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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鑰匙。 拾京慢慢抬起手,掙扎著坐起來,看著手腕上的鎖,忽然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在玄衣衛(wèi)驚訝的表情中,掰斷了自己的拇指。 他微蹙著眉,把鎖環(huán)一點(diǎn)點(diǎn)脫掉,表情淡然,仿佛無知覺。 玄衣衛(wèi)回過神來,驚出一頭冷汗。 此時,卻聽一聲冷喝。 拾京抬頭望去,溪清指著祭壇上的玄衣衛(wèi),下令拿下。 玄衣衛(wèi)翻身躲過箭雨,被不斷落下的箭雨逼至祭壇邊,回頭看了眼拾京。 拾京有一瞬落寞,笑了笑,又躺了回去。 玄衣衛(wèi)只好越溪離開。 溪清趕來,怒視著拾京:“你想做什么,真要棄族離開嗎?” 拾京閉上眼,不想說話,也說不出話,疼痛令他無比清醒。 他想起了霞溪阿娘看到阿爸時的目光,又冷又恨,卻有著異常的熾熱。 石門開啟,巫依執(zhí)杖而來。 溪清責(zé)怪她:“為何不看好他?若不是我趕到,他就被外族人帶走了!” 巫依冷冷看了眼溪清,又沉默地看著拾京。 溪清深吸口氣,走下祭壇去向大母報告情況。 巫依繞著祭臺走了一圈,問道:“鎖怎么開的?” 沒人回答她。 巫依用杖挑起鎖鏈,見鎖環(huán)完好,拿過他的手仔細(xì)一看,不可置信道:“看來你真被邪魔瘋了心智!” 她叫來守壇人,用藤條把他捆在祭臺上,捆的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 “我說過,你的命運(yùn)早已注定,放棄掙扎會讓你活得更久。” 拾京聲音微弱,巫依卻清楚的聽到他在說什么。 “巫依,你是要把我獻(xiàn)給溪水,還是獻(xiàn)給大母?” 巫依手指搓著藤杖,沒有回答。 他的聲音很輕,似是說完就要隨著風(fēng)消散:“我錯了,我一直以為你要把我獻(xiàn)祭給溪水。我從沒想過……巫依,她是我阿娘。我以為你們都知道,我叫溪清jiejie,叫溪砂哥哥……” 巫依說話了。 “今晚祭典過后,你是蒼族人,你身體里的血是新的,不再是誰的兒子,你只是蒼族人?!?/br> 未能救出人,南柳返營,封明月說什么都不讓她再進(jìn)林。 “你耐心些,今晚祭典,祭典前他人肯定無事?!狈饷髟抡f道,“第一次沒成功,你大白天的再去劫人,肯定也不會成。不如耐下性子,好好做個計(jì)劃?!?/br> 南柳無法冷靜:“他把自己的手折斷了!我卻要讓他等到晚上?!他們那群蒼族人,就那么放著他不管!侍衛(wèi)說他病了,身上還有傷,現(xiàn)在還斷了手。” 南柳深吸口氣,卻依然不能平靜,紅著眼眶,又急又氣:“舅舅,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他昨天不顧一切跑出林求救,今天看到有人要帶他走,連自己的手都能折斷……肯定是出事了?!?/br> 南柳別過臉擦了淚,說道:“我要去搶人,兵借我?!?/br> 封明月拼命說服自己要理智,開口訓(xùn)斥道:“為了點(diǎn)兒女私情就要動兵動槍,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我連自己看上的人都搶不回來,眼睜睜看著他在那破林子里受罪,這難道不招人笑話?!” “我又沒說不讓你救!”封明月按住她,把她按坐下來,“和談告吹,仗總是要打的,但你不能憑著一時沖動就要帶兵搶人。蒼族人不是羊也不懂什么戰(zhàn)爭禮儀,你帶兵去,他們不怕,進(jìn)林就是打,怎么,你是想讓我們大同這些將士,就為了你看上的一個人,為你的沖動流血犧牲?” 封明月氣憤道:“我的兵就算死也要死在戰(zhàn)場上,不是你封榮的兒女情長上!” 南柳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冷笑道:“那我自己去救?!?/br> 封明月舍不得打她,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氣了好久,說道:“你休想從我這兒帶走一兵一卒?!?/br> 南柳帶著一身冷氣,僵著臉離開。 顧驕陽在帳外溜鷹,見她氣勢洶洶殺來,嘻笑一聲,扯住了她的披風(fēng)。 “消消氣,你聽舅娘說一句?!?/br> 顧驕陽放飛了鷹,俯身在南柳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南柳一怔,問道:“當(dāng)真?” “那還有假?”顧驕陽說道,“不打無準(zhǔn)備之仗。我和你舅舅來之前向傅起問了個明白。傅尚書研究蒼族三十多年,他說的話你總該信吧?扶蒼星對蒼族而言意義重大,因而今晚的祭典,整個玉帶林無人看守,所有的蒼族人都會到祭壇去,趴在地上跪拜溪水母神,心中默念頌歌并要說出自己的心愿,整個頌歌完成之前,他們不能中斷這個儀式。你就等這個時機(jī)就好了?!?/br> 顧驕陽又問:“你舅舅給你多少兵?” 南柳嘴角一抽,沒好氣道:“我自己帶侍衛(wèi)去。” “侍衛(wèi)怎么行呢?”顧驕陽笑著搖了搖頭,“術(shù)業(yè)有專攻。侍衛(wèi)不是兵,擅長的東西不一樣,埋伏救人布兵陣,這種還是要兵的?!?/br> 南柳略一思索,確實(shí)覺得只帶侍衛(wèi)不妥。他們要在玉帶林布兵埋伏觀察時機(jī),確保到時候能一次成功。 可就是封明月說的,青云營和赤珠營的兵將,就是流血也要流在真正的戰(zhàn)場上。 她的身份昨晚已曝光,大家也都知曉,因而,她之后的所作所為,代表的不是朔州柳家的南柳,而是大同的公主封榮。 堂堂一個公主,動用青云營赤珠營的兵力,為她一己私情轟轟烈烈進(jìn)林搶男人……南柳嘆了口氣,可能真的會寒了這些青年才干為國效力的熱血。 顧驕陽笑問:“南柳平時在青云營,有沒有關(guān)系好的朋友?” “朋友?” “嗯,柳南柳的朋友。除了雁陵,還有沒有其他人?” 南柳呵呵一笑,謝過顧驕陽,匆匆奔向教場。 宋瑜他們正在練習(xí)火銃,馬上扛槍打靶。 南柳躍上馬,狠狠甩鞭,槍聲陣陣。 自從知道她身份后,宋瑜不敢和她說話,只敢縮在姚檢身后,巴巴看著她。 南柳緩緩行來,對宋瑜說道:“宋愚昧,你欠我三文錢沒還?!?/br> 宋瑜半晌沒合攏嘴,很想狂叫你缺那點(diǎn)錢嗎? “晚上要不要跟我去趟玉帶林?!?/br> 宋瑜愣道:“干什么?” 南柳垂眼擦拭著火銃,吹了吹槍口的煙,淡淡道:“搶個人?!?/br> 宋瑜還在狀況外:“呃……搶完回來,我就不用還了?” “行嗎?”南柳短暫笑了一聲,說,“你要把我當(dāng)朋友就點(diǎn)個頭,不想去我也不強(qiáng)迫你。” 宋瑜差點(diǎn)咬到舌頭:“娘咧我跟你……” 姚檢突然插話道:“是昨天跑出林的那個小哥?” 南柳點(diǎn)了點(diǎn)頭:“若是你們把我當(dāng)朋友的話……” “當(dāng)呀!”宋瑜說道,“南柳你能把我嚇?biāo)?!昨天知道你是那誰誰后,我以為你會回來揍我……我跟你說,我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