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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成嬌嗯了一聲,沉重的點頭:“你能想明白是為什么嗎?” 這些事情,崔瑛從來都沒有想過。 她也不需要去考慮這些。 在她的世界里,吃好玩好才是最重要的。 薛成嬌這樣問她,她一時自然是茫然的,就搖了搖頭:“我從來都沒想過,你問我能不能想明白,目前,是不能的?!?/br> 崔瑛是直爽的。 薛成嬌一直都知道這一點。 她眼底有了更深的笑意,突然想去摸摸崔瑛的頭發(fā)。 但是剛抬起來手,就忍住了。 她今年十一歲,只不過比崔瑛大了幾個月而已,這樣愛憐的事情,最好不要干。 心下陡然一驚,忙穩(wěn)住了心神。 “那我來說給你聽,”薛成嬌歪頭看過去,“京城出事,貞妃被廢,談貴妃上位,這你總知道吧?” 崔瑛點了點頭,模樣看起來很是乖巧。 薛成嬌嗯了一聲:“那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呢?” “我聽父親跟祖母拌嘴的時候,說起來過,”崔瑛手指頭在榻上點了點,“甄家和談家,雖然一個遠在云南,一個就在京城,可是一向都不對付,陛下是想讓他們互相牽制吧?” “是,”薛成嬌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然后又補了一句,“可是你也只說對了一半?!?.,。 200:一場夢 崔瑛忍不住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怎么說?” “我也是從舅舅那里知道的?!?/br> 薛成嬌知道崔瑛近來對她已經很是疑心了。 也是,本來大家都是一樣的,可是突然有一天,她好像懂了很多,也知道了很多。 這怎么能不讓人生疑呢? 于是她先解釋了一句,然后才又說下去:“陛下為什么會這樣?無非是想動一動兩家的地位。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總之,陛下心念動了,那就誰也無力回天了。” 崔瑛有些懵,她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好像明白了什么,可還是理不清頭緒。 薛成嬌見她神色復雜,就又解釋道:“而陸大人,據說和甄家是有往來的?!?/br> 她這么一句話,崔瑛登時豁然開朗。 “他這次到應天府來,其實是想拉攏我父親嗎?” 薛成嬌.點了點頭:“甄家出了一位廢后,在朝堂上的地位,少不得要變一變了。溥四叔有資歷,有出身,況且和陸大人是舊友,這樣的人不好好利用起來,豈不是浪費了嗎?” 崔瑛一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所以聯姻,是最好的辦法?” “難道不是嗎?還有比這個更快的法子嗎?” 崔瑛反手指指自己,又張大了嘴,看著薛成嬌:“我祖母是因為想通了這些,才一直不肯讓陸伯父進府對嗎?” 她應該什么都明白了。 薛成嬌想點頭,又有些不忍。 如果錢老恭人是這樣的目的,那么一直愿意與陸秉均相交的崔溥,又是何種用心呢? 果然,崔瑛苦笑了一聲:“父親這么做,是要同意不成?” 薛成嬌在她肩頭按了一把:“現在說這個,還有些太早了。我去問過舅舅,為什么溥四叔一直不肯和陸家斷交,但是舅舅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只是覺得,溥四叔大概以為,甄氏地位穩(wěn)固,并非一朝一日可以瓦解的?!?/br> 崔瑛呵了一聲:“可如果真的福禍未知,你們又何必這樣苦心的勸我?你今天跟我說這些,無非是想我心中有數,將來不要被蒙蔽了雙眼,不是嗎?如果陸家前景一片坦蕩,父親就算真的同意了這門婚事,對我而言,又有什么損失?我祖母也不至于氣到這個地步!” “阿瑛……” 薛成嬌不知道要怎么勸她。 這樣的感受,她曾經有過。 在得知章老夫人的盤算時,知道她被利用了,而崔昱和袁慧真,又何嘗不是棋子?還有即將嫁去京城的崔瓊…… 但是她想,崔瑛此時應該是更難受的。 崔溥是她的親生父親,卻這樣不顧念她。 這些事情,就算尚且只是猜測,可是驕傲如崔瑛,只怕心中也承受不住。 “成嬌,你老實告訴我,你知道的還有什么?”崔瑛眼中一派清明,幾乎要看的薛成嬌避無可避,然后她又追問道,“我很早之前就說過,總覺得你一覺醒來后,變了很多,心思也深沉了很多。我從沒說過這樣不好,可是今天你說這些,就算是為了我好,也太奇怪了。以前你不會管這些的,還特意去問高家舅舅,弄清楚這些?!?/br> 薛成嬌果然被她問的噎住,答不上來話。 崔瑛一直盯著她看,眼珠子都沒轉一轉。 今天,大概是躲不過去的。 可是她怎么能告訴崔瑛,她是重生而來的呢? 崔瑛只怕要以為她瘋了。 沉默了很久,她想起來吐血暈厥那天,她跟姨媽說起,她做了一場夢,一場很真實的夢。 “我之前,做過一個夢。” 崔瑛轉著調子嗯了一嗓子,示意她繼續(xù)說。 薛成嬌輕咳了一聲:“那時四月天,桃花盛開的時節(jié)。那天你笑著跑到小雅居來,說你要嫁人了,我問你是誰,你說是那個名震天下的陸靖淇。后來,你一襲嫁衣紅的鮮艷,臉上是明媚的笑,一路從應天府,被送到了臨江去晚婚?!?/br> “然后呢?”可能是因為她說這話的時候語調很慢,一時讓崔瑛有些感同身受似的,忍不住就放慢了語調問了句。 “再后來,陸家莫名其妙就不見了?!?/br> 她本來是想說,得罪了陛下。 但是這很可能是會在貞寧十六年爆發(fā)的事情,她這時候說起,萬一將來事發(fā),崔瑛一時想到今天她說的話,豈不又是一場事端嗎? 崔瑛那里不知她心中如何想,只是聽了這話,忍不住就皺起眉頭:“什么叫不見了?” 薛成嬌搖了搖頭:“不知道,就是不見了。臨江府沒了陸家,溥四叔派了很多人去打探消息,都一無所獲。你、陸靖淇,都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彼痤^看了崔瑛一眼。 這些話,亦真亦假,確實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