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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了抬手,“去,把阿政那里的面具拿回來。” “咳,陛下,容奴婢多嘴提醒一句,今兒是您的日子?!?/br> “先去叫麗淑妃侍寢,再去向阿政要面具——”宗策起身撣開袍子上的輕塵,心意已決,“為了不冷落美人,他也不會不給?!?/br> * 德碌匆匆步入殿內(nèi),就見他的主子在燭光下把玩著手里的面具,神色難辨。 他頭更往下低了一點,啟口喚了句:“陛下……” “白天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說說看,阿策和她是何時開始的?” 德碌還是向著他的,當時不告訴他,是怕主子一時氣急找大殿下理論。這會兒想他冷靜了些,便如實答道:“據(jù)奴婢所知,烏美人為您當書使沒多久,就與大殿下有過交集?!?/br> “嗯,繼續(xù)?!?/br> “……都是湊巧,一次是烏美人誤用了大殿下常用來釣魚的那只小舟,一次是兩人隔著墻說過兩句話,還有一回烏美人從樹上掉下來,大殿下接住了,兩人這才是第一次碰面。依老奴所想,大殿下當初大概不知道對方是烏美人,以為是宮女也說不定?!?/br> “那后來也該知道了?!?/br> 德碌咳嗽一聲:“咳,陛下您說得是?!?/br> “這事你一直清楚?” “哪兒能呢?!彼缚诜裾J,“是今日撞見了,老奴想陛下您必定要細問,因而才去打探清楚的?!?/br> 宗政把面具叩在桌子上,發(fā)出細微清脆的一聲響,連帶著德碌的心都跟著顫了下。他卻像剛剛的問話都不曾發(fā)生過一般,抬了抬眼問對方:“你剛剛急著進來,是要做什么?” 德碌先是一愣,而后猛然想起似的,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對了,大殿下讓賢庸替您安排了麗淑妃,還說要借面具一用,您看……” 宗政注視著眼前的面具良久,點了下頭:“叫人給他送過去吧?!倍笞约阂舱玖似饋怼?/br> 饒是德碌伺候慣了,這會兒也被兩位陛下無聲無息的過手給嚇到了,心臟砰砰直跳。等人往外走了,才知道追過去問:“陛下,您這是要去哪兒?老奴先給您安排一番?!?/br> 宗政背對著他,嗓音渾厚低沉:“不必,不是說他已經(jīng)安排好了嗎?” * 夜里的梔蘭閣與白日有所不同,很是安靜。宗策悄無聲息地進了來,順手取走了檐下掛的玉片子風鈴,人便落在了窗欞邊。澄黃的光從里面透出來,把人影子照成了一團。 里面的人顯然嚇了一跳,剛要驚叫,轉而又住了口,小心地挪來支起窗子。 先是男子的玉帶,緊接著是錦衣,慢慢露出男子的喉結,待看見玄鳥面具時,能聽見她松口氣的聲音。 “阿敕……”她眼睛微亮,像是夜行迷路的人終于看到了一絲亮光,說不出的欣喜,“上回你說如遇急事,可以用這樣的方式通知你。沒想到你真的來了,這么晚了,真是不好意思?!?/br> “你也知道晚了?” 他眼神帶刺,“倘若我不懷好意,你豈不是引狼入室?” 她愣住,今日一連串的打擊已經(jīng)讓她疲于應付,這會兒又要面對阿敕莫名其妙的怒火。她沉默了片刻。 “我知道,你可能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好的人,但是你幫助過我,而我沒有別的辦法了?!?nbsp;她稍稍別過臉去,烏發(fā)垂散在臉頰邊,遮住了她明亮的眼,“我是烏戎尊貴的公主,是陛下千嬌百寵的御妻,可是那又如何?” 可是那又如何? 她沒有再說下去,賭氣道:“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多謝你來這一趟?!闭f著,便要把支窗的木支撤下。 他從窗底談進去,攥住她的手腕不讓動,語聲放輕,“既然來了,先說說看,是什么急事?” 作者有話要說: 宗策:……你倒數(shù)第二句話,故意的吧? 寶兒:嘻嘻嘻嘻嘻。 宗策:(掐她臉)你就仗著我心疼你。 ☆、26|兩人一起做賊 美人穿一身兒胡服舞衣,在庭院里翩然起舞,甩袖、低肩、旋身,一舉一動皆是無聲曼妙。 尤其是自上往下觀之,她飄起的裙擺如盛開的芙蓉花,美不勝收。寶琢欣賞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捂著鼻子小聲地打了一個“哈啾”,收到了身邊的人一瞥。 她縮了下身子,往旁邊的人那邊挨近一些,貪那點溫度。任誰大半夜的去趴別人的屋頂聽壁角,都會像她一樣被夜風凍死的。 她想不通,本來是拜托對方幫忙查一下大公主的問題,如果能找到她陷害的證據(jù)再好不過。雖不知道神策令的本事,但細細推究起來,古代皇帝的專屬勢力除了殺殺皇帝討厭的人,就是挖人隱私了。 但,阿敕答應了之后,就裹挾她一起跑來屋頂上趴著偷窺,是怎么回事?! 她、她可沒有隱藏呼吸什么的本事??! 幸而大公主像是在為“斗艷”專程練舞,找了人在廊下奏樂,聲音級別稱得上是擾民,覆蓋了她種種不小心發(fā)出的舉動。 旁邊的男人伏在那兒與平日歇在床榻上無異,行動自如,悄無聲息。此刻他手臂一展,將挨來的人攬住,男性的體溫隨之渡到了她身上,伴隨著頸邊呼來的熱氣,讓她不自在的把身體挪了挪。 “別動?!彼龆吐曋浦梗瑢⒁暰€投注到下面的人身上。 此刻,樂聲停止,烏石蘭玉珊正要回屋,招手喚來了剛剛在一旁指導她的舞姬,“阿黎,你過來?!?/br> 阿黎。 寶琢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去,這個名字很是熟悉,在哪里聽過? 那兩人前后腳一道兒進屋,阿敕凝神細聽,在附近一個位置信手揭了幾片瓦,而后旁邊探來一個腦袋,搶先把好的地理位置占據(jù)了。動作貪圖可愛,原是能惹他一笑,可眼下她沒有看見,他凝望著她的眼睛深邃,似有暗涌流動。 很快,屋子里傳出交談的聲音。 瓦片揭得很巧,沒有在正上方這種容易引起注意的地方,但距離的位置不遠,仔細聽還是能聽清楚。 阿黎擰了巾子遞去,欲言又止:“大公主……” 烏石蘭玉珊擦去了脖頸間的汗,便把巾子一丟,斜眼睨她:“你一向利索,干嗎吞吞吐吐的學大玄人那套做派,看著叫人生厭。” “是小樓,她說小公主發(fā)了話,倘若尋不出另一個婢女的錯處,小公主就要攆她走呢?!?/br> 小樓! 對了,就是小樓,寶琢想起馬球賽前一天,小樓替她的衣裳灑香粉時說:前兩日碰見大公主身邊的阿黎jiejie……她提起了馬球賽,我想著替你討一個,就跟她去了滄瀾閣……(這句改) 烏石蘭玉珊冷冷一笑:“小公主,憑她也配?一個小賤/人罷了?!?/br> 阿敕一震,黑眸中驚訝一閃而逝,他側頭去看,見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