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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上成貴妃生的那一位公主…… 劉光同心里不免嘆息。 都說娘娘苦,苦了一輩子,還有人說成貴妃苦,上頭壓著這么多人,她的本分,是不得不本分。 可是時到今日,到了談家真的要傾覆的這一日,劉光同只覺得,最苦的,莫過于談皇后了。 談氏站了很久,整個清風(fēng)殿都在她眼中,可她卻又像是透過了這座大殿,看向別的東西。 劉光同挪步回去,弓著腰又請了她一回:“陛下還在等您。” 談氏斜了他一眼,倏爾就笑了:“劉內(nèi)臣,以前甄氏來過清風(fēng)殿嗎?” 她突然提及貞妃,連劉光同都是臉色一變。 打從貞妃死后,誰敢輕易地提起? 悄悄地,不叫人知道,也就算了。 可萬一傳到了陛下耳朵里,那就是一個死。 談氏看著他變了臉,卻笑得更厲害:“看樣子是沒有。這樣算起來,也總有一樣事,是我做過,我做得,而她未曾做得的了。” 于是劉光同就懂了。 談氏其實一輩子都沒服過娘娘。 她心里什么都明白。 也許陛下留宿她那里的那些個夜晚,都沒把心帶去。 況且彼時娘娘在的時候,什么都不跟她爭,什么都不跟她搶。 這才是最叫她接受不了的…… 果不其然,談氏把鳳袍提了提,一步步的邁上臺階,一面走,一面說:“好似這天下什么都是她的,連陛下都是她的,可其實她有什么?” 清風(fēng)殿外的臺階不長,一共八十一階。 談氏走完了,又頓住,回頭看劉光同:“你說,她有什么?” 劉光同吞了吞口水,從沒有覺得這位皇后是這樣難伺候的。 談氏沖他搖頭:“你不敢說?!?/br> 劉光同腰更彎了彎:“奴才是不敢說?!?/br> 于是談氏呵了一聲:“那你說說,我有什么。” 你什么都沒有——可是這話,劉光同是絕不會開口說的。 都到了這地步了,談氏此時的表現(xiàn),反倒更像是釋然。 劉光同心下長嘆:“陛下在等您,進去吧?!?/br> 談氏神色冷了冷,連笑都不見了。 她提步往殿門走了兩步,一抬頭,隸書“清風(fēng)殿”三個大字映入眼簾。 “實則,我什么都沒有,甄羨什么都有。你心里都知道,只是不敢說了——”談氏說完了,神色又如常高貴,仿佛之前的話,皆不是出自她口,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中宮皇后,“我明知清風(fēng)殿是龍?zhí)痘ue,可一樣會進,也許一輩子,只這一件事,是比得過她的了。” …… 談氏入得殿內(nèi)時,其素還在殿中服侍著。 皇帝見了她,沒等她拜禮,就擺了手:“禮就算了,你坐著,朕與你說說話。” 談氏應(yīng)了個是,果真不拘禮,自顧自的就坐了下去。 皇帝揚唇,似乎有笑意,可你看他的眼中,卻是一派平靜的。 談氏側(cè)目看過去:“陛下想同我說什么?” “說什么啊——”皇帝的聲音有些悠長,許是這清風(fēng)殿太大,竟一時叫人覺得有些縹緲。 他把音調(diào)拖了很長,許久后,才落到了實處:“不然先說一說,這二十年來,你和談家……你是怎么想的?” 談氏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 今天的這一步,她早就想到了。 什么中宮之尊,什么坤寧之主。 實際上啊,都是虛的,也都是假的。 連眼前的這個人,都未必是在實處的。 這是她的夫,本該給她撐起來一片天的。 可從十幾歲出嫁,她頭頂?shù)倪@片天,就從來都是她自己撐起來的! 她妒忌嗎? 她當(dāng)然是妒忌的。 甄羨頭頂?shù)奶?,有他撐著?/br> 就連趙氏,都有太后給她撐著。 唯獨是她……從來只有自己。 “陛下想叫我說什么呢?”談氏瑩瑩的笑,“談家是我的母家,可談家,也是陛下的仇家。我夾在這中間,本就為難。陛下一顆心,又從不向著我……其實也沒什么,很早之前我就明白,陛下為了穆賢皇貴妃,怎么可能以真心待我?那可是我的親姑母。” 于是皇帝神色驟然變了變。 只是寶座在上,離的又很遠,談氏沒看仔細了。 等她再細看時,皇帝的神情,又與她剛進殿時一般無二了。 談氏深吸了一口氣:“忠孝二字,終究難兩全。甄羨從前忠,后來那一場變故,她不也還是……” “閉嘴!” 第440章 抄家 皇帝的聲悶沉著,還夾雜著什么東西滾落在地的聲音。 談氏的話哽在了喉嚨處,似笑非笑的看著寶座上的男人。 其素與劉光同二人一左一右的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生怕更觸了皇帝陛下的逆鱗。 談氏看了半天,就笑了:“陛下不讓我提甄羨……從她死后,陛下再不許人提起她,是心中愧疚,還是怕思念過甚,可這世間,卻再難尋甄羨蹤跡呢?” 劉光同聽著,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可是心下卻更加高看談氏了。 皇帝關(guān)節(jié)處隱隱發(fā)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自然是知道的?!闭勈险Z調(diào)輕柔的很,像羽毛從心頭劃過的感覺,“我這是,在給陛下送把柄啊——要廢了我,總該有個說法?!?/br> 跪在皇帝右手邊的其素,身形抖了抖。 皇帝打了個冷笑給談氏:“朕要廢你,不一定要什么說法?!?/br> 他一面說,一面斜了其素和劉光同一回:“你們起來。” 他二人哪里敢應(yīng)聲呢,只是撐著地起了身,仍舊袖著手立在一旁等吩咐,一個字也不敢多說,一個眼神都不敢多給。 待他二人起了身,皇帝也沒給談氏開口的機會,自顧自的又道:“你父兄怨懟君上,就這一條,朕問罪談家,就沒人說得出什么別的。至于你——” 皇帝拖長了音,一雙鷹眸在談氏身上游走一番,端的是打量。 可如果細細的看,便能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