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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望進(jìn)他眼眸深處的哀愁,情不自禁回身抱住了他的腰身。眼前的這張臉霎時恢復(fù)了從前的神采,他俯身低頭,輕輕含住她的雙唇,小心翼翼地唯恐驚著她,又將他拒之千里之外。 封凌放棄了一切掙扎和糾結(jié),任由自己沉淪。就讓世人唾罵她水性楊花,朝三暮四,就讓所有良心的折磨由她一人承受吧。她再不愿辜負(fù)這滿腔癡情,辜負(fù)這良辰美景。古人也知:“不如憐取眼前人?!睘槭裁床徽湎М?dāng)下,非要待來日后悔? 他們吻得如此專注,如此熱切,完全沒有留意到不遠(yuǎn)處,那院墻的暗影下立著一個人,正撇著嘴,滿臉鄙夷地望著他們。 四月初,南方水患,災(zāi)民陡增,哀鴻遍野。朝廷撥糧撥款賑災(zāi),倒被一些官員趁機發(fā)國難財。一時民心動搖,告狀的、舉報的奏章雪片般飛來。蘇懿整日里焦頭爛額,忙得衣不解帶。 這其中還有關(guān)于孟宸的,因他此次作為防洪的軍政大員,被特派至第一線。蘇懿一直很信任他,卻在奏章里看到一個貪得無厭,四處搜刮錢財?shù)目崂簟K喼睉岩勺约旱难劬?,立刻找來舉報者,詳細(xì)了解事件的全過程。 孟宸上次幫助姚璧找殺手,從中得到一大筆銀子的酬勞。錢寄回家鄉(xiāng),母親非常得意,立即為他二弟cao辦了奢華的婚禮,轟動鄉(xiāng)里。親戚們羨慕得眼紅,紛紛議論道:“孟家長子果真有了出息?!蹦赣H幾年來頭一回在鄉(xiāng)親們面前挺直了腰桿,寫信來將他夸贊一番后,直言不諱地提出要在家鄉(xiāng)置辦田地,重修老宅。 又是要銀子,看完信孟宸已是苦笑連連。光耀門楣,振興家業(yè),指望的唯有他。而他的銀子是怎樣得來的,母親并不關(guān)心,她的眼里唯有一直留在身邊的兩個小兒子而已。 他苦惱了一段時間,恰好這時蘇懿將賑災(zāi)的重任交給了他。白花花的銀子,用在災(zāi)民身上不必太多。防洪堤可以砌得矮一點,施舍的粥可以稀一點,棉衣可以薄一點,省下些銀子中飽私囊,大家不都這么干嗎?他不覺得自己有多大的錯,即使蘇懿得知后與他促膝長談,他內(nèi)心也不甚以為然。只可惜這好差事最后被蘇懿給撤了,雖然為了顧全他的顏面,蘇懿并未明著處罰他,反而自己掏腰包填補了賑銀的空缺。 不過他并不感激他的這位好心的師弟,要知道當(dāng)年同窗時,兩人在書院的名氣與才干不相上下。如今,一個成了攝政王,權(quán)柄在手,獨掌國事。一個卻被明升暗降,成了無實權(quán)的內(nèi)閣學(xué)士,還不得不聽命于人。孟宸心底很不服氣,蘇懿這小子裝什么圣人呢,無非是運氣好,得到女王垂青罷了。 蘇懿不知他心中所想,還以為此事平息,便又忙著選拔其他官員去賑災(zāi)。他與封凌前段時間剛剛重歸于好,本想趁熱打鐵定下婚期。誰知偏偏遇上一堆破事,分身乏術(shù),常常好幾日不曾到封凌處看她。 這日午后,封凌吃過飯,有心去御書房瞧瞧蘇懿。又想到他那里定是一幫子大臣在鼓噪,要告這個的狀,要保那個的烏紗帽,總之爭權(quán)奪利,吵得不亦樂乎,還是不去打擾他為妙。 她收回腳步,轉(zhuǎn)身去房里拿了本書,倚在窗下的軟榻上,懶洋洋地看看風(fēng)景看看書。 玉荷端了幾樣水果點心上來,覷著她看書的側(cè)顏,幾番欲言又止。封凌察覺到,遂放下書含笑說道:“有什么事但說無妨,不必吞吞吐吐?!庇窈苫仨屏饲崎T口侍立的兩個小宮女,搖了搖頭。封凌了然,便叫那兩個先退下,關(guān)好殿門。 閑人都走凈了,玉荷從懷里掏出件用藍(lán)色絲帕包裹著的東西呈給封凌。封凌滿心疑惑地接過來,輕輕掀開層層絲帕,出現(xiàn)在眼前的赫然是謝錚常戴的那只龍鐲。她的臉?biāo)⒌匕琢耍骸斑@是何意?鐲子難道沒有隨謝錚一塊下葬?” 玉荷立刻跪下,規(guī)規(guī)矩矩地答道:“奴婢也不知何意。昨日我出宮去采買東西,在街上突然有人過來遞給我這樣?xùn)|西,說要請我轉(zhuǎn)交陛下。哦,對了,還有一封信?!彼帜贸龇庑烹p手呈上。 封凌抖著手拆開信,只看到第一行“凌兒”兩字,眼淚便奪眶而出。 這字體分明是謝錚的,這語氣也與他從前一模一樣。信中說他并未死,是蘇懿欺騙了她。他被內(nèi)衛(wèi)救下后,送至一處深山療養(yǎng)。如今他的傷已全好了,想見她一面。 她將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疑慮叢叢。難道蘇懿真的如此卑鄙下作,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不擇手段?不行,她現(xiàn)在就要去找他問個清清楚楚。 在一旁觀察許久的玉荷,見她突然起身要往外走,不顧尊卑伸手?jǐn)r住說:“陛下要去哪?信上說了什么?是謝公子,他沒有死對不對?” 封凌默默地將信遞給她,等她匆匆看完,封凌方說:“我要去御書房找蘇懿對質(zhì),你也一塊去?!?/br> “這,陛下萬萬不可??!”玉荷神色突然慌張起來:“您去問攝政王,他當(dāng)面自然是一口否認(rèn)的,背著您就會派人去調(diào)查。若謝公子真的沒死,被攝政王找到,恐怕會兇多吉少。” “我,我……”封凌不知所措了:“那依你之見,該如何呢?” “依奴婢之見,不如先找個機會出宮去看看?!?/br> “可是謝錚在哪,我們并不知道,出宮又能如何?” 玉荷略一思索道:“奴婢覺得既然有人能給奴婢送這封信,說不定還有第二封。不如我這幾日常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看謝公子有沒有進(jìn)一步的安排。” “好吧。”封凌無奈坐下,又戀戀不舍地去看那鐲子和信。玉荷忙提醒她:“陛下趕緊收起來吧,被攝政王瞧見可不得了。”封凌想了想,將東西都藏進(jìn)了首飾盒的夾層里。 第34章 不識故人 這天剩下的時光,封凌一直掛著這件事,心緒不寧。傍晚,蘇懿突然來了,見她又變得呆愣愣,漠無表情。 他有些不安,伸手去拉她,她像被針扎一般縮回了手。想去摟她,她掙開肩膀,始終不肯正眼看他。 玉荷很緊張,半步不敢離開,生怕封凌說漏了什么。瞧著情形不對,趕忙過來打圓場:“王爺,陛下這是惱您幾天才來一回呢。” 蘇懿釋然了,笑著問封凌:“果真是為這個么?我這幾日忙,沒顧得上天天來。早知你惱我,我該負(fù)荊請罪才對?!彼置饬璧哪樅鍎竦溃骸皠e生氣,等忙過這陣,就叫人籌備咱倆的婚事。待成親后,我一定天天陪著你?!?/br> “成親?”封凌眼睛瞪得溜圓,一臉不高興:“誰說我要和你成親?” “那你想和誰成親?”蘇懿眼含笑意,半是調(diào)侃地問她,面上卻閃過一絲不愉。 “我,我想問…..”封凌一抬頭正看見玉荷在對她使眼色,立刻住了嘴,遲疑著想找些話來搪塞。玉荷在一旁著急了,搶著回道:“王爺,陛下這是害羞呢?!?/br> “哈哈!是嗎?”蘇懿干笑兩聲寒了臉,轉(zhuǎn)頭吩咐玉荷道:“你先出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