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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越聽了,哼了一聲,“慣會投機取巧,過去看看?!?/br> …… 他到的時候,關著薛云卉的小院門口站著六七個人,那些人不知是按什么陣法站著的,人人嘴里還念念有詞,似是念幾句就走一步,中間圍著個孩子,那孩子閉著眼睛,手里捏了張符。 袁松越看了那些人幾眼,走去尋那女人的身影,左右都看了,竟沒發(fā)現(xiàn)。他正疑惑,就見那女人從那幾個人擺成的陣后邊轉(zhuǎn)了出來。 若說那些人怪,她則更怪,她既不念經(jīng),也不掐訣,只在門口站著。方才若不是她往一旁跟了其中一人走了兩步,他還沒發(fā)現(xiàn)她。只是她也不止站著,有時也往人家嘴邊湊湊,似在聽人念經(jīng)。 袁松越?jīng)]看出什么門道來,問老秦,“他們這是做什么?” 老秦自然道替孩子驅(qū)鬼,一旁莊昊連忙朝他使了眼色,他才把知道的趕緊說了來。 “回侯爺,方才道……姨、姨娘說那娃娃身上的鬼甚邪,得人多喧鬧才能壓得出,所以讓找了認識的人來,讓每人把十天內(nèi)聽說的事都說出來,邊說邊按著姨、姨娘說的東拼西湊陣走,這樣一刻鐘就能替孩子把鬼驅(qū)走了?!?/br> 袁松越聽了沉默了幾息,隨即突然哼了一聲。 他沒開口說話,眼睛卻盯著薛云卉露在他視線內(nèi)的一片衣角,門口氣死風燈的光打在她的衣角上,清亮一片。 她這腦袋可真是靈光,竟想出來這么個招。 她把這么七八個人叫過來,讓他們把十天內(nèi)聽來的事念叨出來,這些人的差事分布在府上各個角落,待把話說出來,全進了她的耳朵,那她可就把府上的事、他近日的行蹤聽得七七八八了。 怪道叫什么“東拼西湊”陣,他方才還認真琢磨了一下,要拼湊的是什么,不曾想竟是消息! 她可真是……一點都不安分!不過剛剛給她點好臉色,就在他眼皮底下搞動作,她就不怕他再將她嚴加看管起來? 她膽大妄為也就罷了,偏偏這些下人還都信她的,她連地方都不用挪,就站在那兒,全聽得一清二楚了。 袁松越不知自己是想氣還是想笑,總之既沒氣起來,也沒笑下去。 他一言不發(fā)地又看了幾眼那片衣角,轉(zhuǎn)頭走了。 而薛云卉那邊呢,根本不曉得他來過。 她見著這幾個人轉(zhuǎn)了兩圈下來,嘴里說得還沒有重樣的,簡直喜不自勝,更不能遍身長耳朵,都聽個清清楚楚記下來。 雖然不能,可也把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吼吼,鬼侯爺明天就要出門了呀,還是遠門,少說半個月回不來的!嘖嘖,這不是天助她也,是什么? 等他明日一走,她再舒舒服服地被人伺候著呆上兩天,兩天過后么,那就得看袁侯爺府上的下人伺候的好不好了? 袁二,你就放心去吧,你家里咱會替你照看幾天的。既是替你照看,等咱走的時候,那可得討幾樣值錢的回去不是? 薛云卉這么一想,差點笑開了花,連那小丫頭的老子娘要給她錢財,她也不要了。 “降妖除魔、渡己渡人乃是貧道分內(nèi)之事,都去吧?!?/br> 那些人感恩戴德地謝了她走了,晚間的時候,不知是不是今日做了好事的緣故,竟又夢會了一回財神。 財神爺這回笑咪咪地一伸手,撒下來一把寶鈔,全是一貫一張的,薛云卉看得眼都紅了,趕緊飛身去搶,誰知沒搶到,卻一頭撞在了樹上,砰的一聲,醒了。 醒來一看,天快亮了。 她下意識地揉了揉頭,這才想起來不過是夢里撞了,不是真的,可撞得那么響,跟真的一樣。 她想著,突然真的聽見了響。 砰砰砰,有人在敲門。 “睡醒了嗎?!”是魏方的聲音。 薛云卉覺得自己可能沒睡醒,魏方這傻孩子,天沒亮怎么可能跑來? 可隨之而來的,又是幾下敲門聲。 薛云卉是真的信了,一邊應著他,一邊利索穿了衣裳,下床開門。 門一拉開,便瞧見了魏方一張臭臉。 “一大早的來敲我的門,還擺這么個臉,給誰看?你哥怎么教你的?”薛云卉嚷了他一句。 “我哥怎么教我不用你管,趕緊收拾你的東西,走了!”魏方根本不看她,把頭一扭。 “走了?去哪?”薛云卉驚了一下。 “把你送走!送到窮山溝里!免得你在這興風作浪!哼!” 薛云卉這下傻了眼,半天才反應過來,“誰說的?鬼侯爺?” 聽她道“鬼侯爺”,魏方轉(zhuǎn)過身來朝她瞪眼,“是侯爺下的令!不僅如此,還要親自送你去!免得你半路跑了!快走!” 薛云卉一聽這話,渾身硬邦邦地,僵在了當場。 第088章 關于姨娘的賭約 坐在馬上的時候,薛云卉還覺得跟在夢里一樣,不過不是香甜的夢,而是不可置信的噩夢。 她想過很多種鬼侯爺對她處置的方式,無非就是關起來不給飯吃,讓她干粗活,有事沒事對她冷嘲熱諷,以便他把當年受得屈辱報復回來云云,可把她送走,送到山溝子里,她還是太意外了。 按照魏方的說法,山溝里根本沒車沒馬,到時候縱使她有天大的本事,也出逃無門?。?/br> 他大爺?shù)脑?!竟想了這么個陰招! 他不是有要事要出京辦差嗎?難不成他是去山溝里辦差?還親自送她,怕她跑了?! 他可真行! 薛云卉氣得太陽xue突突地跳,可她這模樣看在袁松越眼里,卻令袁松越十分愉快。 不是想等著他走了好跑路嗎?還費了這么大勁,搞什么“東拼西湊陣”探聽消息,既然她都聽到了,那就把她一道帶走吧! 那盧氏縣本就在河南西邊,等他差事一了,便買下一片山溝里的莊子,把她關里邊,她想跑也行,若她有本事走脫,他也就不追究了,若走不脫,兩年之后便放她出來,也算她贖清犯在他身上的罪孽了。 初初他去涿州尋她報仇的時候,只一心想著要好好磋磨她,讓她知道她做的事多么惡毒,讓她悔不當初,可后來…… 也罷了,就當他也仁慈了一把,待她贖清罪孽,往后再不相干了。 他不再看那怔怔坐在馬上的人,轉(zhuǎn)頭吩咐冷成點好人頭,一行八人,快馬往南去了。 …… 路過涿州,薛云卉捂了眼不敢看,生怕看了又要罵人;路過保定,她是捂了臉,生怕旁人認出她來。好歹她也是在保定威風一時的高人,可不能讓人家瞧見她落魄的模樣。 一整日都在跑馬,薛云卉還沒這樣在馬背上飛馳過,待天色不早,一行人在真定府停下住店,要下馬時,薛云卉差點沒跪地上。 清早走的時候,她還想著伺機在路上就逃了,可這會兒,讓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