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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作不理睬,有時會轉過頭去,有時竟然還回瞪他一眼。他便忍不住要笑,拿經書遮了臉,被夫子一戒尺敲下來,眾人便都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每日里琢磨著猜測著她的心情,這個游戲他已玩了九年,竟然直至今日也不覺得無聊。 好容易等到下了課,師傅告辭,眾人各個散去做自己的事情,顧拾喊住了她:“阿寄?!?/br> 她停住步子。 “你……”他頓了頓,“你的傷好了么?” 她輕輕點了下頭。尚未全好,但也快了,宮里的藥果真是很靈驗的。 他笑了,“那就好。”一時間似找不著話說,他隨手抽了一卷書,“這里,我看不懂。” 阿寄拿過那書冊,翻了翻,一怔,又合上看了看封面,指給他——“卷四”。 這才開講一個月不到,第一卷尚未講得完,他就拿第四卷來問她?阿寄頗不解,眉頭淡淡地蹙起,眸光里若含著不盡的煙水朝他睇來。他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打哈哈道:“啊,我讀書讀得快……” 這樣的說辭她竟然也信了。轉身回到座位上,她執(zhí)起筆來給他疏解經義,他不看紙面,卻看著她執(zhí)筆的手。 他過去從未看過她這樣臨案寫字。說來奇怪,她是個啞巴,可她卻從未想過與他筆談。她好像根本不想與他交談。 她的坐姿很端正,執(zhí)筆的手很穩(wěn),落筆行云流水并無遲疑。一室靜謐,筆尖“唰唰”擦過纖白的紙張,他瞧了半晌,忽然道:“原來阮太傅說的臨帖的身法是這樣的?!?/br> 她的手突然一抖,一滴墨汁濺了上去,不聲不響地暈染開。 他笑起來,道:“你的字這樣好看,你教我好不好?” 阿寄面色現出了些慌張,要站起來卻被他用力往下一拉,一下子張大了口卻發(fā)不出聲音,身子摔跌下去—— 卻聽見一聲悶哼,她竟是摔在了他的懷里,抬起頭,就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像一面清澈的湖,又像平靜地懷著暗涌的海,她在里面看見張皇失措的自己,因為口不能言而愈加混亂不堪的自己。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溫柔地笑了:“你躲什么呢?我只是一個廢人而已。” 她搖了搖頭。 “不躲了?”他好像有些滿意了,“不躲的話,便給我抱一抱?!?/br> 她別過臉去,不掙扎,卻連耳根都紅透了。他將臉埋在她的頸項間用力地一呼吸,陌生的少女的香味里仿佛藏了一個危險的訊號,引他走到一扇危險的門前—— “jiejie?”張迎忽然探進一個頭來,看到兩人這樣情形驚了一跳,“呀,jiejie摔著了沒?你可是帶著傷的?。 ?/br> “‘jiejie’?”顧拾好看的眉頭微擰,還沒來得及發(fā)作,阿寄卻已從他懷中坐了起來,一邊低頭理著衣襟。 她沒有摔著什么,他都將她接入懷里了。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也可能她知道,她只是不愿意承認,他那樣寂寞,做什么都比一個人留在黑暗里強。 他只是太寂寞了,如此而已。 顧拾躺在地上,心頭亂糟糟的,索性將氣撒在了張迎身上:“你來做什么?” “險些忘了?!睆堄铝送律囝^,“宮里來人啦?!?/br> 張迎跑上來扶著阿寄,顧拾又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她沒事,摔著的人是我?!?/br> 阿寄不由得笑了。她朝他淡淡地看過來,柔潤的笑容,像是在包容他的孩子氣,又像是在寬慰他的無明火。他一時間xiele氣,便見她安靜地走了出去。 他總是只能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書案上那一張紙飄飄蕩蕩地落在了地上,字跡一筆一劃,秀麗工整。 “鄭玄云:‘士娶妻之禮,以昏為期,因以名焉。必以昏者,陽往而陰來,日入三商為昏……’” 顧拾側著頭看了片刻,突然一骨碌爬了起來—— 他真是隨手抽了一卷書,哪曉得就抽中了! *** 阿寄和張迎走出院外,卻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柳岑正指揮著幾名兵將守衛(wèi)在宅邸各處,這時恰回了頭來,看見了阿寄。 阿寄抿了唇。 柳岑走上前來對二人抱拳道:“二位便是安樂公的貼身從人了吧?陛下說眼下安樂公身邊的人變多變雜了,難免守衛(wèi)也要增加,便從末將的南軍又抽調了一些人馬過來。還請二位擔待了?!?/br> 阿寄看著周圍布下的層層守衛(wèi),心知他們也不全是柳岑的人,何況還每日一換,這偌大的宅子看似比過去敞開了些,實則是看得更緊了。 張迎小孩子心性,直白地說了出來:“還要加人?我剛來的時候,就覺得這里守衛(wèi)也太多了……” 柳岑笑道:“小貴人有所不知,如今鮮卑亂邊,正是非常之時,而況安樂公又是非常之人,總是穩(wěn)妥些好?!?/br> 張迎嘟囔著嘴還未接話,卻聽輕輕的一聲冷哼從身后響起。 他回頭一看,竟然是安樂公,站在了那沒有關上的院門口,狹長的眉眼清艷冷酷,朝他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 柳岑微微變色:“這扇門不是應該落鎖的嗎?” “三月以來,因為丁太傅他們來來去去,這扇門白日里就時常不鎖了。”張迎解釋道,“我看還是不要落鎖的好……” “這是你們的失職?!绷財嗔怂脑?,目光卻掃向阿寄。 阿寄默默地走回去,就在顧拾的面前,將那扇院門合上了。 他在門里,她在門外。她臉上的紅暈甚至還沒有全然褪去,拉上門環(huán)的動作卻沒有遲疑。 他的心好像被揪住了,愀然地、不明所以地痛了一瞬。 他看著那扇紅銅大門緩緩地合上,然后聽見了落鎖的聲音。他回轉身,望見一片幽靜的、死寂的花園。 他慢慢走回房中去,突然又大踏步地折返回來,往院中那干枯的刺槐樹上狠狠地踢了一腳! 枯木只是微微地晃動了一下便歸于靜止。他抬起頭,寒冷的陽光從疏枝間刺進眼里,像刀刃一樣,在那冷冽的深潭中殘忍地攪動。 ☆、第7章 一墻春-色 五月中,對中原覬覦已久的鮮卑出其不意地攻破代郡,代郡太守倉皇南竄至太原。而鮮卑軍抄略之后,更往南奔襲而來。就在并州牧、太原太守和代郡太守三人都在城內瑟瑟發(fā)抖之際,鮮卑后方卻發(fā)生了爭奪王位的內訌,鄭嵩覷準機會向其中一方求和…… “這樣好的機會,卻不趁機反擊,反而向胡虜求和。”不知為何,丁舒講著經卻談起了國事,搖著白發(fā)蒼蒼的頭道,“這一求和,勢必又要耗費國帑……” “打仗也會耗費國帑,還會死人呢?!鳖櫴皼鰶龅亟恿艘痪湓挕?/br> 這房中只有他們二人,和角落里的阿寄。張迎自然是坐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