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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個循規(guī)蹈矩之人,道德底線也比正常人低。 小祖宗鬧脾氣,勢必是要鬧個天翻地覆,當下廣告也不拍了,驚天動地地……離“家”出走,跑去了附近的酒吧一條街。 人生地不熟,找起人來也特別麻煩。 縱然是學(xué)神,也有不靈光的時候,饒舌的法語把江溪整懵逼了,除了會說個“笨豬”之類的“早安”“晚安”“你好”,其他話沒到嘴邊,舌頭就先僵住了。Frank在拍攝現(xiàn)場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拍攝進度被耽誤,江溪又有點……不放心,干脆也跑出了舒適窩,去酒吧附近找人。 最后是在一家有名的gay吧里找到人。 第161章 放棄 濃郁的綠意下,顧云飛精致的側(cè)臉如被細碎的陽光輕啄, 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膚下, 隱約能看見青色的血管。 “……我是走錯了?!?/br> 少年發(fā)紅著臉道。 人生地不熟, 又負氣而走,在一街的燈紅酒綠里,慌不擇路地選了一家“清吧”。這里沒有震耳欲聾的金屬樂, 沒有不堪入目的調(diào)情曖昧,一眼看去, 連吧臺前喝酒的男人都是安安靜靜的。 酒吧放著“Judy”這種慢調(diào)老歌,橡木吧臺, 侍者是清一色的男人。 江溪攏了攏耳邊被吹散的長發(fā),嘆了口氣。 這樣一個精致美麗的少年,孤身一人流連異國的gay吧,就像拎了一麻袋人民幣行走鬧市,想不遭賊都難。她跟盧姐找到人時, 就看見顧云飛爛醉如泥地被一個彪形大漢扶著往外走。 江溪攔住人,大漢還不肯放,幸好盧姐機靈, 找來酒保, 年輕酒保懂點英語, 在江溪義正言辭地告知顧云飛還未成年, 才幫著用言語恫嚇將大漢趕跑了。 迷-jian未成年, 就算在法國也是要坐牢的。 顧云飛當然是有記憶的, 只是當時喝得爛醉, 手腳根本不聽使喚,哪里對抗得了一個正當壯年的大男人?被人挾持著跟小雞仔一樣往外拎時,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yīng)的絕望讓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那個黑暗的小屋。 ——無數(shù)妖魔鬼怪在黑暗中蟄伏,隨時等著將人一口吞噬。 “在那一刻,我想了很多?!?/br> “哦?介意說說么?” 江溪雖然這么問,語氣卻很淡,連表情都如出一轍,顯然這個話題讓她不那么感興趣。不過她樂意把所剩不多的耐心分一點給這個可憐的男孩。 “最先想起的,是你。” 少年明亮的眼眸如同暗夜里的星辰,趨著光,追著云,江溪咳了一聲,不自在地挪開眼去。 “很奇怪是吧?明明才相處了沒幾天,但那個關(guān)頭,我最先想起的竟然是江jiejie你。” “小飛,我有男朋友了?!?/br> 江溪嘴角抿成一條拒人于千里的直線,強調(diào)。 “我知道?!?/br> 顧云飛嘴角彎了彎,“我也沒想別的,就覺得這回是真活該,我又把自己作踐到這個地步了。江jiejie恐怕不知道我當年為什么會被拐吧?” 他頓了頓,接著道:“我爸是個很成功的商人,經(jīng)常需要出差。那次我爸出了個長差,半個月都沒回來,測驗又沒考及格,跟mama大吵一架,我就……連夜離家出走了,很幼稚是不是?后面的事,你就知道了?!?/br> 江溪沒說話。 她不是當事人,也不是審判者,沒資格判斷這件事的對錯。 “那時候我就想啊,要是江jiejie再來救我,為了報答她,我就再也不纏著她啦。”顧云飛溫柔地看著江溪,曾經(jīng)的非主流少年像是一下子成長了十歲。 江溪嘴唇動了動,到底什么都沒說。 “然后,我又想起了我爸?!?/br> 顧云飛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接著道:“其實吧,我一直怨他,怨他對家庭無所作為,常年在外不著家,讓mama總是等他,一等等了這么多年。也恨他把我當個包袱,總想著甩開。當年我惶惶地回到家,原以為會得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可我爸對我說,‘男子漢,不能哭。’他也不讓我媽太依著我,說是慈母多敗兒?!?/br> “我之前只是怨他,可那一刻起,我恨他。” 江溪這才明白,為什么顧云飛偏偏把自己當做了救世主。 他在家里得不到他想要的,轉(zhuǎn)而將所有光明和希望寄托在他認為的“強大而溫暖”的對象身上。 “……這不對?!?/br> 顧云飛不置可否。 他轉(zhuǎn)而提起另一件事:“我小時候長得很像洋娃娃,我媽總愛將我偷偷地打扮成女孩,說這樣她就同時擁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捎幸换?,我爸臨時回來拿份文件,撞見了這一幕,他怒不可遏地指責了我媽,并勒令傭人將女裝全部扔了。當時我哭得可慘,那兩人吵的是山崩地裂,我都覺得家快塌了?!?/br> “那你贊成誰?” 江溪好奇地問他。 顧云飛搖搖頭:“我那時候站我媽,現(xiàn)在想想,也許是我媽錯了,孩子的性別認知,在很多時候是會因為家長不當?shù)慕逃绞藉e位的?!?/br> “這件事,我記了很多很多年?!?/br> 江溪沒說話。 微風吹過衣角,不遠處的病號慢悠悠地打著太極,她將身體往后靠了靠,換了個放松的姿勢?!八?,你找我來,究竟 “我生活里發(fā)生過很多這樣類似的事?!?/br> “我爸在外是個儒商,對內(nèi)卻是個地地道的□□者。我以前不明白他,可在酒吧里,我又突然覺得,他說的是對的。他在我八歲時就告訴過我,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我卻因為憋悶而任性妄為,才招了這場難。” 江溪點頭:“每個父親都有他獨特的教育孩子的方法?!?/br> 她不清楚顧云飛這峰回路轉(zhuǎn)的腦回溝是怎么從社會片跳轉(zhuǎn)到親情片的,卻不妨礙她為這個小刺猬收回滿身刺而感到高興。 江溪高興的表現(xiàn)就是嘴角輕輕揚起,露出一排編貝般潔白的牙齒。 “是?!?/br> 顧云飛雙手一撐,年輕的軀體彈跳著站了起來,他轉(zhuǎn)過身,正面面對江溪,陽光穿過綠葉,隱隱綽綽地落下細碎的剪影,瞳孔里浸染了明亮的光: “我剛才是最后的挽回,江jiejie,你錯過我,可是最大的損失?!?/br> 少年的大言不慚讓江溪微微笑了起來。 “好像是有點可惜?!?/br> 臉上卻是滿不在乎。 顧云飛不以為意,伸手揪了片綠葉:“等江叔叔出院,我就要回學(xué)校了,我爸已經(jīng)給我在洛杉磯找好了心理醫(yī)生,等過年時回來,你就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顧小飛了?!?/br> 江溪詫異地問:“你不混娛樂圈了?” 她看他之前的一番大動作,還以為顧云飛要進軍娛樂圈。 “不了,想到以后打個街機還要被人擁堵,我就腦門疼?!鳖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