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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些混話,在外污了國公府的名聲。” 阮良臣笑了:“好好好,哥哥最是正經(jīng)人。哥哥爹爹給國公府掙的名聲,可不能讓我和那幫親戚給毀了?!彼D了頓,晃了晃酒盞,低聲道,“恭哥哥,嫂子骨頭硬,是個凌厲人物。這里的女書生,卻都是香香軟軟,嬌俏懂事。你方才看的那個,據(jù)說是海外來的洋人女子和咱們宋朝男人生下的孩子,有宋朝女子的溫軟秀氣,也有洋人女子的長腿大胸,乃是天生的尤物。” 阮恭臣心思一動,繼續(xù)聽得良臣說道:“這女子叫代流蘇,人稱流蘇娘子,嬌柔無骨,小嗓子能把人叫酥。哥哥若喜歡,賬便記在我名上。我胡鬧慣了,娘不會說什么?!?/br> 但凡有兄弟二人,娘總是對弟弟偏寵些。國公府家大業(yè)大,既然有哥哥阮恭臣在朝為官,馮氏便不想讓小兒子良臣受這份罪。恭臣,那是恭敬的臣,良臣實乃良辰,看看良辰美景便是。 阮恭臣被家里那財迷母老虎榮十八娘膈應得不行,心里滿是怨氣,聽良臣說到這地步便也不好推辭,由代流蘇領著,上了小閣樓。熏香淺淺,弦聲悠悠,再有這盞中美酒,紅酥小手,阮恭臣挺著的脊梁便漸漸軟了,勾著那代流蘇的臉,醉聲道:“這張臉生得好?!?/br> 旁邊歌女和著琴弦,手搖銀鈴,嬌聲吟道:“風雨江頭思故人,東南煙水濕青春。宛溪東岸垂楊樹,想見煙眉亦解顰……” 阮恭臣的魂兒漸漸被勾去了,一時間被翻紅浪,繾綣十分,什么國公府、朝堂事,還有那糟心的榮十八娘,統(tǒng)統(tǒng)都拋至腦后。 可誰知剛過了快活時候,那娘子一聲“哥哥”叫的他酥了心腸,卻緊接著聽那娘子溫聲道:“阮大郎,實是對不住。奴奴與別人事先有約,不能繼續(xù)陪著郎君,要趕去梳洗,還請大郎寬量?!?/br> 阮恭臣心中不快,雖不愿在此事上糾纏,鬧出麻煩,卻到底不甘,便問道:“那人是誰?我惹得起惹不起?” 流蘇娘子猶豫一番,嬌聲道:“是四廂軍副都指揮使,徐氏道甫郎君。至于惹這一字,奴奴初來乍到,哪里懂得許多?從來都按mama的規(guī)矩行事,只知道伺候好郎君們,千萬莫要出了岔子。還請大郎寬恕則個?!?/br> 阮恭臣一聽徐道甫這名字,不由得冷笑起來,原本是個自制自矜的冷面郎君,此時也被激起了怒氣。 卻原來流珠家里那小妾柳鶯診出了有喜。流珠心里不免生疑,可見徐道甫歡天喜地的模樣,知道是不是他的孩子,他當是再清楚不過,便壓下了懷疑,好生待起柳鶯來。 柳鶯還未顯懷,脾氣卻顯了出來,整日吆五喝六,十分難伺候。徐道甫對柳鶯的興致又減了下來,恰逢南妓來了京城,便被同僚們拉去見識見識。這一見識,還真讓徐道甫找著了個寶。 這代流蘇與阮流珠名字相似,身形相近,一雙眼睛都是帶點兒褐色,帶著點兒剛,也帶著點兒柔。最關鍵的是,比起阮流珠那讓人只敢遠觀的氣質(zhì),代流蘇可是香香軟軟,乖巧配合得很,讓徐道甫迷了心竅,把錢全都投進去了。 阮流珠和他分房而睡,和他不冷不熱,他便去代流蘇那里尋慰藉。 這一日,徐道甫強拉著阮流珠要親熱,被阮流珠扇了巴掌。徐道甫便又去找代流蘇,哪知道代流蘇這里,也有位棘手的貴客呢? 第13章 滿袖猩猩血又垂(一) 代流蘇垂著眼,看起來溫柔乖巧,心里頭卻如驚弓之鳥獸般惴惴不安。她不過是按規(guī)矩來,哪知道這位阮大郎卻起了心,要報復那和自己爭女人的徐道甫呢? 待代流蘇聽阮恭臣面無表情地說了整徐道甫的計策,嚇得已是花容失色,拽著阮恭臣的衣角,顫巍巍地說道:“好哥哥,奴奴只是個嬌嬌弱女子,可別讓奴摻和進去了。奴只能做一件事,便是有人問起時,什么也不說。” 瞧她這般慌神的模樣,阮恭臣心里生厭,冷著一張俊臉,甩了袖子,穿上衣衫,踩著黑角靴大步走了出去。 徐道甫喝了點兒小酒,來赴佳人之約,卻不知阮恭臣給自己下了套。他醉醺醺地走到代流蘇的小閣樓下,抹了抹嘴,嘿嘿一笑,抬腳上樓,卻忽地見到代流蘇的婢女擋在了前頭,嬌聲道:“徐三郎,今兒個流蘇娘子要與你捉迷藏,來,奴給你蒙上眼。這閣樓臺階兒多,三郎看不著,可得小心走?!?/br> 徐道甫趁機揩了那婢女的油,借著醉意嘻嘻笑著,摸著扶欄,上了臺階,嘴里唱著家鄉(xiāng)話小曲兒,好不得意。 好不容易上了二樓,卻忽地覺得胸前一股猛力遽然襲來。徐道甫一頓,身子便不由后仰,踉蹌兩步,向后跌去,轱轆一般滾下了臺階。他沒反應過來,正要摘了眼睛上的黑布,手卻被男人狠狠踩住,死死地碾。 徐道甫嗷嗷大叫,緊跟著卻挨了一頓拳打腳踢,打的眼也紅腫,嘴也歪斜,尤其腳上疼得要死,仿佛是從樓梯上滾下來時摔斷了腿。 無巧不成書,這里阮恭臣因心中那一點不可與外人道的陰私,狠狠教訓著徐道甫,另一邊,阮宜愛由傅辛陪著,出了宮,快要經(jīng)過這蘇越書院。 也怪流珠多嘴,她陪著宜愛閑談時,便提及了京中官妓與南妓之爭,引起了宜愛的興致。京中風氣開放,官妓中多為女詞人、女樂師,說是妓,卻因被官府管轄,若要與她們親近,必須把她們“租”出來,最短也得租七日,這是規(guī)矩;而南妓則隨意多了,起什么書院為名不過是為了討京人的喜歡,說兩句話,然后便是床笫之事。 宜愛雖是皇后,可在傅辛的刻意保護之下,完全是少女心性。她哪里有什么皇后的架子,今日纏著傅辛出宮,自己扮作男裝,非要去妓館里見識見識??上@小身子,這嬌俏臉蛋,怎么扮男裝,也沒有英武之氣,唇邊的兩撇小胡子更是好笑至極。 傅辛沒興致,卻被她纏得不耐煩,又恰逢休沐之時,也只好帶她出來。二人原本乘坐車輦,宜愛卻嫌無趣,撒著嬌,非要和傅辛下來走。 官家和皇后便下了車,待經(jīng)過蘇越書院時,阮宜愛見著前邊街頭躺著個人,受了驚,哭哭啼啼地小聲叫著,躲到了傅辛后頭。傅辛懶懶抬眼,轉(zhuǎn)頭看去,目光卻是一定,眼神發(fā)亮,唇角也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他看著的人,正是流珠。 家仆出去采買,聽說越蘇書院打起了架,本想看看熱鬧,結(jié)果看到了自家郎君,嚇得趕緊跑回家去請流珠。流珠帶了大夫,坐著馬車,匆匆趕到這妓館,便見大路中間,妓館前頭,有一個人躺著苦苦哀吟,旁邊不少人圍看著,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