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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便又為誰來接替褚國公手下的西寧、廣成兩都司吵開了。 皇帝仍舊意屬陸城,可是以梁首輔為首的內(nèi)閣卻并不買賬。尤其陸城接連向楊家與褚家下手,現(xiàn)在弄得人心惶惶,連一向看武官不順眼的文官們,看陸城也是更加不順眼,反而同情起褚家來。 原本私吞軍餉這個事情,就是瞞上不瞞下的,每個都司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褚家雖也有,但是他們固守西北,將西戎力拒在關(guān)外,絕對是功大于過的?,F(xiàn)在為了這個事情把褚家擼了,卻又要換上一個更野心勃勃的陸城。連文官都有些怕了。 只有少數(shù)幾個老臣知道,皇帝不是看重陸城,而是看開國將軍們不順眼。這些將軍手底下的兵都是他們自己一個個培養(yǎng)起來的,說是私兵都不為過。拿著皇帝給的軍餉,替他們養(yǎng)私兵,要緊關(guān)頭皇帝還不一定能指使得動這些兵卒,你說要來何用? 不如打散了交給幾個年輕將軍帶,總歸還能帶帶熟。而要打散的前提,便是收歸。所以褚家便成了不得不除的絆腳石,包括之前的楊家也是。 而皇帝之所以想要重用陸城,卻是因?yàn)樗约翰⒉辉趺磶н^兵,手底下人才寥寥。他又不肯輕信他人,畢竟這都是手握重權(quán)的位置,弄不好便又成了個心腹大患。只有陸城一個武將,自潛邸起便忠心耿耿跟著他,還有勇有謀有手段,他如何能不看重? 而之前已是讓陸城失了接收遼東、大寧兩都司的機(jī)會,這次皇帝意外地堅持起來,兩方便開始僵持不下,此事也便就此擱置了。 轉(zhuǎn)眼便到了六月,崔瑾珠的及笄禮便要安排起來了。小趙氏早幾個月便開始給崔瑾珠準(zhǔn)備起了她十五歲的及笄禮,今日便將東西拿出來與她瞧。因著崔家其他幾個姑娘也并未大辦,她也只能委屈地給她家珠珠辦了個簡單的,只是及笄用的笄、簪、釵冠,她都是盡心挑了最好的。 “娘給你請了個正賓,你絕對想不到她是誰!”小趙氏一臉得意地站在崔瑾珠身邊對她說道。 “難道是大伯母?”崔瑾珠配合著巧笑問道。 小趙氏聞言便笑了,道:“你與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原本確實(shí)是想請大嫂來給你做正賓的。可是現(xiàn)在卻有個更適合的人選。” 崔瑾珠眨了眨眼,倒是真猜不出來還能有誰了,想了想,她又問道:“是舅母嗎?” “嗨!我怎么可能找她!”小趙氏一臉不高興地道,“她這個人你還不知道?巴不得人人過得比她差,我才不想找她來添堵?!?/br> “那我真猜不出來了,娘,您就告訴我吧!”崔瑾珠拉著小趙氏的袖子撒嬌著哄她道。 小趙氏看著女兒嬌嗔的模樣,忽然便有些舍不得,她的珠珠啊,既乖巧又懂事,真是舍不得給人家??!可是女兒畢竟是要嫁人的,哪兒能一輩子留在身邊呢? 這般想著,她便有些紅了眼圈將女兒摟進(jìn)了懷里,過了許久才說道:“是沈家三太太?!?/br> 第55章 這答案實(shí)在出乎崔瑾珠意料, 她從小趙氏懷里出來,抬頭看了她許久才確定她確實(shí)不是在開玩笑。 小趙氏看著女兒臉上的神色, 便知她家珠珠應(yīng)是猜到了他們和沈家之間的約定。 小趙氏抬頭摸了摸女兒的頭, 有些感嘆地道:“珠珠啊, 沈家終還是來人了?。∥业闹橹榫鸵袀€好歸宿了?!闭f著,眼淚便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這段日子實(shí)在是太難了!她的珠珠自從出了事到現(xiàn)在, 不管她如何在外面與人提起自家女兒, 便沒有一家人來搭過話。她回家也不敢與人說,只與丈夫在被窩里說幾句, 每每都要狠狠哭一場。 她都做好了要養(yǎng)她一輩子的打算了, 沒想到, 沈家終于上門來了。 想到沈家那小公子對珠珠的情義, 不管以后珠珠是不是能生育,她大概都能稍微放心些將女兒交給他了。 而崔瑾珠聽到這個消息,卻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她只是下意識地替小趙氏擦了眼淚,又柔聲安撫了她許久。直到小趙氏又興高采烈出了門,她才終于有時間靜下心來好好地思考這件事。 她抱著四郎靠坐在榻上,手上無意識地?fù)崦睦扇犴樀谋趁?,腦中卻是思緒萬千, 紛亂繁雜。 這日, 她直坐到二jiejie崔瑾璮進(jìn)門, 也沒把自己的思緒理清楚。 “這么晚了, 怎么連燈都不點(diǎn)?”崔瑾璮進(jìn)得門來, 卻見六meimei一個人傻傻地坐在昏暗日光下。 崔瑾珠這才反應(yīng)過來, 起身吩咐香茹點(diǎn)燈奉茶,又轉(zhuǎn)頭對崔瑾璮道:“二jiejie怎么過來了,可是有事?” “我聽說你要行及笄禮,便過來與你說說那日都要做些什么,也好讓你有個準(zhǔn)備?!贝掼f一直是個好jiejie,總能為meimei們體貼周到地打算良多。 崔瑾珠聞言便拉著崔瑾璮在榻上坐下,聽她絮絮說了許多。 崔瑾璮說完卻見崔瑾珠神不守舍,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便有些擔(dān)心地問道:“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你可是遇上難事了?” 崔瑾珠抬頭看向崔瑾璮,眼神有些茫然地沉默了許久,最終才開口對她低聲說道:“沈家好似來提親了?!?/br> 崔瑾璮聽罷也花了些功夫,才想明白她現(xiàn)在的心情。當(dāng)初她為了救平都侯世子爺弄得現(xiàn)在這般壞了身子,最終卻沒等來對方的承諾。反而沈小公子從頭到尾不離不棄,最終還能說服家人來崔家提親,真可謂是情深義重了。 崔瑾璮想到自己當(dāng)初那段時日的感受,心中也不禁嘆了口氣,而后卻是握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六meimei,這世上的事啊,永遠(yuǎn)不可能事事如人意。女人能有個安穩(wěn)落腳的地方,便已是不易了?!?/br> “嫁人過日子,能順心便足矣,哪兒能人人嫁得如意郎君呢?沈小公子雖說不是最好的那個,但是他對你癡心一片,事事為你著想。你以后嫁過去,日子是不會差的。即便他家里人不滿意你,以他的心性,定也能一心護(hù)著你。如此,你便比大多數(shù)人都要幸運(yùn)了?!?/br> 崔瑾珠聞言也是感慨良多。她上一輩子嫁了老侯爺,便是如此。雖是被老侯爺強(qiáng)搶過的門,年紀(jì)又差了許多,她雖不愿,日子過得卻也實(shí)在說不得壞。老侯爺在身前身后為她安排良多,她才能在侯府過得順心,又在老侯爺逝世后從壯年庶子的手中奪得侯府的主掌權(quán)。 可是她與沈俾文,卻又是兩回事。要是在之前,若是他真那般想娶,嫁了他也無妨。可是如今她的身子已成這樣,如何還能去害了人家? 崔瑾璮見她眉頭緊蹙,似還未想開,想了想,便又問道:“你是不是還在擔(dān)心你的身子?” 崔瑾珠聞言便抬起頭來,看著崔瑾璮許久,才有些無耐道:“唐大夫說雖是還有可能懷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