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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便會斷了。 鐘留十八歲時便已練成駐顏,祖宗也力盡而去,于是鐘留照著祖宗以往的蹤跡,荷包里帶著鐘家的信物和一些碎銀子,便開始了自己的糙漢生活,走南闖北,勢必要降妖除魔。 不知不覺兩百余年,曾經(jīng)與他同輩的孩子早就已經(jīng)投胎轉(zhuǎn)世,他哥家的子子孫孫也都有了重孫子在,而今的他也是鐘家的‘祖宗’,享鐘家人尊重,不過多年闖蕩,他不?;厝ィ酝煜さ囊苍缇筒辉诹耍c鐘家的情誼,只留一個姓氏。 “修道之人本就情薄,這是祖宗告訴我的?!辩娏粽f完,拿起筷子撥了撥面,朝身旁的男人看過去,道:“所以我不能因?yàn)槟闶俏溢娂业暮⒆樱歪咚?,你自己說說,你都死了,還留在人間干什么?” “祖宗……我就是想看嫣兒把孩子生下來,看到我就走?!蹦腥司筒罱o鐘留跪下了,他將雙手舉過頭頂,眼下掛著淚,聲音帶著哭腔道:“祖宗,我與嫣兒指腹為婚,從小青梅竹馬長大,她身體不好,嫁入鐘家五年沒有孩子,我已經(jīng)不抱希望,可她天天吃藥就為給我生下一兒半女。上個月經(jīng)大夫確診她已有身孕,偏偏這個時候我出海取貨遭逢大浪葬身于海,祖宗,我不求能活著,就求你放我?guī)讉€月,等我看見嫣兒平安生下孩子,我一定隨你走?!?/br> 鐘留撇了撇嘴,呼啦幾口將碗里的牛rou面吃完,砸了砸嘴說:“你說你一個男人,哭哭啼啼的,真難看?!?/br> “祖宗……嗚嗚嗚……我是真的愛嫣兒啊……”男人拉著鐘留的袖子。 鐘留垂著眼眸抿了抿嘴道:“長安啊……你說你若躲得好一點(diǎn)兒,不落在我手上,你我都不用為難。” “祖宗,我叫長德……”男人道。 “嘖……鬼魂飄蕩人間久了,更容易留念,你見了燕兒生下孩子,必想見孩子快樂長大,見孩子長大,又想見他娶親或她嫁人,成親之后又有孩子你還想看孫子……這事兒沒完沒了的?!辩娏舳似鹈嫱牒葴?/br> “祖宗……她叫嫣兒……”男人已經(jīng)不抱希望。 鐘留一碗面吃得渣都不剩,放下兩塊銅板,拿出腰間的葫蘆,對著男人道:“所以長安啊……別怪祖宗,祖宗是為你好,也是為我們鐘家好,我這兒若徇私了,以后鐘家鬼使在無常大人那兒也沒得做了。” 話音一落,那男人化作一縷青煙鉆入葫蘆之中,鐘留封上葫蘆,從桌上拿起一根牙簽叼在嘴里,提了提褲子,草鞋露出腳趾頭,指甲蓋上還有泥,他毫不在意,伸手扇風(fēng),吃飽了繼續(xù)上路,捉鬼降妖去。 鐘留多年獨(dú)來獨(dú)往,除非碰到棘手的鬼才會燒符到十方殿去告知沈長釋,再由沈長釋告知黑白無常兩位大人。 他一直在人間游蕩,一年內(nèi)難得碰到一兩個棘手的案子,故而與陰曹里的人見面次數(shù)也不多,不過自從姜青訴當(dāng)上了白無常,無常大人與沈長釋就跟著她經(jīng)常往人間跑了,時不時還能碰面。 近來事少,他又開始無聊,距離上次碰面已有幾個月,無常大人回陰曹的時候還與他說了句:“小心遇妖?!?/br> 鐘留不知道什么意思,無常大人也沒多說,這幾個月他沒碰到妖,鬼都沒碰到幾個,前兩日碰到的還是本家人。鐘家后代想不開,為了感情彌留人間,沒做什么壞事兒,但是不愿投胎也是個問題,等會兒他一張黃符幫著長安燒到地府去,這事兒也算是了了。 吃完了面,鐘留就出了鎮(zhèn)子,他不喜歡睡客棧,那里人多很吵,長年習(xí)慣待在野外,與星辰天地作伴,還能借月之光輝吐納修行,有益身心。 林子里,鐘留靠在樹枝上,打了個哈欠正要入眠了,忽而從風(fēng)中聞到了一股特殊氣味,帶著花香,剛聞到氣味,鐘留便聽見林子里傳來一道聲響:“救命啊~” 他睜開眼,耷拉著眼皮有些無奈,嘆了口氣沒動,朝發(fā)出聲響的方向看過去,那邊聲音傳來沒一會兒,又是一聲:“誰來救救我~” 這一聲近了,隨后還有男人的聲音道:“想跑?!這里荒郊野嶺,我看你能跑到哪兒去!” 此一聲出,便有一女子身穿白衣從草叢里撲了出來,她渾身是傷,衣服破爛,香肩外露,一雙修長漂亮的腿在月下白得發(fā)光。 女子倒在地上,五個大漢圍上前,還有男人已經(jīng)脫去上衣,看上去猥瑣得很。 鐘留嘴里叼著樹葉,蹲在樹杈上朝下看,看見那五個大漢一人站在一邊,將女子圍困其中,哈哈大笑:“你還跑嗎?跑得動嗎?老子買下你,你就是老子的人!” 女子趴在地上哭泣,一名男子上前正欲扯她的衣物,蹲在樹上的鐘留開口:“喂,你最好別碰她?!?/br> 一聲喊出,幾個大漢猛地回頭,沒瞧見人,于是開口:“誰在說話?!滾出來!” 鐘留從樹上跳下,反手抓了抓后背,道:“她是妖,特地把你們引到荒郊野外來的,剛好我在,救你們一命,不然你們今天晚上就都是她的盤中餐了?!?/br> “胡言亂語!你是哪兒來的瘋男人?老子的事兒別插手,滾開!”那男人說完,非要上前扯女子衣物,刺啦一聲布料扯開,潔白漂亮的背上露出了一朵艷麗的花兒,鐘留瞧見,瞳孔收縮。 幾個男人欲行粗魯,鐘留看不下去,也算是救他們一命,隨手在地上撿起木棍便將幾個人給打跑了,褲子半脫下的那個一邊跑一邊道:“你給老子等著!老子回去叫人收拾你!” 鐘留將棍子朝那男人的方向丟過去,正中男人的后腦勺,男人嗷地一聲捂著后腦勺跑得沒影兒了。 女子還趴在地上哭,一頭黑發(fā)如墨散開,鐘留走到她跟前,用腳踢了踢她的胳膊:“喂,起來,別裝了,你起碼得有快千年的道行了吧?怎么可能打不過幾個普通男人。” 女子手臂上還有傷,略微抬頭朝鐘留看過去,她一雙狐貍眼媚眼含淚,柳葉彎眉,紅唇如火,居然是世間少有的漂亮長相。 鐘留一看她的臉,頓時臉紅了,連忙往后退了兩步,抬起腳草鞋蹭了蹭小腿上被蚊子咬的包,道:“我見你身上并無戾氣,應(yīng)當(dāng)沒殺過人,你走吧?!?/br> “恩公救了奴家一命,奴家愿意以身相許?!蹦桥勇曇羲止卿N魂,她慢慢從地上爬起,一片薄薄衣物遮擋胸前,不過也這擋不住春光外泄。 “瘋了吧你?”鐘留揮手:“我不要以身相許,你快走吧!” “恩公已是第二次救了奴家了,離了恩公,奴家無處可去?!蹦桥诱f完,潔白的腳點(diǎn)地,朝鐘留靠近。 她越靠近,鐘留越后退,順手將腰間的葫蘆拿出,鐘留對著她道:“你別逼我收了你?。 ?/br> “恩公不記得奴家了?二十年前在云仙城,奴家倒在血泊之中,內(nèi)丹被盜,是恩公救下奴家的。恩公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