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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吾通那種用來彈著施術的。 云青手中虛斬一記,紅蓮業(yè)火裹挾著洶涌的魔道真氣奔向賀樓佩手中的古琴。 賀樓佩此時已經(jīng)試了幾個音,見云青突然出手也分毫不亂,他隨手劃過十弦,無數(shù)種聲音一下就灌進云青腦海中。小至雪落枝頭之聲,大至隕石天降之聲,無數(shù)種聲音混合著無數(shù)種天象瘋狂地砸了下來。烈焰與風雪混合,海水與天火混合,所有變幻都發(fā)生在同一瞬間,隨著琴音浩浩蕩蕩而來,紅蓮業(yè)火一下就被淹沒在無數(shù)種天象之中。 “千思?”云青神色微動,合掌而立,無色的火焰將她的身影映得微微扭曲。萬千天象向她涌去,可是她只是用離苦涅槃象硬抗,要見一次鬼道圣器并不容易,趁這機會好好感受才是。 修道者們常用一句話來描述鬼道的三件圣器——千思百計奈何天,究竟奈何天不得。原本是只有前一句的,這話的意思就是想盡辦法,千方百計來突破天道,其中含著千萬年來修道者們不曾實現(xiàn)的大宏愿??墒呛髞韨髦鴤髦侄喑隽撕竺婺蔷?,大概是在這么長久的求索中終于有人對“突破天道”這么個宏愿絕望了吧,所以才說出“究竟奈何天不得”這樣消極的話。 鬼道嫡傳至少有三個,宋離憂手里拿的是奈何,賀樓佩自然有可能拿著千思或者百計。云青覺得這琴與萬象森羅錄剛好相和,多半就是以變化為主的千思了。 “正是千思?!辟R樓佩輕挑琴弦,他的動作根本說不上是彈奏,更像是布陣殺敵,嚴守規(guī)則行事。 四周天象變幻太快,幾乎瞬息之中就是千萬種景象閃過了,宋離憂來不及在奈何扇中幻化虛實,這會兒也開始用鬼道真氣硬抗。他看了看云青,意外地發(fā)現(xiàn)她毫發(fā)無損地站在種種惡相之中,只是神色間微有些憂慮。 “原本想多看看,可惜……我沒時間了?!?/br> 云青迎著風雪向賀樓佩走去,賀樓佩皺眉,手指一挑,正要以雷法截她,可是琴弦就像是被凍住了一般無法撥動。他突然抬頭看向云青,神色已是震驚萬分:“你的道可以覆蓋我的?” 就像云青之前跟江狂子論道時所說的,因為她能夠解釋千思為何不能為賀樓佩所用,而賀樓佩無法解釋為何千思能為自己所用,所以賀樓佩撥不了弦。 而這就意味著她的境界比賀樓佩要高。 “你根本不是歸一!”賀樓佩掌中鬼火升騰,直接燒上木質(zhì)的古琴,可是琴面沒有被點燃,反而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冥文。 他正在準備遁法逃離,宋離憂看見這幕也顧不上云青是不是歸一了,他直接將奈何往空中一擲! 扇面上是九輪太陽,九只金烏踩著太陽從扇中飛出來,將賀樓佩團團圍住。金烏身上極陽之氣甚濃,賀樓佩這種鬼修沒法強行突破。就在他被截的一剎那,云青已經(jīng)以藏神束魂近身,她一抬手就扣住了賀樓佩的喉嚨,另一只手毫不猶豫地震斷他的心脈,將魔道真氣狠狠灌了進去。 賀樓佩就像被撐大的氣球一樣,兇戾暴烈的魔道真氣將經(jīng)脈碾碎,然后直接在他身體內(nèi)逸散奔涌。他還沒來的及發(fā)出一聲慘叫就直接被撐爆了,云青手里還握著他的腦袋,脖子以下的部分都已化作碎rou血沫。這些碎rou血末落在地上,變成縷縷黑煙,最終消散不見。 “好了?!痹魄嗨砷_手,賀樓佩的腦袋被黑色魔焰包裹,那張好看到不真實的臉消失在火焰中,千思也漸漸淡入虛空,消失不見。 宋離憂差點看傻了:“你什么時候合道了?” 云青干脆利落的擊殺賀樓佩之后神色也沒有好看到哪里去,她對宋離憂道:“立刻找個地方閉關突破,我先走了。” 宋離憂還想問點什么,但是云青已經(jīng)運轉洗髓經(jīng)和太虛風玉訣飛走了。 看她離開方向,正是南風大陸。 ※※※ 通天神脈,蘇悼白一如既然地在影壁前靜坐。 自從北川戰(zhàn)亂開始之后神隱門就直接放棄了山門,太清為升仙大會將北海之冥辟為小世界,現(xiàn)在山門中的弟子已經(jīng)全部轉移到了北海之冥。太清行蹤不定,上清在斬仙臺上,玉清時常要閉關,通天神脈總得有人守著,所以原本鎮(zhèn)守白鹿洞天的蘇悼白也開始在通天神脈中坐鎮(zhèn)了。 現(xiàn)在太清正端坐于影壁之中,他淡淡地對蘇悼白下令道:“去追她。” “我去?”蘇悼白皺眉,“那方丈域呢?清虛子閉關合道,洞玄子閉關穩(wěn)固境界,連江狂子都閉關消化所得了,方丈域不是沒人管了嗎?” “去做就是了,你哪里來的這么多廢話?”太清不滿地問道,蘇悼白哪里都好,就是事兒多話多,他當年也沒少在斬仙臺上呆過。 蘇悼白慢吞吞地起身道:“我對這代弟子出手了,那以后魔道也能對我們這代的弟子出手,這步棋你可想好了?” “她合道之后就不算這輩了。”太清還是很淡然。 蘇悼白覺得他根本就是強詞奪理。 太清知道他不能接受這種理由,于是補充道:“你覺得神霄子跟清虛子是一輩嗎?他比其他圣者是低了一輩,但總歸不能算作當代嫡傳了?!?/br> 這么一講好像也說得通,蘇悼白整了整道袍,起身道:“合道之后就很難完全壓制了,你就不能將她的五感收回?” “……”仙道圣者沉默了一會兒,就在蘇悼白以為他不想答的時候才道,“閉嘴吧,現(xiàn)在我與你相談她是能聽見的。不還了這段因果我就得入局,還是你想看她從十子中收集眼睛鼻子什么的?” 蘇悼白知道仙道圣者想辦法替云青恢復了一部分感官,但是沒想到是用這種方法,他忍不住道:“跟她共用一雙眼睛,一雙耳朵……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沒什么,原本我也不以rou身洞察世情。”太清冷淡地答道,“此番五感相借正好償清因果,等沒什么牽扯了就可以動手了,眼下她已經(jīng)解決掉賀樓佩,你再慢下去她就該趕到仲觀源之前抵達南風了。” 蘇悼白冷笑一聲:“嘁,神道那家伙說的話十句有十二句是假的,你幫著他有什么好處?!?/br> 不等仙道圣者開口斥責,他轉眼就化作清風消失在了影壁之前。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三皇五帝,上古遺局 自在崖的落日染上了薄薄的血色,呼嘯而過的山風在這里停息,悠長的古鐘聲穿透霧靄而來,一下一下叩在心弦之上。 一名白衣少年扶著仲觀源從山底下攀上來,那少年一身尊貴之氣,可是動作小心翼翼的,臉上還微帶著羞怯。仲觀源眼睛上蒙著精致的金色綢帶,他一邊扶著腰一邊抱怨:“這天也太冷了,路還這么難走,你為何不換個地方呆著?” 高居自在崖的佛道圣者似乎早就在等他了,他背對著兩人,沐浴在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