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7
有什么東西在靠近。 克里斯緊跟著站了起來,瞇著眼睛看了看天空,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天邊出現(xiàn)一線紅云,本該在夕陽西下時出現(xiàn)的火燒云竟在大中午露面了。安敘用手在眉毛上搭天棚,沒看清紅云中有什么,克里斯已經(jīng)面容肅然地拿掉項圈,飛速武裝起來。 “太陽雨?!彼f,“獸潮要開始了?!?/br> 第108章 被稱為汶伽羅獸潮先兆的太陽雨,和安敘以為的“晴天下雨”完全不是一種東西。 那就是字面意思,如雨水般降下的日光,或者叫“火雨”更加貼切一點吧。 天邊的一線紅色越來越顯眼,慢慢向汶伽羅防線蔓延,步履看似緩慢,卻用不到一小時的時間爬過大半個天幕。rou眼已經(jīng)無法直視那團紅色,就像人不能盯著太陽看。流散的火焰兜不住似的從火云中掉落下來,在落地前就已消散,但仍讓人頭皮發(fā)麻,覺得那火星會落到自己頭頂上來。 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的外鄉(xiāng)人像安敘一樣驚訝,不過一周前汶伽羅防線就進行過幾次演習,如今大家愣怔驚慌了片刻便冷靜下來。城管一齊吹起了兩短一長的獸潮哨,集市上的平民和同行者匯合向家中趕去,商人飛快地收拾起貴重物品,糾察隊最后離場,保證無人渾水摸魚做不法之事。劇院、市政廳、招工處和醫(yī)院等公共設(shè)施臨時向所有人開放,暫時性轉(zhuǎn)職為避難所,庇護一時趕不及回家的人,直到這一波獸潮過去。 軍隊流水般集結(jié),幾個月的訓練體現(xiàn)在了飛速的集合時間上,往年兵荒馬亂各自為政的軍隊在十幾分鐘內(nèi)緊張有序地集合,每個五人班班長點好自己小組的成員,每個隊伍的士官在極其后按照流程整隊。大戰(zhàn)前的軍人們在熟悉的口令下冷靜下來,仿佛在進行另一次演習,而非往年死傷眾多的生死關(guān)卡。 炮兵艾登站在隊列當中,忽然覺得前后左右的所有人都像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他們都穿著和樹葉同色的制服,耐磨、耐臟還方便戰(zhàn)斗。他們脖子上都佩戴著一枚小銅牌,自從通過訓練期成為正式的邊境軍,刻著個人編號的小木牌就變成了小銅牌。他們用這枚銅牌評定賞罰,記錄分數(shù),領(lǐng)取工資和福利,死后也憑這個讓家人領(lǐng)取尸體,登記烈士身份等等。他們高矮胖瘦不一,卻以相同姿勢站立。他們長相各不相同,卻有著相似的,緊張中帶著興奮的神情。 比此前任何時候都清晰地,艾登意識到他們是一個群體。 炮兵們作為第一梯隊來到了汶伽羅堡壘上,他們的領(lǐng)主本人已經(jīng)在那兒了。十門大炮邊除了炮兵,還有幾個戴著耳塞的記錄員,這些在戰(zhàn)斗第一線的文弱年輕人看著卻比戰(zhàn)士們還要興奮。艾登邊上站著這些日子來教導他們?nèi)绾问褂没鹋诘挠涗泦T緹娜,這個beta神經(jīng)質(zhì)地撫摸著炮身,像在撫摸一條心愛的獵犬。 天邊已經(jīng)一片火紅。 遠方的森林sao動起來了,什么東西驚起一片飛鳥。高高的柏木不斷搖晃,仿佛沐浴在颶風之中。艾登耳中傳來了野獸的咆哮,不知是遠處飄來的聲音還是記憶里的回想。瞭望塔上的哨兵吹起了號角,低吼似的號角聲宣告著敵襲來臨。不過一兩分鐘,大地開始微微震動,黑壓壓的獸群脫掉樹木的掩護,森林中沖出了一支大軍。 艾登的心跳個不停,他曾在城下當消耗兵,也曾在城上與野獸打攻防戰(zhàn),然而眼下卻像回到了第一次上戰(zhàn)場的時候。前所未有的領(lǐng)主,前所未有的軍隊,前所未有的訓練,讓他的期待也高漲到了從未有過的程度。 沒錯,期待。艾登并不感到畏懼,他心中充滿了熊熊燃燒的戰(zhàn)意,以往倚強凌弱時的信心完全不能與此刻比擬。他像十年磨一劍的戰(zhàn)士,像煎熬多年終于上考場的學子,滿心放手一搏的渴望。新邊境軍的大部分人大體都是如此,他們摩拳擦掌,等待著靠近的小點。 堡壘前數(shù)千米的地方,道路開始收束。在湍急的河流與陡峭山勢分割下,涌向他們的獸潮必須走前方和汶伽羅堡壘差不多寬的道路。就像三車道并流成一車道,鋪開時難以望到邊際的小點變成了密密麻麻的深色地毯,掃蕩式碾壓過來,將擋路的一切都夷為平地。 靠近,再靠近,已經(jīng)過了以往出兵與獸潮接觸的地方。今年的汶伽羅防線無人出城,堡壘好似不設(shè)防的民居,讓人怎么看都膽戰(zhàn)心驚。炮兵們沒精力分心在擔憂上,他們緊盯著獸潮漫過的距離標識,五千米,四千,三千,兩千米! 獸群的咆哮已經(jīng)清晰可聞,不知道這些畜生是否會意識到這次獸潮與以往的不同。炮兵們做完了一切準備,舉起了火把,隨著一聲令下,他們點燃了引線。 地動山搖。 同時點火的十門火炮齊吼出震耳欲聾的轟響,十枚大鐵球按照算出的最佳拋物線沖出炮膛,伴隨著撕開空氣的尖銳聲響,齊齊沖入獸群。 這支緊急培訓出的炮兵并沒有學過如何計算風速偏差、彈藥覆蓋范圍等高級課程,火炮本身都還是個誕生不到一年的新事物,能想到計算拋物線已經(jīng)十分讓人驚嘆,要求更多就是強人所難。然而無妨,極目望去盡是異獸,面對地毯般把大地蓋了個嚴實的獸群,無論打哪兒都是大滿貫。 速度極快的大鐵球砸在獸群當中,如同暴雨擊打蟻群,一時間血rou橫飛。刀劍難以破開皮毛的石熊在這能擊碎紫柏木的武器中敗下陣來,壯碩的身軀被旋轉(zhuǎn)的鐵球打出粗大的通路,整只巨獸四分五裂。擦身而過的炮彈就能把那一片肢體撕裂下一大塊,而推進的獸群在慣性中無法停下,倒下的野獸立刻會死于踐踏,甚至還會造成一連串多米諾骨牌式的踐踏事故。鐵球在事先被夯實過的地面上彈跳起來,再度收割起不幸在它軌跡上的一切生物。 十連發(fā)竟在獸潮中清出一塊白地,雖然它很快被后續(xù)獸群蓋上,但這立竿見影的效果足夠讓人振奮。有人發(fā)出了歡呼聲,艾登咬緊嘴唇,親手造成如此大的殺傷讓他振奮得渾身發(fā)抖,他不想把一分精力浪費在歡呼上。 讓我們完勝這一場再去慶祝吧! 一陣陣齊射在獸潮中爆發(fā),如同巨大的犁,將厚實的獸潮犁得支離破碎。給火炮上膛的動作幾乎變成了機械性的行為,炮兵們一時陷入了狂熱之中,不知第幾輪齊射后,有人發(fā)出了焦灼的叫喊。艾登打了個激靈,急忙向后臥倒,一門火炮被冰系異能者凍住并用力向外推去。過熱的銅管在半空中炸開,多虧異能者反應及時,才沒出現(xiàn)炸掉自己城門的烏龍。 艾登臥倒后才發(fā)現(xiàn)城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