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打算與他聯(lián)手的消息。

    張文良聞言，連聲稱贊：“王爺已天下蒼生為重，實(shí)乃大周之福！王爺有何打算？”

    景瀟道：“王爺?shù)拇筌娢鞒龌茨现比∴挾?，最重要的在一個‘快’字。因此，還需勞煩張丞相聯(lián)絡(luò)沿途守將，放我淮南軍入關(guān)?！?/br>
    “此事，我會去料理。”

    “不過，還需宋國協(xié)助牽制燕北大營，以防燕北大營的守軍馳援鄴都?！?/br>
    “宋國人這群老狐貍，想等大周大亂，坐享漁翁之利。我偏不給他們機(jī)會?！?/br>
    “丞相有何良策？”

    “若燕北大營的兵馬，悉數(shù)出動，陳兵于周宋兩國邊境，宋國可還會使什么亂子？彼時，無亂是燕北兵馬，還是宋軍，都會無暇顧忌鄴都?！?/br>
    張文良這招讓兩虎相爭，好是狠辣！我問道：“若燕北的兵馬抵擋不住宋軍，宋軍豈不會犯我大周腹地？”

    張文良笑道：“公主多慮了。燕北兵馬只需陳兵于邊境，讓宋國不可輕舉妄動，并無需與宋軍交戰(zhàn)?！?/br>
    我接著道：“可若是真的引發(fā)兩國交戰(zhàn)，豈不生靈涂炭？”

    張文良大笑道：“如此，那破壞兩國聯(lián)盟的罪名自然是劉昭擔(dān)著。這對于王爺也是大有益處。待燕北的戰(zhàn)事有了結(jié)果，王爺早已入主鄴都。到那時，再調(diào)動兵馬北上擊退宋軍。王爺還會掙得抗擊護(hù)國的美名?！?/br>
    聞言，我對眼前這個陰謀算盡的丞相害怕起來。此人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做派，絕非仁臣，將來必是禍患。

    景瀟問：“燕北兵馬如何能聽我們調(diào)遣？”

    “有靖寧侯的兵符即可?！?/br>
    我道：“靖寧侯是劉昭未來的國丈，不會交出兵符的?！?/br>
    “這要看公主你的了。我聽聞，公主與李悅兒私交甚好，靖寧侯一家對公主的并無防備之心。兵符需靠公主取之。”

    我大驚道：“你是要我利用靖寧侯一家對我的信任，去竊取兵符？”

    “正是。”

    我忿忿道：“我不愿做此不仁不義之事。”

    “公主此言差矣，竊符確實(shí)有失仁義，可為天下大義，舍小義成就大義為何不可？”

    “你……”我再要開口，景瀟打斷道：“丞相所言極是，不過公主向來行事坦蕩，也不善做此等事，只怕難以得手?！?/br>
    “不用擔(dān)心，適時，我會助公主一臂之力，以保萬無一失?！?/br>
    我輕嘆一聲道：“待父王確定了出兵的時日，我便動手?！?/br>
    從丞相府出來，心里像壓著一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我曾經(jīng)以為父王起兵，與劉昭拼個你死我活，最壞的情況不過是兵敗身死，犧牲一些軍士，寥寥數(shù)月，可平息事端?？山袢諈s發(fā)現(xiàn)，戰(zhàn)爭并不是這么簡單。大周內(nèi)有張文良亂政，北有宋國覬覦，到時候天下有變，生靈涂炭亦未可知。而造成一切，卻是因父王的一己私欲，這根本就不是一場正確的斗爭。

    “你怎么了？”景瀟問道。

    景瀟見我如鯁在喉，欲言又止，便道：“你是不是覺得，王爺起兵太過自私？”

    我不敢看他，只沉默地點(diǎn)點(diǎn)頭。

    “你后悔了嗎？”景瀟問道。

    “我不敢后悔?！蔽业椭^道：“我是父王的女兒，淮南是我的故土，父王以身赴險(xiǎn)，我便跟著，淮南要進(jìn)犯天下，我更要跟著?！?/br>
    “不要勉強(qiáng)自己，苒兒，我來替你做?！鳖^頂傳來景瀟的聲音。

    “不必了，雖然我以前貪生怕死，可不能一直活在你們的庇護(hù)之中。大不了，被天下人唾罵。左右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罵就罵吧?！?/br>
    “不會死的，我們會成功的?！本盀t安慰道。可他的心里又有幾分勝算呢？

    隨后的一段日子，一邊靜待父王出兵的消息，一邊定好了竊取兵符的計(jì)劃。可這一等便是一個多月。隨著時間的流逝，仍沒有父王的密信傳來。密信遲遲不來，難免擔(dān)心父王出了什么事?？擅苄乓坏﹤鱽?，往后便是一場血雨腥風(fēng)，我心里既緊張又害怕。

    見我終日愁眉不展，景瀟拿了墨玉笛放在我跟前：“吹吹曲子吧，別整日緊繃著神經(jīng)?！?/br>
    我接過笛子：“我不是讓清音把這支笛收起來了嗎？”

    “我讓她去找來的。”他見我似有不悅，接著道：“你不喜歡這個笛子？哦……我想起來了，這是明滄送的?！?/br>
    我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

    “你可別因?yàn)椴幌矚g笛子，就不吹了呀。我是你的音律師父，可不能見你荒廢了技藝。”

    當(dāng)晚，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多時都難以入睡。夜里起了微風(fēng)，吹得窗戶輕輕作響，月光透著窗灑進(jìn)屋內(nèi)，把屋子暈染的一片潔白。我披起一件衣服，從床上起身。桌上的墨玉笛已被月光照得熒光透亮，笛身上的水草仿佛活了一般在水波里飄動。我苦笑著拿起笛子，推門而出。

    與明滄的過往在腦中慢慢浮現(xiàn)。明滄早就知道父王有反叛之心，才處處針對淮南。雖然他接近我目的不純，但站在他的立場上也無可厚非。有一瞬間，隱隱地覺得他真的對我動過心。是否真的動過心又如何？如今淮南與朝廷勢不兩立，再見便是仇敵。我輕笑著搖搖頭，劉苒啊劉苒，你這癡傻的毛病怎么又犯了？

    “這么晚在院子里傻笑干什么？”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二哥，你怎么來了？”我又驚又喜，轉(zhuǎn)念又有些擔(dān)心。

    “大軍進(jìn)發(fā)前，我來刺探各關(guān)隘的布防情況。”

    “如何，可有勝算？”

    “淮南至鄴都共三個關(guān)隘。第一個玉至關(guān)距淮南最近，有數(shù)萬人把守，劉昭在登基之前又增兵了幾萬，但在我淮南大軍面前，不堪一擊。第二個桑齊關(guān)，防守穩(wěn)固，守將驍勇善戰(zhàn)，但他確是個貪財(cái)好色之徒，可以計(jì)誘之，也不是難事。最難的是第三關(guān)，永定關(guān)。永定關(guān)是鄴都的咽喉，有劉昭的心腹重兵把守?！?/br>
    我焦慮道：“怎么應(yīng)對呢？”

    “需要張文良里應(yīng)外合?！?/br>
    “張文良陰險(xiǎn)狡詐，此人靠得住嗎？”

    “張文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劉昭早想除掉他，所以，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二哥，你可知張文良要我竊取靖寧侯兵符的事？”

    “我知道，景瀟在信中提過。一開始父王不同意，認(rèn)為太冒險(xiǎn)。不過后來了解了你們的計(jì)策之后，父王覺得可以一試。苒兒，你記住，竊取兵符的事一定要小心。萬一計(jì)劃敗露，你盡快逃出鄴都，待我們的大軍攻入鄴都，你再回來找我們?！?/br>
    我鄭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何時去呢？”

    “就在明晚。我明日從鄴都出發(fā)，回淮南之日，便是出兵之時。你明晚竊得了兵符就去找張文良，他會派人拿著兵符去燕北大營?！?/br>
    “二哥……明日就走？”我有些舍不得。

    二哥微微揚(yáng)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