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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樓房后邊走出去,掃一眼周圍的街坊,沒人注意他們。 有了前進方向,周遙腳步又輕又快,走到半路鞋帶松了,她蹲下系鞋帶,余光一瞥,發(fā)覺身后有兩個人,她剛才好像在賭鬼家樓下見過。 周遙慢慢系好鞋帶起身,小聲對姜鵬道:“有人跟蹤我們。” “我發(fā)現(xiàn)了。”姜鵬不動聲色。 “會是什么人?”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警察?!?/br> “怎么辦?” “是不是追蹤你來的?”姜鵬問。 周遙翻了個白眼:“大哥,我?guī)е婕喣?,追你差不多。?/br> 姜鵬笑了笑:“那就只可能跟那賭鬼有關?;蛟S他們也來找賭鬼,看見我們從后頭出來,為保險起見,就追來看看?!?/br> “那我們別走太快,也別刻意甩開。”周遙說,“假裝我們只是路過?!?/br> “行?!?/br> 周遙一邊走,一邊逛,時兒看看這邊的店鋪,時兒嘗嘗那邊的零食。 走了一會兒,那幾人還跟著。周遙忍不住了,輕聲:“馬上就要上大街了,這么跟下去不是辦法呀?!?/br> 正說著,看見那群穿著靚麗民族服裝的男男女女們在路中央跳起了舞,一派熱鬧。 周遙靈機一動,目光迅速搜尋,很快找見了裁縫店,里頭掛著傣族服裝。她拉著姜鵬混進人群,閃進裁縫店。 一會兒之后,兩人穿著傣族服裝重新出來,走進歡樂的人潮里,如同樹葉掉進了樹林。再也分辨不出了。 不久后再次回頭看,那幾人跟丟了。 周遙和姜鵬迅速上了車。 周遙穿著傣族的露腰小上衣和緊身直筒裙,還挺漂亮的;姜鵬卻像個挑著擔賣麻糖的。 手下回頭看一眼姜鵬,吐槽:“哥,你怎么整成這樣?” 姜鵬灰著臉:“閉嘴。開車?!?/br> “去哪兒啊?” “瓦刀寨。” …… 賭鬼的房間內(nèi)再次進了人,正是剛才跟蹤周遙的那幾個。 “剛那倆人看著不像警察,也不像跟這事兒有關,估計是路過的。不過,謹慎點,你們給我好好看看這屋里有沒有人翻過的痕跡。”帶頭的站在屋子中央,下命令,“——順便找找有什么能透露線索的東西,找到了全上交銷毀?!?/br> “是?!睅讉€手下到處翻看。 幾分鐘后匯報:“沒有。應該沒人來過?!?/br> “線索也沒有?” “沒有?!?/br> “等等!這邊有東西!”一個手下蹲在桌邊,從桌腳下抽出一張紙,展開了舉起來。 帶頭的走過去,盯著紙上的字看了一會兒,得逞地笑了起來:“幸好咱們來得早,不然被警察發(fā)現(xiàn),得出大事兒?!彼涯菑埣埬没貋?,轉(zhuǎn)身看向另外兩個手下,“剛才讓你們倆去調(diào)查,情況怎么樣?” “問了附近的鄰居,說沒人來調(diào)查過。沒警察,也沒別的人?!?/br> “那就好。” …… 景洪,城鄉(xiāng)結合部。 進出城區(qū)的公路被來來往往的大貨車碾得坑坑洼洼。時不時重型貨車經(jīng)過,塵土飛揚。路邊的棕櫚樹灰蒙蒙的,被烈日曬得蔫蔫垮垮,沒有精神。 路邊一處汽修廠門市部,幾個工人正修汽車;隔壁店門口立著一個大招牌:“馨語招待所”。 招待所三樓的窗戶玻璃又臟又黑,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刀三燕琳一伙十多個人擠在空間狹小的房間里,床單被撕成一條條,幾個中了槍的手下拿床單包著傷口,臉色慘白。 刀三靠著墻坐在地上,臉上全是臟灰,表情卻十分冷靜殘酷,愣是看不出半點狼狽樣;燕琳也得空把自己的臉清理了一番,可衣服臟亂沒得換了。 “媽的,咱們那會所里多少錢吶!全他媽的給封了!”一個手下怒氣沖沖,狠狠一拳砸在茶幾上。 燕琳抽著煙,瞥他一眼:“急什么?過個幾年就回來了?;蛟S用不了幾年,只要抓到那丫頭,金山銀山就在一瞬間?!?/br> “抓她?去哪兒抓?人都回北京了!咱們這群人今后連火車都坐不了!”他是刀三的左右手,長期跟著刀三在云南這邊穩(wěn)固后方,對燕琳一向不服,如今又因她惹火上身毀了會所這個金窩,更是不滿。他一拍桌子,“女人都是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你是丹山的老婆頂個屁用,丹山死了!現(xiàn)在的江山全是刀三爺穩(wěn)下來的,他瞧得上你,捧你當老大;哪天他瞧不中你了你就是廢——” “呲”一聲,燕琳手里的匕首深插桌內(nèi),剁掉那人三分之一截小手指。那人張口慘叫,瞬間被燕琳的手下拿毛巾捂住嘴,叫聲被摁滅。 刀三歪坐在墻邊,冷冷看著燕琳,沒有說話。 燕琳把桌上的匕首拔。出來,抬起左手,身后人把毛巾遞給她。她拿毛巾拭掉匕首上的血,裝回鞘內(nèi)。 “你下屬不懂事,我教教他?!?/br> 那人捂著傷手縮成一團,頭爆青筋,冷汗直流,死忍著不發(fā)聲。 “都這時候了,自家人還內(nèi)訌?!好不容易那姓駱的和追咱那警察又拆伙了,正好喘口氣重新振作,這時候內(nèi)訌?”另一個手下急得跳腳,“都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別斗了成不成???” 大伙兒都不說話了。 又一人來勸:“哥,姐,回去吧!寨子里頭還有弟兄等著我們呢,錢也在,貨也在,人也在?;厝ヰB(yǎng)兵,來日卷土重來。” 燕琳不答,把匕首壓在桌上,冷面道:“是我的錯,我在亞丁沒除掉那個人,讓他成了禍患。處罰隨意?!闭f著把匕首推到刀三面前,手也摁在桌上不動。 房間里十多號人,一時鴉雀無聲。 刀三拿起那把匕首,拔出鞘,看準燕琳的手,嘴角一抽,匕首狠刺下去。 倒抽冷氣聲。 燕琳猛地咬緊牙關,匕首堪堪擦過她的手,扎在她手側。 刀三瞥她一眼,松了刀柄,重新靠回墻上,嘲諷:“就算你在亞丁下了狠心,你也除不掉那個男人。燕琳,你沒這本事。哦,不對,應該是——你在他眼里不復當年地位,所以你才連他的指頭都碰不到。還把自己給栽進去了。” 燕琳眼里閃過一絲憤怒的羞辱和恨意。 這時,房門上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他們回來了!”手下立即去開門,幾個打探消息的人順利回歸。 刀三問:“那個姓駱的和姓陸的,真的鬧翻了?” “真鬧翻了。我們?nèi)メt(yī)院問過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