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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辛冷哼一聲,又挑眉,看著她,沉聲調笑道:“小娘子近日來又有煩心事兒了吧?這次來,只要將你傅家四哥伺候舒服了,哥哥便什么都答應你?!?/br> 流珠貼在他懷里,削蔥根般的玉指將那幾篇文章拈起,傅辛只拿眼凝視著她,并不阻攔。流珠翻了翻,見里面有薛微之的文章,也有金玉直的文章,平心而論,寫的都很有條理,足可見得知識淵博,實在難分伯仲。 她暗暗思忖一番,轉頭對著傅辛笑道:“兒這幾日,替官家想了個生財之法。眼下京試結束,汴京百姓們都跑到那博戲攤子上下賭注,賭誰是京試會元。這個答案,官家再清楚不過。官家只要按著那答案壓,只管能大賺一筆,得幾萬兩銀子都不在話下?!?/br> 傅辛扯著她衣衫,將她摟到懷里,咬了下她耳垂,聲音低沉道:“小娘子下賭注了沒?你希望誰是會元?” 流珠垂眼,笑道:“兒自然是下了,只是兒胡亂下的,做不得準?!?/br> 傅辛將她的腰肢環(huán)得更緊了些,沉默半晌,道:“你說了,就是準的。朕全都盡著你來?!?/br> 流珠稍稍一頓,還沒說話,傅辛就反身將她壓倒,面上淡淡的,說道:“你押的金玉直。你對朕已有了猜測,懷疑是朕派那金玉其去挑撥你家小妾,唆使他殺人,然后朕又殺了金玉其。你心里有愧?!?/br> 流珠一怔,定定地看著他,只等著他的后話。傅辛卻嘆了一聲,低聲道:“你還是不信朕。金玉其確實是死在獄中,與朕無關。朕做了這么多壞事,哪一件沒有向你老實承認?徐道甫被朕下了圈套,先是賣官,后是被污造反,朕都承認。只是這金十郎之事,朕卻是冤枉得緊?!?/br>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人城府深沉,虛偽成性,饒是他裝的如此懇切,仿佛果真可憐,流珠也只是一笑,心里對他的厭惡愈深了幾分。不過但看傅辛這口氣,他多半是不知道那手帕的事的,看來應該牽扯不到cao刀鬼蕭奈。 傅辛看她眼色便看出來了,知她不信自己,心里的滋味也是復雜。他想找個真正懂他的人,但又怕人真的懂他懂到這般地步。他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她仿佛只需一眼,便能看穿。 第24章 錦遭傷后從新制(四) 傅辛松開了她,斜躺在她身邊,并不看她,也不再繼續(xù)假意辯解,只是平聲道:“便如珠兒所愿,朕讓金玉直當這京試會元,好讓流珠你能賺上一筆。他與薛微之各有千秋,難分伯仲,本來朕還真想過讓薛微之拔得頭籌的。今日下了朝,阮鐮和那秦奉時的兒子分別來找了朕。你可知道他們都說了什么?” 流珠翻了個身,看著他的側臉,想了想,道:“阮鐮必是希望薛微之與秦太清的親事能成的。聽聞薛微之詩詞雖做的一般,但是天文地理無所不知,亦秉行經世致用之道,官家愛才,必不會埋沒了他。日后薛微之做了官,對于國公府肯定是個助力。他要么是跟官家舉薦薛微之,要么是是想讓官家賜婚。至于秦奉時的小郎君說了什么,兒卻是猜不到了。” 傅辛點了點頭,道:“沒錯。阮鐮讓朕賜婚,朕允了。至于秦奉時兒子,打的算盤卻是可笑。你約莫也聽說過,那秦太清對朕芳心暗許,拖著這么久不成親,就是在等朕納了她呢。今日秦奉時兒子還不死心,來替他meimei說話,求朕納她為內命婦,爾后又小心翼翼問起其父在東北之事,實在糊涂?!?/br> 流珠聽著傅辛自己說起被人迷戀的事兒,雖知道約莫是真的,但還是下意識撲哧一笑。她這笑,令傅辛冷了臉。 那君王略微有些羞惱,鉗著她的細腕,道:“笑什么笑?朕還不是為了你這小娘子。你那侄女,被薛微之搞大了肚子,薛家小郎君卻始亂終棄,一心要娶秦家娘子。朕知道后,便想著為你出氣。你侄女嫁了他也是受罪,不如讓他伺候一個家族倒臺、姑奶奶脾氣的大小姐去,看他到時候高不高興。你可知道,日后薛微之明白過來,肯定是要怨恨朕的,為了你,便由著他怨去吧。” 流珠心上一凝,抬眼看他。傅辛他眸光愈發(fā)深沉,撩了下她耳邊碎發(fā),溫聲道:“流珠,朕不能讓你事事如意,朕有時候,著實無奈。只是朕不無奈的時候,定會讓你如意。” 流珠嘴角一扯,下意識冷笑,可笑到一半,那笑容生生轉成了一個溫柔的微笑。傅辛看在眼中,心上微沉,竟覺得十分難受,亦有些慍怒,便不再與她多說,伸手去解她的盤扣。 流珠微微閉眼,驟然伸手,稍稍用力,按住了傅辛解衣裳的手。 “孝期之內,不得行房。兒知道,讓陛下陪著兒一同守三年,絕無可能。那便一個月,一個月可好?陛下……” 她的聲音里,難得帶了乞求之意。她向來有骨氣,便是再怎么屈辱,也從不求他。傅辛聽入耳內,妒火高漲,冷聲道:“朕不準?!?/br> 她嫁徐道甫,本就令傅辛恨得不行。如今她要替他守孝,拒了他的求歡,這自然令這位九五之尊火冒三丈,想那徐道甫,不過一介武夫,到底踩了什么狗屎運,生前讓他這皇帝當jian夫,死了還要在這里擋著他的路,直令傅辛恨不得將徐道甫拉出來鞭尸。 傅辛話音剛落,將流珠外頭罩衫扯開了來,里面素白色的麻衣孝服立時顯露于他眼前??粗巧费鄣陌?,傅辛眉心一跳,愈發(fā)惱火的同時,興致也更加高昂。他冷著臉,并不除掉那孝服,直接就這樣做,動作強硬且兇狠,直令流珠痛得如同乞巧節(jié)畫舫那夜一般。 這一次,她掙扎得尤其厲害,口中斷斷續(xù)續(xù)地咒罵,哭喊道:“你……你不得好死……你要遭報應……徐道甫,金十郎,還有好多人……都在奈何橋上……等著你傅辛呢!” 傅辛心上一震,不怒反笑,死死壓著她手腕,邊用力邊道:“等朕死了,便拉上你陪葬,還要帶著你,跟朕進一個棺材。所謂生同寢,死同柩,你阮流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到時候見了舊人,你和朕一同見,一同遭報應。” 兩人鬧成這樣,聲響自然不小。門外守著的關小郎十分尷尬,忽地抬頭看見兩位皇子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正是傅從嘉和傅從謙。關小郎執(zhí)著拂塵,慌慌張張去攔,可是這殿內女人哭聲卻是攔不住的,兩位皇子面面相覷,心知不好,只好又轉過身去,在遠處的亭子里共坐。 傅從嘉十七歲,看起來清朗俊俏,但又仿佛還帶著少年的稚拙。傅從謙十六歲,眉眼柔和,男生女相,實乃美少年一個,令人看了便覺見了熏風春日,渾身暖融融的。然而這兩人看著好相處,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