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2
書迷正在閱讀:點絳唇、[綜英美]我為自己續(xù)1秒、古城外、我的女友是錦鯉、史上第一系統(tǒng)(快穿)、默寵、怪你太可愛[校園]、這段情萬水千山、我在總裁文里發(fā)家致富、我眼前的白月光
阮寄已再起一刀,直直扎進了那斷手兵士的心窩! 那兵士睜大了眼睛仰天倒下,阮寄順勢拔出匕首,鮮血沾滿了她的手,又沿著匕首的血槽汩汩流下。 那死不瞑目的兵士可能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一個柔柔弱弱的、抱著孩子的女人手里。 另一個兵士被她嚇住,雙手顫抖地扶上了劍柄,大聲喊:“你——你別過來!來人啊,快來人!” 阮寄并不言語,只有一雙目光沉得可怕。她一步步往前走,那兵士便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鞋履踩到了淤泥,腳底一滑—— 仰□□水池倒下! 他拼命地掙扎,身上的甲衣卻太過沉重,拖著自己的身體不斷下墜,他看著那個女人一步步也走進了淤泥里來,他看著她舉起了手中的匕首…… 這御苑四周的守衛(wèi)被鐘嶙帶走了一半,余下一半兵士聽見鬧聲紛紛趕來,卻只看見滿池荷花紅得妖嬈,荷葉之下浮起一具又一具的尸體。 鮮血盈滿了這數(shù)頃方圓的荷池,微風夏日之下,水波依舊溫柔。 ☆、第63章 鮮血, 鮮血, 流不盡的, 流不盡的鮮血…… 沒有人可以動我的孩子。沒有人。 你們明明都已經(jīng)把我的一切都搶走了……我便是死, 也絕不會…… “阿寄!”一聲嘶啞的喊傳來,“阿寄,你冷靜!” 她惶惑地抬起頭, 卻見近岸的水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人,他那熟悉的目光令她幾乎心驚膽戰(zhàn)。 她下意識地抱緊了孩子后退一步, 卻又撞到了一人身上。“阿寄jiejie!”卻是那個矮小的傳信兵, 他滿臉焦急地道,“我只能將鐘嶙引開一時半刻, 待他發(fā)現(xiàn)我騙了他時,馬上又會回來的!” 騙……騙了他? “柳岑……沒有攻城?!鳖櫴耙皇职醋☆i上傷口,另一手拄著不知從哪個士兵身上奪來的長劍,手腕間還繞著麻繩。他慢慢地朝她走了過來, 聲音很低,泛著劫后余生的血沫。 張迎見阮寄滿面惘然, 伸出手道:“將小皇子給我吧,我?guī)銈兂鋈?!?/br> 阮寄卻好像沒有聽見。張迎伸手去碰孩子的襁褓,她卻立刻一把將他推開,嘶聲道:“不要碰我的孩子!” 張迎張口結舌, 無奈地站在當?shù)亍?/br> “阿寄?!鳖櫴坝值?。 他原來已走到了她的身邊。 濕透的白衣上濺滿了污泥鮮血,清俊的面容已被臟污,只有那雙眼睛澄亮如初。 “阿寄, 你看著我?!彼鲎∷募绨颍扑龑χ约旱难劬?,“你看著我,你救了我……你知不知道?單憑著我和張迎兩個人,不可能做到的……阿寄,你不愿意救我嗎?” 阿寄抬起頭來。 她的喉頭突然發(fā)出一聲哽咽。明亮的日光逼進她的眼眸中,刺出了淚水。 “我們走吧?!鳖櫴敖o張迎使了個眼色,張迎忙道:“這邊,這邊有路!” *** 兩人躲入廢棄的殿宇中換了仆婢的衣裳,張迎也將自己的甲衣理了理,三人一路行到南宮側門,張迎拾上前去,同那守將說了幾句話。 隔著些距離,阮寄見張迎點頭哈腰,偶爾回頭指一指他們,又堆上滿面諂笑。最后他送了那守將一塊大玉。 那塊玉她認得。 身邊的男人始終沒有說話,這時候微微側過了頭,凝注著她的表情。 那守將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顧拾當即拉著他們往外奔去,直直行過數(shù)條街巷,而后匯入了出城的百姓的人流之中。 兩邊人潮匆匆擦過,張迎走在前邊,顧拾將衣領又扯高了一些,護著阿寄和孩子慢慢地亦步亦趨。日頭毒辣,人群中既熱且悶,泛著嘈雜的聲浪—— “快逃吧,快逃吧!”有人嘆著氣搖頭晃腦,“皇帝都不打了,鐘將軍還打什么打?” “鐘將軍還不是為了皇帝打仗的?”有人接了茬。 又有人啐了一口,“你們還不知道?皇帝和鐘將軍不是一條心,皇帝早就把我們賣給叛軍了!” “是啊是啊,”有人連連點頭,“若不是皇帝有意漏了消息,姓柳的叛軍怎可能渡得過長江?” “只是可憐了鐘將軍……” “要我說,鐘將軍也不必抵抗,索性投降得了!” “想那么多作甚,還是趕緊逃命吧!” …… 顧拾回過頭,見阮寄目光深黑,若有所思。他不由得握緊了她的手,笑了笑道:“你都聽見了?” 她一點點移動目光望向他。 顧拾笑道:“你相信嗎?” 阮寄張了張口。他尚無從分辨她想說什么,人群忽然將她推搡了一下,他連忙攬住了她,勉強站穩(wěn),又為她小心地托住了孩子。 她仍沒有說話。 他微笑道:“前邊就是開陽門了。” 阿寄點了點頭。幾人終于從人群中抽身,躲到城墻底下,顧拾脖頸上的傷口只用白布草草包了兩圈,此刻將雪白的衣領都染紅了。阮寄將孩子給他抱著,便撕下自己的衣角給他包扎。顧拾手忙腳亂地接過孩子,手指撥了撥襁褓邊,孩子卻沒在哭,而是眨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盯著他瞧。 張迎也湊過來,笑道:“好容易終于見到小皇子了?!?/br> 顧拾瞥他一眼,“以后可不能叫皇子?!?/br> “啊是?!睆堄慌哪X袋,也許是因為終于稍微松懈下來,他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像個小孩一樣,“那您給他起個名字吧!” 聞言,阮寄也抬起頭來看著顧拾。 是了,這孩子出生都兩個多月了,卻還連個名字都沒有。 顧拾心中微微愀然,低下頭蹭了蹭孩子的臉。孰料他在宮中被困兩月,臉上生了青青的胡茬,刺在粉嫩的小臉上激得孩子又立刻大哭起來。 “……”阮寄已給顧拾包扎好了,連忙將孩子抱了回去,哄了哄他,孩子也便奇異地不哭了。 顧拾失笑。他轉過頭,見開陽門下人來人往,欲往城外逃亡的百姓挈婦將雛、摩肩接踵,各個臉上寫滿了哀戚。曾被大火燒過的城墻上猶留著焦黑的痕跡,更往上看,城堞間滿布著嚴陣以待的弓箭手,城門樓上飄揚的大旗上仍書著一個大大的“靖”字。 士兵,商賈,平民,他們誰也不知道在宮墻里發(fā)生了什么,他們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皇帝已經(jīng)被拋棄了。 阮寄輕輕地拉住了顧拾的衣袖。顧拾看見她眸中仍帶著柔軟的淚光,不由伸出手去將那淚水悄然擦拭去了。 “就叫雒吧?!彼f,“顧雒,雒陽之雒。” *** 出開陽門再往東南,與逃難的人流分開,道路上荒蓁叢生,毒辣的日頭照射得三人都有些疲憊。 阮寄不知顧拾想要去哪里,但看著這條荒草掩映的道路,和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