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問：“地形呢？”

    “地形啊，寨子里頭全是小路，樹多，茂密。每家竹樓都長得差不多，樹也都長一個樣，外地人進去會給繞暈?！?/br>
    駱繹問：“能搞到地圖嗎？”

    “我給你們找找。”邊警起身去找資料。

    三位便衣警察商量后也很快下了定論：“咱們幾個昨晚都累壞了，誰也沒好好休息。就按你說的，白天養(yǎng)精蓄銳，夜里出發(fā)。畢竟，那村寨要真有什么蹊蹺，今晚得連夜接應(yīng)陸敘他們。任務(wù)艱巨，累著了可不行?！?/br>
    駱繹舉了舉夾在兩指間的煙：“同意?！?/br>
    便衣起身出去，駱繹輕輕彈著手里的煙，若有所思，也跟著出去了。

    便衣察覺到，回頭問：“還有建議？”

    “沒。”駱繹搖搖頭，略遲疑。

    “有話直說?！北阋滦Φ?，“這可不像你?！?/br>
    “你跟陸敘聯(lián)系過？”

    “是啊?！?/br>
    “他那邊情況怎么樣？”

    “隊伍準備就緒，就等我們這邊確定情況。”

    “那個小姑娘呢？”駱繹冷不丁問。

    “??？”便衣一愣，很快反應(yīng)過來，笑道，“踢他的那個啊，她們一行人坐飛機走了?！彼纯词直?，“這回兒應(yīng)該落地北京了?！?/br>
    “嗯?！瘪樌[點一點頭，沉默地吸了一口煙，許久，抬頭望向邊境線上又高又藍的天空，再無言語。

    ……

    周遙睡一覺起來，已經(jīng)中午十二點。

    今早她和姜鵬才離開酒店，姜鵬就下令先找酒店，因為——他累了。周遙沒辦法，只能乖乖睡覺，何況她一夜未眠也疲憊了，卻沒想睡到中午。

    周遙跑去姜鵬的房間敲門：“姜大哥！”

    才叫兩聲，門就開了。

    姜鵬剛起不久，衣服都穿好了，人沒太醒，打著巨大的哈欠：“小妹子，早啊?！?/br>
    “不早啦，都下午了。我們趕緊走吧?！?/br>
    姜鵬知道她心急，沒再磨蹭，收拾了一下就出發(fā)。

    姜鵬的人查到那賭鬼租住的房屋在城中村，一行人直奔目的地而去。

    城中村路窄，車進不去。

    姜鵬讓弟兄們在外頭大街上候著，他和周遙去看看。

    周遙還特地帶著昨夜的面紗，警惕地把自己的臉包裹好。

    城中村里巷子狹窄，全是棚房改造房，或是民族特色的老宅院，土墻土瓦?；颐擅傻男⊥翗窍律啼佉蛔峙砰_：五金店，裁縫店，小賣部……

    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身著傣族服裝的男男女女聚在路中央說說笑笑，有的唱著歌跳著舞。

    好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線，把城中村塞得水泄不通，周遙沒心情欣賞。

    姜鵬走到半路，看見路邊有特色燒餌塊，一張餌塊皮烤熟了，鋪上土豆絲海帶絲，刷了辣醬卷起來。

    姜鵬買了兩塊當(dāng)早餐，自己吃一個，遞給周遙一個。

    周遙搖頭，沒心情吃。她忽的又想起云南十八怪，米飯粑粑燒餌塊。想到這個，就想到了駱繹。不知他現(xiàn)在在哪里流亡，有沒有吃東西，會不會餓肚子。

    周遙低著頭，悶聲不響地往前走，把面紗捂得更緊。

    姜鵬看出她擔(dān)心，安慰道：“駱老板那人，你就算把他扔地獄里去，他也能想辦法跑出來。別cao心了?！?/br>
    周遙信，冷靜了片刻后，分析：“駱老板被冤枉，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調(diào)查死者。我猜他已經(jīng)查到什么。我們也快點，早點找到線索，跟駱老板匯合?！?/br>
    “別急，已經(jīng)到了。喏?！苯i抬抬下巴，指了指不遠處一棟水泥墻面的出租屋，“二樓那間。走吧，去問問?！?/br>
    周遙立馬拉住他：“別！”

    “怎么了？”

    “你要去問誰？”

    “當(dāng)然問鄰居。想要了解這人，就得找鄰居打聽。直接，簡單，方便?！?/br>
    “不行?！敝苓b皺眉。

    “為什么？”

    周遙反問：“我們就這么光明正大地去找鄰居，如果警察也來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萬一陸敘那白癡懷疑我們有什么不正當(dāng)?shù)哪康?，豈不是給駱老板增添嫌疑？”

    姜鵬想了想，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刹粏栢従訂栒l??？”

    周遙聳聳肩，下巴一挑，指一指那個屋子：“問它啰?！?/br>
    “……”

    姜鵬回頭看那房子一眼，又看周遙，“小妹子，你越學(xué)越壞了呀?！?/br>
    周遙一攤手，癟了癟嘴。

    兩人偷偷繞到房子后頭，朝二樓望，窗戶開著。房后堆著雜物和碎磚頭，周遙和姜鵬兩人沒怎么費力就爬上二樓窗戶，溜進了屋。

    屋子里擺設(shè)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外加一個塑料簡易衣柜。

    空氣里飄蕩著一股子酸臭味，到處是沒洗的鞋子襪子和衣服，床單臟得結(jié)成硬塊，連泥垢都在發(fā)亮。

    周遙皺著眉捏著鼻子四處翻找，除了臟衣物和垃圾，這房子里似乎沒了別的東西。

    找了十幾分鐘，周遙被臭得汗都出來了。

    姜鵬也受不了了，道：“找不著了，還是去問鄰居吧？”說話間，他正拿起桌上的杯子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花樣來，隨手丟回去。

    “不行！”周遙很堅持，看一眼他拿過的杯子，她皺了眉，重新拿起來放回“原位”。杯子在桌上放久了，有一小圈水漬，姜鵬剛才沒注意，現(xiàn)在周遙小心翼翼把杯底和水漬重疊著放好。

    姜鵬：“……”

    周遙不走，繼續(xù)在角落里搜索，終于，“那是什么？”

    一只桌腿下墊著一個白色的東西，似乎是桌子不穩(wěn)，有人拿紙折疊幾次后塞到了桌腿下。

    姜鵬把桌子抬起一只腳，周遙把那臟兮兮的紙包拎出來拆開，是一張臨時身份證申請登記表，上頭清楚地寫了戶籍地址：西雙版納瓦刀寨。

    周遙抬頭，狡猾地咧嘴一笑。

    姜鵬也笑了，放下桌子：“走吧?！?/br>
    周遙卻皺了眉，斜他一眼：“把桌子抬起來！”

    姜鵬不耐煩：“又怎么？”

    周遙指了一下地面。

    姜鵬一看，桌腿下的地板上有一塊紙包大小的干凈白色。區(qū)域，而其他地方都臟兮兮的，一看就知道這邊少了東西。

    姜鵬簡直無話可說。

    待兩人收拾掉手印腳印，原路爬下樓了，

    姜鵬終于問：“小妹子？”

    “嗯？”

    “你一直就這樣，還是認識那姓駱的之后跟他學(xué)的？”

    周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