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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背后的涼意蔓延全身。 沈墨白一時來不及阻止,眼見小七后背微露,他一掌擊退楊柳依,小心為小七整理好衣裳 “你……”楊柳依怒氣上涌,轉(zhuǎn)念一想,勉強(qiáng)壓了下去。 “你不是若云!”華允文看著小七,難掩驚訝。 “既然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此人就是我們青蓮門弟子?!睏盍赖?,“那我們青蓮門執(zhí)行門規(guī)也就沒有異議了。” 眾人紛紛點(diǎn)頭。 “青蓮門有規(guī),弟子終生不得成親,違者需以命換自由。若水今日與華公子成婚,不論是因林家大小姐,還是與華公子兩情相悅,不知若水師妹要拿自己的命還是華公子的命來換呢?” “我家公子今日要娶之人是林家大小姐……”步青云憤憤直言。 “青云,休得無理?!?/br> “是?!辈角嘣仆说饺A允文身后。 “我華允文,今日差點(diǎn)負(fù)了若云,娶了不相識的女子,實(shí)在慚愧??蛇@世上當(dāng)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初見時,我被失而復(fù)得的喜悅沖昏了頭腦,只當(dāng)上天感念我與她之間的情意,沒有奪去她的性命,只是讓她失憶忘了我們的過往。原來還是我太貪心了……可憐我未過門的妻子,如今不知身在何方?!闭f著,他聲淚俱下,一度哽咽,“我早已認(rèn)定若云為我的妻子,也只會娶她一人。既然是場誤會,今日這場婚事就此作罷。勞煩各位大駕光臨,華某無以謝罪?!?/br> “華公子言重了?!?/br> “華公子對若云小姐的這份心意,天地可感,老天定不會忍心拆散你們二人。” …… “唯愿如此?!比A允文淚濕衣襟。 “既然如此,若水就由我們帶回青蓮門了。已經(jīng)壞了我們青蓮門的規(guī)矩” “不行!”孟辛然脫口而出,她不知道顧言意會不會就此收回對她的信任,可是她顧不得那么多了。 楊柳依饒有興致地瞟了她一眼,慢吞吞道:“孟辛然,我知你一向與若水不和,可是你身為青蓮門二弟子,眼睜睜看著自家?guī)熋眯袑⑻ゅe,也不勸阻,反而公然違抗掌門之令。你到底意欲何為?” “孟姑娘原來也是……”華允文一臉驚訝。 “明知自家?guī)熋茫尤灰膊徽f破,任其假冒林家大小姐,也不知是何居心?” “兩人貪圖華府富貴,聯(lián)合騙婚也說不定?!?/br> “是啊,是啊。” “可憐華公子對若云小姐情深一片……” “幸好這青蓮門來得及時,否則全城的人都被哄騙過去了?!?/br> 堂內(nèi)吵鬧聲漸響。 楊柳依聽到眾人私下的討論,嘴角隱有冷笑。 “大家先靜一靜。”華允文道,“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誤會。若水姑娘初到烏亭,是我以為若云回來了,派人將其接進(jìn)府來。若水姑娘失憶許久,不像背后有所謀劃的樣子。據(jù)我所知,孟姑娘也從未摻和過此事,說不定是有什么難言之隱?!?/br> “華公子說得甚是有理?!?/br> “這是華公子宅心仁厚。都這樣了,還要為這兩個女子著想。” 小七如失了魂魄一般,無助地?fù)u搖頭。 “楊姑娘可否看在華某的薄面上,不妨給若水姑娘一些時日,畢竟若水姑娘失憶。這般與你回去,也難解決問題?!?/br> “好?!睏盍佬南旅髁私袢帐菬o法強(qiáng)行將她帶走了,方道,“兩日為限。后天午時,城外五里亭相見。若然不允,到時休怪我等無禮了。” “多謝楊姑娘給華某這個面子?!?/br> “告辭。” 眼見楊柳依一行人離去,華允文躬身作揖,言辭之間歉意十足:“多謝各位今日大駕光臨,本該是樁美事,怎料出了這樣的岔子,華某實(shí)在于心不安。還請諸位到后堂喝杯薄酒,招待不周,請多擔(dān)待。” “華公子客氣了。” “言重言重?!?/br> 堂上賓客皆道華允文心腸寬厚,心中絲毫不覺受怠慢,一個、兩個都隨著下人去了后堂。 “若水?!贝娰e客盡皆離開,華允文又出聲喚道。他語調(diào)溫柔,這一聲“若水”竟與“若云”味道相近。 小七心思恍惚,根本無暇分辨什么。她只看見華允文的嘴巴張張合合,耳邊的聲響好似來自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 “雖然你不是若云,但你不必?fù)?dān)心,我不會怪罪于你。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你與若云定是孿生姐妹。我雖不曉得你們二人緣何失散,但你既是我妻子的親人,我華某人也有義務(wù)照拂。你可安心在華府住下。” 過了好久,小七聽到自己說:“多謝你的好意,我馬上就走?!?/br> 她抬腳離開。 周圍萬籟俱寂,百事皆空。 她沉在自己的世界里,暈頭轉(zhuǎn)向。 自楊柳依出現(xiàn)在堂上,到背后紅蓮現(xiàn)身,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失了心神。 一直都是別人和她說,她是誰,她是誰,她又是誰,可是她從來沒有一刻明白過自己到底是誰。也許這一次是真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有人會跳出來和她說,“不對,你不是她,你是另一個人”。然后還要給她冠上一個騙子的名頭。這是她想要的嗎?不是,不是,現(xiàn)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戰(zhàn)戰(zhàn)兢兢,恍恍惚惚。 頭頂上懸著一柄利劍,不知道何時會掉下來,去了她的性命。 等待真相,等待別人口中的真相,難道就是她存在于世上的意義嗎? 這樣獨(dú)自一人,徘徊于世,等待天命歸處?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茍活? 她走著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yuǎn),直到耳邊有人說:“你還有我。” 第25章 長夜將盡日將出 沈墨白一路跟著小七,看她跌跌撞撞地出了華府,走到大街上。 她像一個幽靈一般,眼神空洞,半點(diǎn)沒有聲息。走著走著,她絆到門檻,跌在地上,掌心、手肘都磨出了血,卻看也不看,只知道不停地走。 沈墨白跑在前頭,替她擋開所有的障礙。 有一回,小七徑直撞上他,仰起腦袋,好像在望著他。他分明看見她的眼里有他的身影。他心頭涌上喜悅,可下一秒就見小七轉(zhuǎn)開了身,沒有停留。 空蕩蕩,這是沈墨白唯一能讀出的信息。他不知所措。 行行復(fù)行行,兩人到了城外的林子,在一條小河前站定。 小七目光定定,望著河水,一眨不眨。 半晌,她方一字一頓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茍活?” 沈墨白心頭一震,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他身體里撕裂開來,疼痛難當(dāng)。 “你還有我。”他脫口而出,生怕晚一秒,整個心都要被扯碎了。 小七向前跨了一步,聽到聲音,緩緩轉(zhuǎn)過頭,渙散的眼神漸漸匯聚出一個焦點(diǎn)。她看見眼前那人臉色慘白,大汗淋漓。那臉色,那神情好像剛從深淵中剛剛爬出來一般。 “哇”的一聲,她撲到沈墨白懷中,像個孩子一樣,大哭起來。鼻涕眼淚,大把大把的,浸濕了白色的衣裳。身上一片狼狽,可他臉上卻掛著劫后余生般的笑意。 又是黃昏時分,又是那兩個相伴的身影,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