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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塊遞與她,“拿著這個,一個人無趣的話,可以上街逛逛。” 木桉心想這大概便是凡界所謂的“銀錢”,也不忸怩,接了過來。 “還有……”裴浩景羞赧了一下,“早些回來!”說完便跑遠(yuǎn)了。 一直跑出院落,裴浩景才堪堪放緩步子,松開緊握的雙拳,捂唇暗笑。無視下人詫異的視線,他回頭偷瞄了一眼空蕩的院落,步伐輕快的向前院走去。 木桉尋了間雅致的茶樓,品著茗茶繼續(xù)嘗試各色糕點。 她此行的目地是要暗地里修正“變故”的,卻沒想到竹卿靈識敏捷,發(fā)現(xiàn)了她的存在??扇缃裰袂滢D(zhuǎn)生為裴浩景,前事盡忘,恩怨糾葛不復(fù)存在,自不必提。她何不妥善利用此次時機(jī),化解竹卿對她的執(zhí)念與心結(jié),如此就算徒生“變故”,竹卿褪去裴浩景的命格,對她也無甚在意,亦可順利渡過天劫。 如此想來,心頭簡直放下了一個大包袱,木桉一杯茶飲罷又斟一杯,心情難得舒暢幾分。 裴浩景乃是當(dāng)今鎮(zhèn)遠(yuǎn)將軍獨子,世家?guī)状诔癁閷?,系出名門。其自幼勤奮刻苦聰敏好學(xué),詩詞書賦具得當(dāng)朝大師姚老真?zhèn)鳎簧砦渌嚫浅霰?。幾次御前比試大放異彩,深得帝皇的賞識…… 此時的他尚未遇到珠繡公主,命格還是極好的。 “變故”……到底是什么呢。 重元十一年三月,陽春時節(jié),萬物復(fù)蘇。 這日,將軍府上下忙碌著除舊換新,四處高掛紅綢錦緞。主事管家亮了嗓,不停的指揮著各件物什的放置。仆人往來搬花布景,皆作喜氣洋洋。 裴浩景下學(xué)歸來,便見一紅衫女子候在正門前。始一見他,女子便眉梢舒展墨瞳晶亮,歡快地迎上來,裴浩景亦朝她快走幾步,心里也歡喜異常。 “他們這是在做什么?”木桉觀摩了許久,好奇多時。 裴浩景羞澀的抿了唇,含蓄道:“是在為慶賀壽辰做準(zhǔn)備?!?/br> 木桉眨眨眼,“壽辰吶。”這事她是知曉的,山神土地的折子里也有描繪過凡間貴人的鼎盛壽筵,只可惜她未曾親眼所見,木桉感嘆:“一定很熱鬧吧?!?/br> “嗯。”裴浩景點點頭,屏氣小心的等著,可眼前人卻沒了下文,他只得略微提點:“你可知是誰的壽辰?” 木桉果然接著問:“誰的?” 裴浩景學(xué)著她的模樣眨眨眼,滿目期待的指了自己。 “哦,是你呀?!?/br> 沒等裴浩景再接再勵暗示些什么,木桉轉(zhuǎn)移視線飄了進(jìn)門,“天色漸暗,要到晚膳的時辰了吧。”裴浩景懊惱,也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站在朱紅大門處的仆人目不斜視,專心擦著那鑲金嵌銀的碩大門環(huán),雖然自家少爺對著空氣賣萌撒嬌又暗喜又懊惱,可他們似是習(xí)以為常充耳不聞。 壽辰當(dāng)日,將軍府果真熱鬧非凡。卞金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權(quán)貴人士皆是攜禮相賀不說,大雅王朝的帝皇也命人送來了不少名貴賞賜以示盛寵。府門大敞,流水宴席鋪就了整條街道,往來人聲鼎沸,敬酒相談不亦樂乎。 木桉湊著熱鬧,跟在裴浩景身后飄,咿咿呀呀的甩袖戲她不喜歡,異族隊舞看多了也有些頭暈,裴浩景領(lǐng)她去一處安靜點的地方休息。 于是…… 木桉瞧著那堆出屋外的一干精致包裝禮盒,恍然大悟:“是要送禮的嗎?” 裴浩景暗嘆一口氣,點點頭。心中悔道,我家大仙不曉得人情世故,我合該明說才對。 念及與竹卿相識近千年,她還真的沒有送過他什么禮物,木桉難得的猶豫:“你且等上一等,容我想想?!闭f罷,拾了朵祥云便往天上飛。 裴浩景一瞬不瞬目送他家大仙離去,直至她身影完全消失在濃重的夜幕中,才不舍的收回視線。唇角燃放深深的笑意,璀璨過府里徹夜通明的燈火。 ------------ 第8章 折枝 和愜山地處偏遠(yuǎn),往返一個來回耗時頗多。木桉攜了從澹臺手中討來的寶貝,重入凡界,滿目皆是紅花綠柳,這才發(fā)覺,天界不過幾日,地界斗轉(zhuǎn)星移又是數(shù)年。 尚在半空中,她便遠(yuǎn)遠(yuǎn)瞧見梅樹下有一人,心里莫名歡喜,催促祥云飛得更快些。 只是沒等開口招呼,木桉又瞧見一人。 那少女發(fā)髻高束,長袖皆挽起,裙角系成結(jié),四肢并用,狼狽的攀爬院落的石墻。搖搖晃晃站在石墻頂端,她又伸手去勾梅樹的粗枝,揪住樹枝尖角往回扯。 木桉看著,隱隱替阿梅叫疼。正要上前阻止,那段樹枝已受不住彎曲的弧度生生折斷?!芭尽钡囊宦暣囗?,原本就站立不穩(wěn)的少女晃三晃,從高處跌下來。 原本端坐樹下的裴浩景倏地站起身,后退兩步避開了。 少女在空中翻了個旋,勉強(qiáng)穩(wěn)實落地。如墨的長發(fā)紛飛又靜落,柳葉細(xì)眉,美目流盼,面容清秀可人。待木桉看清她的長相,驚覺她竟與自己有七分相似。 “喂!為什么不接住人家嘛!”粉衣少女嗔道。 裴浩景慌里慌張打量損傷的梅樹,并沒有答理她。 少女跺腳,“裴!浩!景!” 裴浩景轉(zhuǎn)過身,皺著眉,閉了閉眼,卻忍不住面露嫌惡:“你來做什么?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哼,”少女氣哼哼地甩袖,“我看你是忘了我們將要不日成婚的事吧?夫君~”她故意拉長了調(diào)子,“夫君為何對妾身這般冷淡吶~” 裴浩景左瞧右瞧看見被她踩在腳底的那節(jié)斷枝,原本在安撫樹干的手掌都要哆嗦。他低喝:“來人!把她給我趕出去!” “哎哎哎,你這人懂不懂憐香惜玉!”少女不甘示弱,擼了袖子便與突然出現(xiàn)的兩名侍衛(wèi)相斗。那侍衛(wèi)顯然也同他們的主人一般不近人情得很,不過數(shù)招便點住少女的xue道,讓她動彈不得?!爸槔C公主,多有得罪。”其中一人拱手,另一人將她扛起,大步帶出了院子。 珠繡再掙扎說些什么,已是聽不清。 嘖嘖嘖……木桉咋舌,這珠繡就是裴浩景的青梅竹馬吧,但總感覺兩人的相處有點不和呢。 收回視線,就瞧見裴浩景屈膝從地上小心的拾起了那段折枝,垂著頭一言不發(fā)地站著,莫名有種落寞的意味。 木桉于心不忍,落在他身邊。 裴浩景震驚的抬頭,木桉見他臉色蒼白眼眶凝了紅,心下更是覺得難受,自家的小蟒何曾露出過這等落魄可憐的模樣。她心疼的摸了摸裴浩景的腦袋,哄勸道:“莫要不開心了,猜猜我給你備了什么禮物?” 裴浩景直愣愣看她,動了動雙唇,卻沒有發(fā)出聲音。 木桉只能再接再勵,拎著紅繩在他眼前搖著那枚白玉髓:“這玉浸過天池寒潭水,可保你百歲無憂,身強(qiáng)體壯,延年益壽……”在裴浩景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