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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手混著使。” 上天不公??!這人,他就沒弱點的嗎?! 傅攸寧忽然覺得,對于稟賦奇差的自己來說,梁錦棠這種人的存在,簡直就是老天對她的嘲笑。 又行片刻,馬車漸漸停住,車外有些許人聲嘈雜。 梁錦棠詫異地看著傅攸寧忽然縮頭縮腦往里躲,甚至避開了他伸過去打算扶她下車的手。 “你先進去,好不好?” 梁錦棠挑眉:“理由?” “范陽城守定會帶著一大票本地官員恭迎你的,”傅攸寧撇撇嘴,一徑往里縮,“我怕……見生人?!?/br> 她自小慣打交道的多是三教九流,進了繡衣衛(wèi)后,也只擅與小魚小蝦們混成一氣。若說對上、對外,她便是個只懂得埋頭做事的傻蛋,壓根兒不懂官場應酬。 從前在東都時大家都由著她,到了總院,有尉遲嵐和索月蘿這兩個人精在前,自不需她去勉強。 是以,應酬正經場面的學問,她始終是沒有學會的。況且,今日這場面,也輪不上她來出頭。 方才聽得外頭嘈雜的熱鬧寒暄,她才想起,以梁錦棠的身份地位、盛名家世,范陽城守要盡地主之誼,定會將他奉為主賓。 若她與梁錦棠一道出現在眾人面前,想不被矚目都難。 見她像是當真不自在,梁錦棠也不再堅持,只輕緩道:“若身上的傷有什么不對,一定要說?!边@些日子下來,他已發(fā)現傅攸寧是個不喊痛的。明明傷得不輕,卻從沒聽她哼過半句,稍不上心就會以為她當真無事。 他明白,并非每個人都能將疼痛堂而皇之顯在臉上,掛在嘴邊。可那痛,卻也并不會比旁人少半分。 她將自己壓得太狠,不慣于向人示弱、求助。 梁錦棠想起小時在傅府,每每傅云薇有病有痛,總得要傅母帶著婢女端著藥追完大半個傅府,哄得再沒言語,親親抱抱舉高高,傅云薇才肯停下來喝上那么三兩口。 那時他心下鄙夷,總想,若是傅攸寧,一定不會如此。 如今,他倒巴望著傅攸寧也能如此。 望她也能撒嬌耍賴,由人哄著,不必再強撐著要自己頂天立地。 ************************************ 雖被梁錦棠突如其來的溫柔嚇得不知所謂,待他離去后,傅攸寧還是很快鎮(zhèn)定下來,將心頭那怪異的感受拋諸腦后。 慶功宴設在范陽城南的“陶然莊”,大約是因著此處夠大,由得這一群武官武將隨意撒歡。 傅攸寧小心顧著身上的傷處下了車,一抬頭就見大門外的石獅前扎了一堆東都舊人。 這些人中有的是傅攸寧離開東都后才進的新人,但多數還是她曾共事過的熟面孔。看他們仍是一堆人嬉笑打鬧,全不顧旁人詫異的目光,這讓她想起從前在東都無拘無束的日子,頓時笑意開懷。 眾人見她下車,便陸續(xù)過來問好。 都是利落不矯情的人,自不會有什么抱頭痛哭的場面,就只一片久別重逢的歡喜之氣。 一群人烏泱泱勾肩搭背嬉鬧著進了“陶然莊”大門,動靜大到走在前頭的梁錦棠、索月蘿與百里束音不約而同地駐足回首。 這一回頭,梁錦棠瞥見一道莽撞的身影朝傅攸寧面前沖,正要過去攔下,卻被百里束音眼疾手快地擋住了。 傅攸寧壓根兒沒瞧見前頭的動靜,因為她驚恐地瞧見有個美姑娘正飛撲過來。 東都分院資深武卒秋璇,是她離開東都前親自帶過的最后一批候補武卒中的一員。 這姑娘從前就很喜歡與她親近,但她最為著名的是,特!能!哭! “寧姐!你受傷了是不是?” 傅攸寧忍不住后退兩步,高聲道:“站?。⊥?!站那兒別動!不許踏過你腳尖前頭那道磚縫!” 秋璇果然聞聲止步,卻淚眼汪汪地看著她:“寧姐!寧姐??!” “閉嘴!沒死呢,”時隔兩年,傅攸寧仍是一見她哭就頭疼,無奈吼道,“你再哭……再哭我報官了?。 ?/br> 身后那堆人便齊齊哄笑起來,秋璇索性蹲在原地就開始抱頭哭,卻果然半步也未邁過傅攸寧劃定的那條磚縫。 傅攸寧忍不住仰天大吼:“蘇云朗,快把你女人拿走!否則我怕忍不住打到她毀容!” 人群中有一個哭笑不得的青年站出來,向傅攸寧說了什么,又過去將秋璇拉住。 秋璇一邊忙著掙脫蘇云朗的鉗制,一邊又沖傅攸寧咕囔了兩句。 傅攸寧立刻抖著手指著秋璇跳腳喊道:“會哭了不起???!我跟你說……老子行走江湖一言九鼎,說打到毀容就打到毀容的!” 遠遠看著這一幕的索月蘿驚訝低嘆:“我從沒見她這樣自在過?!?/br> 百里束音羨慕地看那堆家伙前呼后擁圍著傅攸寧撒歡:“一聽傅大人受傷了,都絞盡腦汁想法子逗她開心解悶呢?!鼻镨饺帐菒劭扌?,可哭到如此不計成本,還真不多見。 梁錦棠瞪著那群人只想翻白眼,心道繡衣衛(wèi)東都分院也不知什么風水,凈長出些妖魔鬼怪。 “你們……逗人開懷的方式還真別致。”索月蘿忍不住隨口一嘲。 百里束音哈哈大笑:“還有更別致的呢!甘戎直接將靈州分院的張吟抓過去了,說傅大人當年一見張吟就驚為天人,回東都后念叨了好幾年‘那個好看的小哥哥’。今夜正好由她就著張吟的美色多吃兩碗飯,把人張吟嚇得直哆嗦!” 干得漂亮。 索月蘿幸災樂禍地瞟了梁錦棠一眼,跟著哈哈笑。 百里束音又道:“聽說張吟即將升調總院,幸虧東都暫無人接到調令,否則,他怕不是跳井就是坐牢?!?/br> “為何要跳井?”索月蘿一時沒聽明白其中深意,“又為何要坐牢?” “我怕他不堪受辱憤而跳井,或是不堪受辱憤而反擊?。 卑倮锸裟克椭地鼘幫侨喝巳チ伺赃吥沁M小院,手指輕點著自己的下巴,思忖著,“那群喪心病狂的家伙,只怕若哪日傅大人表示想睡了張吟,他們都敢替她將人綁在床上還幫著按住?!?/br> 唔,回去得跟指揮使說說,近幾年都別放人去總院了。若真鬧出人命,對傅大人總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