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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內(nèi)室,顧璇還是昏睡著的,她臉上依舊布滿紅潮,再摸摸她的額頭,燙的嚇人。 這癥狀……岑虞垂下眼,想起她在野食上看見的一種名叫水慈姑的草來。 水慈姑又名剪刀草,生在水中,葉為三角,呈剪刀形,味甜,需熟食,否則會使人氣血倒逆,孩童吃了則昏睡不醒。 但她為何會生高燒?這樣的高燒,恐怕不用幾天,人就要燒成傻子了吧。 岑虞正想著,突然聽見外間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她臉上不自禁綻開一抹笑容,這個聲音,不用說,一定是爹和弟弟回來了。 她想也不想地轉(zhuǎn)身往外跑去,剛出了門,正撞上一個高大的身軀,岑虞還沒抬頭,身子就騰空而起,被人抱了起來:“虞兒,你沒事吧?!?/br> 這個聲音里帶著急切和擔(dān)憂,岑虞眼眶一熱,落下淚來。上輩子積攢在心里的委屈和歉意一時間讓她只能伏在岑翊舟身上啜泣不已。 岑翊舟手忙腳亂地用袖子給岑虞抹了抹臉,嘴里不住地問道:“虞兒你怎么了?爹在這呢!別怕!” 岑虞到底不是個孩子了,她只哭了一陣,就住了聲,拿出自己的帕子擦臉道:“我就是見到爹太高興了。” 岑翊舟柔聲道:“爹才離開幾天吶,你看你弟弟離開你娘那么些天,也沒哭過一次?!?/br> 岑虞趴在岑翊舟肩上,往他身后站著的男童看去,他板著一張小臉,穿著有模有樣地盔甲,手上還拿著一只木槍。 徐氏正蹲在他身邊噓寒問暖,似乎是感覺到了岑虞的目光,他抬起臉來,看見眼圈還有些通紅的岑虞,頓時冷哼一聲,轉(zhuǎn)過臉去。 岑虞卻是一笑,心里覺得安定了許多,他們一家子人都再一塊兒,她還怕什么?父親正直良善,母親慈愛護短,弟弟聰慧過人,這三個人是她岑虞最重要的人,她一定要好好護著他們。 所有傷害他們的人,都要先過她岑虞這一關(guān)! 岑虞沖著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的岑岱露出一個笑臉,隨后對岑翊舟道:“爹,把我放下來吧?!?/br> 岑翊舟還有些不放心,看了她一眼道:“不哭了?” 岑虞聲音軟軟地道:“不哭啦?!?/br> 岑翊舟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隨后才把她放在地上。岑虞立刻來到岑岱身邊,拉住他的手。徐氏見狀,站起身子去跟岑翊舟說話。 岑岱自然是滿臉不高興地想要甩開岑虞的手,可岑虞在他耳邊說道:“爹看著呢?!边@四個字猶如咒語,立刻讓岑岱一動也不敢再動,手心里也冒出了熱汗。 一家四口其樂融融,可有人卻不開心了,徐玉珠從飯桌旁站起身,還不忘用帕子矜持地擦干凈嘴,她來到岑翊舟面前,行了禮道:“見過姐夫?!?/br> “你就是箬嫣的meimei?”岑翊舟皺著眉看了她一眼,“這件事是在將軍府上發(fā)生的,你放心,我不會不管這件事的。” 徐氏伸手拽住岑翊舟的袖子:“你見著我給你送的信了?” 岑翊舟點點頭:“我本也就已經(jīng)回來了,樓蘭那邊的也沒什么大事,不過走個過場,你送信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快回到家了,不過路上有些事耽擱了,才這么晚回來?!?/br> 徐氏松了口氣:“沒事就好?!?/br> 這一幕夫妻恩愛的戲碼落在徐玉珠眼里卻讓她感覺到眼睛一陣刺痛,她情不自禁捏緊了帕子,柔軟的指甲也因為用力而變了形狀。 不過她低著頭,沒人能看清楚她的表情。 岑翊舟又道:“我?guī)砹宋貉裕擎?zhèn)北軍的軍醫(yī),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讓他看看你女兒?!?/br> 徐玉珠連忙道:“自然是不介意的。”說完又嘆息一聲,“只要璇兒能好,讓我干什么我都愿意?!?/br> 岑翊舟見狀安慰她道:“你放心,魏言醫(yī)術(shù)十分高超,他曾經(jīng)是宮中的御醫(yī),治好了許多貴人?!?/br> 徐玉珠眉心一跳:“御醫(yī)?!”她的聲音微有些高,聲音里帶著一絲驚訝。 岑翊舟還以為她是驚喜,高聲說道:“魏言,你進來吧。” 他話音剛落,一個身材頎長,面如白玉的男子便走了進來,他看上去不過三十的樣子,但是岑虞知道,魏言今年已經(jīng)是四十歲的人了,不過他養(yǎng)生有道,看上去十分年輕。 魏言來到岑翊舟面前,先跟徐氏問了聲好,隨后道:“病人在哪?” 徐玉珠連忙道:“病人是我女兒,你就是魏大夫嗎?久仰久仰。” 魏言轉(zhuǎn)頭看向她,面無表情,卻無端端讓人感覺到他身上的傲氣和冷漠。片刻后,魏言又轉(zhuǎn)過頭:“病人在哪?!?/br> 徐玉珠笑不出來了。 見狀,岑虞和岑岱同時露出笑容來,岑虞還有所掩飾,笑容純良,而岑岱就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幸災(zāi)樂禍。 魏言一向是這個性子,至今為止,岑虞所見,從未被魏言無視的人,唯有岑岱,就連岑翊舟,如果做了不和他心意的事情,他照樣也不會理會。 岑岱笑夠了,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岑虞:“你笑什么?”他可記得自己jiejie在魏言身上也曾受過冷遇,后來每次見他這么對別人,總是咬牙切齒的,可從來沒看過熱鬧啊。 岑虞看向岑岱,目光意味深長:“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啊?!?/br> 岑岱還想繼續(xù)問下去,可岑虞已經(jīng)拉著他跟上魏言,往里屋走去。 魏言跟上回來的大夫一樣,先是給顧璇診脈,片刻之后,他皺起眉,伸手往顧璇頭上探去??尚贝汤锿蝗粵_出來一個人,擋在他面前:“你要干什么?!”沖出來的是徐玉珠,她一直緊張地看著魏言的一舉一動,見到他動作有異,連忙沖上來護住了顧璇。 魏言收回手,冰冷的聲音像是不帶一絲感情一樣:“面紅目赤,陰虛內(nèi)熱,防風(fēng)半兩,白術(shù)、黃芪各一兩,研末,大棗煎湯送服?!?/br> 說完,轉(zhuǎn)身就想離開。 徐玉珠又攔了上去:“你倒是說清楚,我女兒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魏言并不看她,而是看向岑翊舟。岑翊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對徐玉珠道:“魏言他就是這個性子,他既然說無礙,那就是無大礙了?!?/br> 徐玉珠不依不饒地道:“那他還沒說清楚我女兒什么時候才能醒呢!也沒說璇兒她究竟是什么癥狀,怎么就會無緣無故地昏迷了?!?/br> “那你剛才為何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