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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車去酒店。辭冰站在樓上門外看他上車,再看著小車飛速隱藏在夜色中才慢慢開門回家。辭冰家的兩個叔叔是本來就住在H鎮(zhèn)的,現(xiàn)在都各回各家睡覺了,只有辭冰這一家四口住在奶奶家里。老爸老媽一向早睡,爺爺奶奶更不用說了,至于辭寒那貨簡直就是早睡早起癌癥患者。所以辭冰回家的時候家里靜悄悄的,只有客廳留了一盞小夜燈,散發(fā)著暖暈的黃光。 辭冰父母對孩子一向是放養(yǎng),與其他孩子天色見暗就打電話催孩子回家不同,他們既不問辭冰的“那個同學(xué)”是誰,也不問辭冰什么時候回來,看樣子就連辭冰在外邊過夜他們也不會十分在意,只要辭冰準(zhǔn)備好一套說辭。 畢竟,辭冰再父母面前一向報喜不報憂,除了對香腸臘rou的極端喜愛之外爺沒有別的什么特別愛好,這樣就讓父母自然而然有了一種她自己心里有哈數(shù)的感覺。 可其實,辭冰也會迷茫,也會有彷徨無措的時候,但是平日里養(yǎng)成的習(xí)慣已經(jīng)讓她把一切心事都藏在心里,即便彷徨到恐懼也無法從哪里獲得一份光明的指引。 一如現(xiàn)在—— 辭冰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對一份感情沒有信心到這種程度。明明今晚易陽已經(jīng)把心思表明得不能夠再明了了,可是她依舊固守在原地,不敢輕易邁出一步——就好像楚憶清鑄造的圍墻依舊固守在那里,每一刻辭冰越接近幸福,就會愈發(fā)惶恐。 她始終記得高中時候楚憶清知道她喜歡易陽的那個表情,深深刻在腦海里,像是被唐僧戴上的緊箍咒一般。那混著著驚訝和了然,最后是輕蔑和憐憫,還有厭惡和怨毒的目光,一剎那就決定了兩人姿態(tài)的高低。 哪怕辭冰告訴自己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辭冰最大的非分之想只是在成績上超過易陽,能夠讓易陽有這么一次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之后,她和易陽在一起是在兩個人分開之后。她沒有坐過什么悖德的事情,不需要這樣懷揣著不安。可是哪怕分開,那次相遇,辭冰還是知道,自己輸就輸在她一直把易陽放在自己膜拜著的極高的位置,而楚憶清則是把易陽當(dāng)作自己所有物一樣。 那種輕而易舉達(dá)到的占有姿態(tài)恐怕是辭冰一生無法做到的。 她連一個吻都害怕。 辭冰有些頹唐地坐在沙發(fā)上,手捂著眼睛仰靠著,慢慢放逐自己的思想。 第二天早上出了早起的辭寒之外,辭冰的家人又沒能看見她的影子。 辭冰一臉清爽地對著還在洗漱的辭寒說:“你要給我作證,我昨晚回家了回家了!” 辭寒無比嫌棄地瞟了一臉滿臉春情蕩漾的辭冰,說:“不用特意強(qiáng)調(diào)這個,爸媽根本就不在意你回不回來。只要不太過分,做好安全措施,別在讀書的時候發(fā)生意外就好了?!?/br> 辭冰被堵得滿面羞紅,憤憤罵了一句:“齷齪的大人。”就要摔門離開。 辭寒及時叫出聲來:“辭小冰,你們的事雙方父母都不知道?” 辭冰愣了一下,怔怔回道:“兩個人談戀愛,又不是談婚論嫁,要父母知道做什么?” 辭寒瞇了一下眼睛,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接著說:“看來我們兩家家教風(fēng)格倒是挺相似啊,都是放養(yǎng)型?!?/br> 辭冰聳聳肩,滿臉不樂意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墒寝o寒分明不想這么輕易地放過她,步步緊逼地問:“辭冰,你明白這和什么放不放養(yǎng)根本沒半毛錢關(guān)系。他不說是因為他不夠確定,不知道和你這段感情究竟會進(jìn)展到什么程度。走一步看一步,這還好……可是你呢?宋辭冰,你明明就是半分信心都沒有,甚至你不向爸媽透露半點風(fēng)聲也是害怕之后感情破裂時爸媽會擔(dān)心你。宋辭冰,我真不明白,一份搖搖欲墜的感情你要它做什么?這種朝不保夕的吸毒式的快感讓你很爽是嗎?” “宋辭寒,你過分了啊?!鞭o冰看著滿臉淡定冷漠的辭寒,被肆無忌憚把苦楚揭開的羞惱讓她無比憤怒。 所有的粉飾太平其實在別人眼里都是雕蟲小技。 辭寒揚著下巴,語重心長地說:“我們都知道你懂得方寸,也正因為這樣,你會格外不聽勸些,但沒關(guān)系,辭冰,這次你無論如何把我的話聽進(jìn)去。別的事我放任你做錯,吃一塹長一智,未必不是件好事,可是,這件事上,你失敗一次會留下一生的陰影,越早抽身,陰影越小?!?/br> “可是不把這條路走到無路可走的地步,我怕自己會死不瞑目。姐,你分明知道走到一半道路強(qiáng)行被斬斷的絕望,為什么還要以為我好的名義來讓我來和你感同身受?!?/br> 辭寒瞬間身體僵硬,擠牙膏的力氣來不及收回去把牙膏擠出來一長串,直到辭冰關(guān)上門出去后良久,她還保持著拿個姿勢,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冷冷地嘲笑。 早上的空氣清冷到令人絕望,不過山爬了沒幾下身體就開始發(fā)熱,辭冰遂把外套脫下來,指著長長的看不到頭的石階說:“還有好長一段路呢?!?/br> 易陽走過來自然而然地把她的衣服接過來說:“我?guī)湍隳谩D泱w力不好,還不知道能不能爬到頂呢?!?/br> 辭冰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會的?!?/br> “嗯?” “我一定會登到山頂?shù)??!蔽以敲磁Γ褪菫榱私K有一天能夠攀登過一層一層的臺階,最后到達(dá)山頂與你并肩的位置。這個渴望,已經(jīng)燃盡了十余年來我對生活的所有熱情。 “怎么跟個孩子似的?”易陽摸摸她的頭。 他無法領(lǐng)會她的意思,辭冰也不覺得失望,只微微一笑,然后問:“易陽……你會不會,在很難攀登的時候依舊陪著我?可不可以……陪我在山頂待得久一些?” 易陽似有所悟,問:“難道我會中途離開?” 山路很是陡峭,爬到一半的時候辭冰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胸口有些發(fā)悶。太陽已經(jīng)升起,蛋黃色的光輝透過清晨的薄霧打在人身上,冰涼又溫暖,辭冰笑笑,逆著光看不清楚易陽的臉:“不會。我相信,不會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終于有詞窮寫不下去的趕腳了……憂桑 第40章 感覺 新年很快到來,辭冰一大家子吵吵嚷嚷十分熱鬧喜慶。 夜里跨年的時候易陽給辭冰傳來一張酷酷的自己彈吉他的自拍,辭冰毫不吝嗇地回復(fù)帥爆了??墒橇奶熘筠o冰一陣沉默,窩在沙發(fā)里猶疑著這大過年的,而且還是半夜,怎么還有心思彈吉他?難道是有每天堅持練習(xí)的習(xí)慣? 辭冰百正思不得其解,那邊池泛又傳來了一個視頻,辭冰心領(lǐng)神會地笑笑,這是她和池泛長久以來的默契。H市因為有古城木質(zhì)建筑,為保護(hù)古建筑,防止大火,政府歷來對居民燃放煙花爆竹管理得十分嚴(yán)格,就連過年也半點火星不見。于是池泛每次過年就會把C市的煙花錄下來傳給她。 無論怎樣,也是一番十分難得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