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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疑,后來一想,兩家本就只隔著一堵墻,說來,閨女被人拐跑了也說的過去。可他沒想到的竟然是那個京都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八皇子。以前,李廣然對這趙基還算有幾分看得上眼,畢竟從一無所有到年少成名,他只用了六年的時間。駐守邊疆的時候,也確實讓胡人聞風(fēng)喪膽。但是自從被廣平帝削了兵權(quán)后,就不思上進(jìn),不爭不搶,眼看著就是混吃等死的紈绔子弟。 這樣的人如今要娶的女兒,莫不是癡人說夢?可是從一進(jìn)門,看到那個青年的一刻,他又覺得哪里不一樣,到底哪里不一樣,他說不上來。 “不知王爺今日約臣前來有何要事?” 趙基淡淡一笑,“國公爺說笑了,我一閑散王爺有哪里來的要事。不過,私事倒是有一樁,想與國公爺商量商量?!?/br> 李廣然眼睛一瞇,輕輕地擦了一下茶杯蓋子,“奧?” 第50章 趙基淡淡一笑, “想必國公爺也知道了, 本王心悅貴府二小姐多時, 想迎娶為正妻。此番邀國公爺來,便是想請國公爺做個主?!?/br> 李廣然沒有接話, 只是聞了聞茶, 呷了一口,“嗯, 好茶?!?/br> “西域傳過來的,卻也擔(dān)得起香茶二字。不過能被國公爺稱贊,想必也算名副其實了?!?/br> “王爺有心了,只是這么一說, 臣有些惶恐,覺得以臣的身份實在受不得這樣的茶?!?/br> “那國公爺認(rèn)為本王是否能受得起這樣的茶?” 李廣然瞇了瞇眼睛, 看了看上座的趙基,以他那樣不受寵的身份能用得起這樣千金一兩的茶確實有些奇怪。但他平時也都仔細(xì)觀察著廣平帝的幾個皇子們, 趙基的確不像是那種庸碌無為的人,但是以他的處境, 要想成大事卻是難于登天。他憑什么覺得他會把寶押在他身上? “王爺能不能受得起全憑王爺?shù)谋臼拢际橇w慕不來的?!?/br> “所以,本王想與國公爺成為一家人。” 李廣然低頭哼笑一聲, 旋即起身沖趙基作揖道:“請王爺贖罪,是臣教女無方, 滋擾了王爺。臣這就回去好生管教, 以正家風(fēng)?!?/br> 趙基淡淡地看著面前低眉垂眼, 卻萬分威武的李廣然,并沒有叫起,摩挲著手里的虎符,過了好久,才道:“妍兒偶爾有些頑皮,國公爺多管教一些也是有的。不過,我的懷親王府以后就她一位女主人,倒也無需太多拘束。這是我送她的的東西,國公爺還請轉(zhuǎn)交一下吧?!?/br> 趙基使了個眼色,林玄便接了虎符遞給了李廣然。剛接過來,李廣然便猛地直起了身子,目光如炬地看著趙基,許久過后,才沉聲道:“壽王殿下的虎符為什么會在王爺這里?” 趙基笑容滿面,并不以為意,“國公爺覺得呢?據(jù)軍中的人傳,國公爺與賢弟近來走的很近呢。難道連他和我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不了解嗎?” 李廣然一時間心里有些茫然,再看眼前的趙基,那個溫潤如玉的青年面前似乎起了一層霧,讓他看得見,卻似乎摸不到,遙遠(yuǎn)得很。 “王爺說笑了,臣不知?!?/br> “夜深了,改日我再和國公爺好好說道說道。不過珠妍的禮是送了,國公爺我也不能怠慢。林玄?!?/br> 李廣然接過了林玄手中的文書一看,又是一驚,上面竟是太子當(dāng)年治理嶺南水患時貪污賑災(zāi)官銀的證據(jù),以及后來嶺南暴民造反,血腥鎮(zhèn)壓的劣跡。過了許久,李廣然才抬起頭,又看了看面前的青年,之前的那層迷霧散去,卻是一座更加險峻的高山大川聳立在了眼前,端的高深莫測,不可攀登。 他不禁想起當(dāng)年,趙基僅憑三百人便破了胡人三千兵馬,以至于讓單于聞風(fēng)喪膽,一年未敢滋擾邊境的事情??磥?,這些年來,他的確小看了這個看起來前途無望的皇子。 “謝王爺賞,只是這兩樣?xùn)|西實在太過于貴重,臣實在不能收。不過王爺?shù)脑挘一厝ズ髸煤每紤]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國公爺了?!?/br> 趙基看著李廣然魁梧的身軀最終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不覺輕輕舒了一口氣。李廣然是廣平帝最信任的人,二十年來,后宮里的妃嬪都流水似的換了五六次血。但大幕起起落落下,從開平元年的新舊軍派的黨爭,到十二年的大皇子黨爭,再到如今的太子,四皇子和九皇子三足鼎立的緊張時局。 他都是那個站在一邊,閑適地如同蒼天上的神明一樣,悲憫的看著那些在宦海中浮浮沉沉的人,身上不曾沾染一絲凡塵。 可是,他真的不爭嗎?那為什么會在太子漸漸失寵,五成兵馬司大換血時,突然讓自己的親弟弟掌管皇城的禁衛(wèi)?前幾天,又豈會因為一點兒小事就和齊王府翻了臉,揚言老死不相往來?還有讓自己唯一的兒子不問軍中之事,反而往文臣的路子上走? 一切都是因為他太了解廣平帝的為人,對帝王之心已經(jīng)諳熟于心。廣平帝太過多疑,他投其所好,坦然一身。但恰恰在廣平帝的保護(hù)下,他才能更好地摸準(zhǔn)下一任皇帝的心。做了二十多年的寵臣,他太明白了,只有緊緊抓住帝王的心才能屹立不倒。 所以,前提是,他得先找出下一任帝王。 如今,三位皇子斗的正厲害。剩余的皇子要么根基太弱,根本不在大統(tǒng)的范圍之內(nèi),要么年齡太小,前途有太多的不可知性。而如今廣平帝的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西去。 德行有虧的太子依然屹立不倒,廣平帝卻每日不留情面的訓(xùn)誡。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位疑心頗重的皇帝不過是在利用太子維持朝局的安穩(wěn)。從他撤掉了以前太子的皇城禁衛(wèi)軍而換上了自己最信任的李廣然的親兵就看的出來,他早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 而李廣然無論何時何地都是最關(guān)鍵的那個人物。如果說之前所有的籌謀只有五成的把握,加上李廣然便有八成。 所以,對李廣然閱盡千帆的人,只有直接拿得出全部的實力,讓他知道他是個強者,強大到讓他覺得下注在他身上是值得的,是正確的。 就算李廣然最終不會選擇他,李珠妍也遲早要跟他。那么攀上了一位皇子的他,再去選擇別的皇子還有幾分勝算呢? 趙基嘴角一勾,畢竟李廣然是李珠妍的父親,他不想利用,也不想只有利益??墒?,他是皇子,他就站在權(quán)利斗爭的漩渦,稍有不慎,便是萬丈懸崖,粉身碎骨。他答應(yīng)過她,要給她一個安穩(wěn)幸福的人生。 為了她,他就要咬牙努力走下去。 此時,夜空上云霧散去,萬頃星河開始在趙基的眼眸中流轉(zhuǎn)。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前方,天上,北斗七星所指,紫微星正明明滅滅地閃著光亮。 第51章 李廣然從趙基的廂房回去后, 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