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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專心致志地聽著,甚至若有所思,她呼出淺淺的白氣,沒有亂了呼吸,顯然對這樣的叫法視如平常。 一個jiejie稱呼meimei為小賤/人,meimei居然視如平常? 他眸光暗斂,對認定的事突然產(chǎn)生了一絲懷疑。 屋中人的對話還在繼續(xù),那個叫阿黎的舞姬勸說了一會兒,烏石蘭玉珊才稍稍平復(fù)了情緒,而在剛剛那段時間里,她對寶琢的不屑、蔑視與厭惡都表現(xiàn)得明明白白,縱使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她確實很討厭自己的meimei。 他將一切暗自記下,忽而聽到傳來一聲低呼,音小如鳥啾,倒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剛想問“怎么了”,眼前的視線倏爾被黑暗遮擋。他感覺到有一雙手柔軟地覆在他的眼睛上,耳邊是她放低后細軟的說話聲:“陛下的妃子更衣你也敢看?膽子也太大了!” 原來剛剛說著話的功夫,下人備好了熱水,烏石蘭玉珊準(zhǔn)備去沐浴,就在外間褪了外衫。 女子小聲的輕斥縈著耳廓,說是捂住眼睛,但他戴著面具,兩人并沒有肌膚相貼。只是他身形高大,她的手臂要繞過他的脖子頗費力氣,便有一小半的身體壓在了他身上。 這一瞬間,他不知道自己是貪圖眼前的享受好,還是惱恨她居然敢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別的男人挨得如此之近? 寶琢手心貼合著面具,自然的感觸到材質(zhì)之別,她輕“咦”了聲:“這個面具,是我選的那個么?”因下面的人都進了內(nèi)室洗漱,壓低了聲說話倒也沒有大礙。 “什么?”他沒聽明白。 “早幾日陛下讓我替他的神策令選面具,我選了一個鍍鋁箔的?!鼻懊嫘睦锊亓耸聸]有仔細看,如今借月光一瞧,果然是自己選的那個,不由笑問:“當(dāng)時覺得如果你戴銀白色,一定很酷很好看,不知道你喜歡嗎?” “……他讓你選面具?”他蹙起了眉。 “嗯。”還坦白你是他的替身呢。 寶琢點點頭,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替身之說她半信半疑,信的是兩人身形相差無幾,臉部露出的模樣也近乎相同。但仍舊有奇怪的地方,畢竟是和平年代,四海內(nèi)外都臣服于大玄,無論邊界如何摩擦不斷,都難以威脅到都城,更遑論禁衛(wèi)軍看守的皇城了。 皇帝既不微服私訪,又不御駕親征,何須常年在宮中行走的替身? 只要一想到阿敕將來是為皇帝擋刀擋劍的存在,她就覺得不太舒服。畢竟這是她在大玄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如果可以,她當(dāng)然更希望他能人格獨立,而不是如老鼠一般終年隱藏在黑暗中,最后成為皇權(quán)斗爭的犧牲品。 他壓下直覺上的不對勁,側(cè)頭看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禁詢問:“在想什么?” “在想……謝謝你?!彼龔澭蹆阂恍?,因趴伏久了,壓下的半張臉暈紅,如同當(dāng)頭的夜空里那一輪羞澀的月牙。“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一直是你在幫助我。這次的事其實有些難為你吧?我不知道神策令的規(guī)矩,但涉及到陛下的事,想來你們也不能隨意插手。是我沒有考慮周全?!?/br>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的笑容,半晌,移開了目光。 “噤聲?!彼吐曃?,“人出來了?!?/br> 烏石蘭玉珊披散著頭發(fā)走出來,舞姬阿黎已經(jīng)被她支走了。四下安靜,她在梳妝臺前調(diào)弄了一會兒脂粉后,便走到了窗邊。那里放著一張束腰幾,上面擺著本書。 那本書——阿敕看著它眼神微凝,他見過。 雪藍色的封皮,上面畫著烏戎的麋鹿圖騰,里頁是烏戎的文字,如同教小孩子的千字文,囊括了烏戎所有的字,它們一個個齊整分明如士兵在列,相互卻沒有聯(lián)系。他看見的時候,正被烏石蘭玉珊隨手扔在席子上,他見封皮有異,曾取來看過,可惜看不出什么名堂,倒也沒在意。 身旁的寶琢忽而動了動鼻子,嗅到了一股香味。飄到這里的時候已經(jīng)漸淡,但仍是讓她有熟悉的感覺。 是對方洗完澡后抹的香料? 就在兩人都各自抱有疑惑時,突然,一只朱紅在背的鳥兒闖入了兩人的視線! 這鳥今日才見過,寶琢怎么會忘!她一時興奮,猛地抓住身邊人的手臂,阿敕的手掌覆在她手上,安撫她別太激動,免得暴露了身形。 也無怪乎她如此,本來以為今天這一趟收獲“小樓是內(nèi)jian”的信息就足夠了,等大公主一入寢他們就會撤走,沒想到臨睡前還爆了這樣的大料! 所以朱背鳥事件確實是大公主栽贓陷害她,可能早在馬球賽之前就開始布局,但里面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真的是剖腹取物這么浪費,那又為什么選這種稀少的朱背? 她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 鳥兒似是受烏石蘭玉珊身上的香味吸引,先與她纏玩了一會兒,而后才順著她手臂飛到書間。 竟見它一邊撲扇著懸飛,不時拿翅膀一掃書頁,一邊不停地用鳥喙啄那上面的文字,那本千字書,它不時地一啄,由烏石蘭玉珊提筆記下,逐漸連成了一句話! 字隔得太遠看不清,但都不能掩飾鳥兒通靈的事實。 屋宇上的兩人相視對望,皆看見了對方眼中的驚震之色。 * 回到梔蘭閣,寶琢依舊沉浸在所見所聞的震撼之中,以至于煮茶暖身時忘了關(guān)爐火,手伸過去險些被燙個正著。 “想什么這么入神?”阿敕隔開她的手,無奈替她熄火斟茶。他一改之前淡漠諷刺的態(tài)度,變得十分溫柔,像是有幾分小心翼翼的愧疚。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一開始是相信她的??墒强吹郊垪l的那一剎那,憤怒沖昏了理智,后面的行為就連他自己都看不懂了…… 可惜他的改變,對面的人完全沒有注意到,而是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這鳥我見過……” 他抬眸,“嗯?” 寶琢開始極力思索,因是烏石蘭寶琢的記憶,她看得不如本人清晰,且那又是小時候的一段事,所以直到看見眼前一幕她才想起來。烏石蘭寶琢的細作培訓(xùn)課上,出現(xiàn)過這種鳥!據(jù)說是王室馴養(yǎng)了百年,但到底馴養(yǎng)它做什么,她們還沒有權(quán)限得知。 直到她入宮都不能獲知這個秘密,看來烏戎一早就準(zhǔn)備舍棄烏石蘭寶琢了。她頂著小公主的身份,就能作為政治籌碼去博弈。 所以烏石蘭玉珊雖用癮丸威脅她接近皇帝,但從來沒有分派過任務(wù),倒像是走一步看一步。假如她能得知什么重要信息最好,如果不能,她存在的本身,她的生和死,都有用處。 她想明白了,才吐出一口氣,忽而聽見外面小樓驚促的揚聲:“娘子,陛下來了——” 什么?! 她面色大變,一看前面坐著的大活人,立刻低聲催促:“快去床底下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