懿一身銀藍衣衫,上下翩飛,劍光所到之處,匪徒非死即傷。這時殿外沖進來位黑塔大漢直奔蘇懿而去,匪徒們都呼他二當(dāng)家。身高體壯,滿面胡渣,一雙豹眼白多黑少。使著對精鋼锏,舞得虎虎生風(fēng),蘇懿對付他也不算容易。 二當(dāng)家見自己這邊漸漸落了下風(fēng),想著鼓舞士氣,便大聲嚷嚷道:“弟兄們,加把勁。滅了這些小兔崽子,那幾個姑娘就都是咱們的了。留個最俊的給大哥做壓寨夫人,其他的都給弟兄們快活快活?!闭f完調(diào)轉(zhuǎn)身形直向封凌撲來。丁老師將封凌緊緊護在懷里,嘴里大聲罵道:“你個不得好死的匪類,天打雷劈的畜生……”話音未落,已被那二當(dāng)家一锏下去,腦漿迸裂,香消玉殞。封凌嚇得呆住,只見丁老師的血濺了她一身。她尚未來得及叫出聲,已被那二當(dāng)家攔腰抱起,快步奔出殿去。 那邊蘇懿正被幾名匪徒纏斗,一直分神還照看著她這邊。見此情形,再顧不得許多,橫劍殺出重圍,飛身攔住了二當(dāng)家。二當(dāng)家一只手挾著封凌,打斗不便,無心戀戰(zhàn),只一門心思想逃。蘇懿哪里肯放,步步緊逼窮追不舍。這二當(dāng)家見勢頭不妙,也不逃了。立住腳跟用锏指著封凌的腦袋說:“快給爺爺讓條路,不然我讓這姑娘血濺當(dāng)場?!碧K懿收了劍,冷冷說道:“把她放下,我便饒你不死?!?/br> “放下?到手的美人誰會放?呵呵,你若識相,我便留她一條命,帶回去做壓寨夫人。若再不讓開,休怪我……”一道寒光閃過,二當(dāng)家脖頸處當(dāng)即噴出條細細的血線,一命嗚呼。他手一松,身體向后倒去。封凌也跟著摔下來,還未落地,已被蘇懿穩(wěn)穩(wěn)接住。 余下的幾個匪徒都被剿殺殆盡,師兄們開始收拾殘局,清點人員。車夫都死了,仆役還剩一個。丁老師死了,幾位師兄師姐掛了彩。蘇懿他們強忍悲痛,在后院挖了幾個坑,將丁老師和兩個車夫,一個仆役分別葬了。天色微明,考慮到此處不宜久留,蘇懿令眾人回大殿里拿了行囊,套了馬車,趕緊出發(fā)。 他們決定繼續(xù)向南方走,走了大約一個多時辰,東方日出,霞光萬道。有位師兄發(fā)現(xiàn)一處溪澗,大伙便就地休息,洗涮昨夜的血污,吃些隨身的干糧。 整頓好了之后,幾位姑娘上了馬車,一位師兄和仆役暫充車夫,其余人等依然騎馬。 大山綿延不絕,蘇懿在馬上望去,心中隱隱焦慮不安。夜里那盜匪頭子,人稱二當(dāng)家。這山上的土匪窩里必定還有個大當(dāng)家,若手下遲遲不歸,豈有不找之理。若是他們沿路找來,自己這方經(jīng)過一夜搏殺皆疲累不堪,且都有傷在身,如何抵擋得過? 他的不詳預(yù)感很快得到驗證,走至一處杉樹林,只聽一聲暴喝,林中沖出許多皂衣人,頭裹黑巾,手舉刀劍,喊打喊殺。為首幾個騎著高頭大馬,勇猛非常。其中一位發(fā)號施令,人稱大當(dāng)家的男子,更是一柄寒光刀,舞得出神入化。 封凌和另兩位不會武的姑娘躲在車?yán)?,?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探頭往外看。 幾位師兄師姐武藝雖高,奈何寡不敵眾,體力漸漸不支。蘇懿與那大當(dāng)家打在一處,□□難顧。殺到后來,地上橫七豎八都是尸首。蘇懿這方一共還余下七人,包括那三位躲著不敢露面的,匪徒一方尚余數(shù)十人。大家都受了更多的傷,形勢對他們極為不利。 有幾個匪徒捉空去搶馬車上值錢的東西,刀來劍往,拉車的馬突然發(fā)了怒。眼瞅著封凌坐的馬車狂奔起來,她和兩位姑娘緊抓著車廂扶手,尖叫連連。在一個急轉(zhuǎn)彎處,靠外邊坐的一位姑娘眨眼就被甩出車外。封凌集聚的恐懼徹底爆發(fā)了,她閉著眼嚎啕大哭起來。昨日還在一處說說笑笑的師友們,一夜之間陰陽兩隔。像娘親一樣和藹的丁老師,慘死在她面前。她隱約記起一些可怕的事:破廟、歹徒、哀求、哭叫、破席、冰涼的尸身,那么熟悉那么刺心,彷是在哪里見過,為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突然放緩車速,有人拉住了籠轡,拉車的兩匹馬一聲長嘶停了下來。此時封凌被撞得鼻青臉腫,又不知道外面是敵是友,兩個姑娘抱著頭一動不敢動,低聲抽泣著。只聽見有人進來,接著一雙溫暖有力的臂膀摟住了她,一個沙啞疲憊的聲音近在咫尺:“別哭別哭,沒事了?!?/br> 她又驚又喜地抬頭去看,眼前的蘇懿渾身血跡斑斑,發(fā)髻凌亂,往日明亮澄澈的雙眸紅絲遍布。她立刻焦急地上下查看他是否受傷,忘了對面還坐著另一個姑娘。那姑娘名叫許藜,十七八歲的年紀(jì),是姚璧的同班,此次去邳國競賽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