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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口氣,扶著江沅的手走回暖榻邊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了,瞧著桌邊人心平氣和地?cái)?shù)落道,“大家公子都講究早起讀書、立世,你堂堂皇子竟是成了挑腳漢!幾位哥哥大婚,哪個不是一早五更天就起來上朝,你可好,還未怎樣就睡到日上三竿!” 林偵聞言,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我又不是大婚,趕著上什么朝?!?/br> “可真是!既不是大婚,你昨兒做什么了??” 口不擇言,一句話說出來,亦洛的臉頰都紅。林偵笑笑,低頭輕輕轉(zhuǎn)著茶盅沿兒,沒吭聲。江沅看那沒皮沒臉還篤定的樣子十分不悅,只道,“過幾日,我派人送沐芽往云南去?!?/br> “做什么?” “做什么?!”亦洛聞言真是忍不得,“給你選妃的折子皇后娘娘親自遞到了皇父案頭,正月里就要給你和瑾瑋指婚。如今你這么不明不白地跟沐芽糾纏,瑾瑋若是知道了如何是好?” 林偵蹙了蹙眉,昨天夜里他和芽芽還是在猜測是莊家,今兒早起jiejie口中已經(jīng)是當(dāng)既成事實(shí)在說,看來是大局已定。沐芽是柏茂清的女兒,這天大的秘密既然不能翻案,說出來就是禍根,林偵早就打定主意不給jiejie姐夫添亂,既然決定要拋下一切走,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奕楨,”見他不語,江沅道,“我打算把沐芽送回我西南軍,好好安置個身份。過兩年你若果然還念著與她的情意,就接進(jìn)京娶做側(cè)夫人?!?/br> 江沅說得斟詞酌句,強(qiáng)壓著不悅。亦洛看在眼中也過不去,沐芽在夫君心里早就不是個尋常女孩兒,卑微的身份讓他對小丫頭生出憐惜之情,更有師生之誼在,便十分護(hù)短。昨天他一夜未眠,若不是亦洛死活攔著,這門他是砸定了。 關(guān)心則亂,江沅的這一計(jì)較,亦洛早就覺得不妥,卻是不好駁,想等七弟回來再好好商量,誰知這一回來一個字還沒說就把生米做成了熟飯!男人啊,何時才能揣透女人的心? “側(cè)夫人?”此刻聽他重提,亦洛復(fù)了一句輕輕搖搖頭,“怕是不能夠了。” “為何?”江沅問。 “今兒一早你進(jìn)了宮,瑾瑋就來了?!?/br> “哦?”兩個男人都驚訝,“她來做什么?” “能做什么?”亦洛淡淡一笑,“那女孩兒眼里、心里藏也藏不住只有奕楨,如今指婚就在眼前,怎能不心喜?今兒來就是來看看我,有趣兒的是原在承德時,沐芽受傷她還三天兩頭來瞧,見了也問,這一回來竟像是沒了這個人,提都不曾提?!?/br> 想起瑾瑋那粉嫩的小臉始終帶笑,從心里透出的喜讓整個人都多添了幾分姿色,親手服侍她吃燕窩,漱口、擦手,那么親近,亦洛嘆了口氣,“依我看,莫說什么側(cè)夫人、什么妾,哪怕就是做丫頭,瑾瑋也容不下沐芽。事到如今,與其興師動眾地跟沐芽弄身份,不如你兩個合計(jì)好這兩條路:一,就讓她跟著我,橫豎也是你的人,想見也能見,瑾瑋也不敢鬧到我頭上來;二,若是你二人非要分不開往一處去,就先預(yù)備好那官司,瑾瑋受了委屈可不是小事,到時候她兩個在你府里,不怕你一日回去不頭疼?!?/br> 女人的心思女人合計(jì),亦洛一番話,江沅駁不出,眉頭更緊,心不甘啊,他有心送沐芽往西南軍去堂堂正正做人,卻不得不計(jì)較這兩情苦守,再看那桌邊人,此刻只低著頭擺弄那茶盅,不應(yīng),也不駁。 “奕楨,你看呢?” “jiejie,圣旨還沒下,此刻說這些都為時尚早?!?/br> “你莫推,”亦洛道,“既然莊之銘能把自己的女兒放在那單子上,就絕不會讓給旁人。更況,從小看著瑾瑋長大,知書識禮、模樣俊俏,皇父也一直喜歡,無甚因由駁他。” “jiejie,我此次山西之行收獲頗豐,諸事繁雜,正是要你與姐夫商議,至于指婚一事,待我回到宮里面見皇父再做計(jì)較。若果然如此,就聽jiejie姐夫安排,如何?” 一番話也算言辭懇切,亦洛一時倒也不好再強(qiáng)他。可江沅看著卻覺得不對,昨兒夜里他一身粗布衣衫趕回來,風(fēng)塵仆仆,一旦相見,兩人都把持不住,那場景江沅雖覺不妥,心里倒也頗為他二人所動,想來若是自己與洛兒分別,只會比他更耐不得。 抱了人就走,關(guān)門閉戶,焦渴難耐,小屋一夜經(jīng)得*幾何?這般示威似地要了她該是對心頭之愛有了安置,此刻怎會一個字也不應(yīng)、不駁?更況,“聽jiejie姐夫安排”?jiejie和姐夫的安排根本就是兩碼事:一個無名無分、或可一生平安相望;一個有名有份、卻可驚天動地兩敗俱傷,到底聽誰的? 難不成…… 江沅正自合計(jì),林偵已走到身邊,“姐夫,我有幾句話要跟jiejie說,能借她一刻么?” 這一問,江沅和亦洛都是一怔,兩人面面相覷,亦洛道,“有什么話你就說吧,我從不瞞他。” “jiejie,姐夫是自家人,家事、國事從不相瞞。只是……此事并非你我姐弟之事,斯人已去,亡者為尊,還是請姐夫先回避。” 話到此,兩人驚詫之中已有猜測,亦洛還有些猶豫,江沅已站起身,“好,你二人說吧,我也正好往后院去看看。” “嗯?!币嗦鍛?yīng)了一聲,眼看著江沅往門口去,林偵忍了忍還是道,“姐夫!沐芽她……還歇著。” 江沅聞言一挑眉,咬了咬牙,心道,這還用你多費(fèi)口舌??瞧那眼中血絲你小子定是一眼未合!貪吃無念,這般精壯的身子氣力彪猛,折騰到這個時候才作罷,女孩兒嬌嫩哪里經(jīng)得起??莫說今兒,明兒能見著她就是好的! 目送姐夫離去,林偵親自將門關(guān)好,這才坐到亦洛身邊,輕聲道,“jiejie,母妃是哪年哪月離開頤和軒的?” 將才提到“斯人已去”亦洛就猜到是要說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有些不愿,“你問這個做什么?” “jiejie,你放心,我絕不會無事生非。”林偵耐心解釋道,“只是當(dāng)時我太小,長起來都是道聽途說,從未有個正經(jīng)的說法,這些年憋著多少苦悶,趁著今兒清靜,只你我二人,求jiejie告訴我?” 挨得近,姐弟兩個像小時候一樣同榻而坐,看著他殷殷切切,亦洛心一軟,嘆了口氣,“也記不真了。當(dāng)時……你還在襁褓之中,我和jiejie將過了四歲的小生辰。” 那一日,她和jiejie正圍在暖榻邊看母妃給小弟弟喂奶,突然間就天地變色。弟弟撕心裂肺的哭聲和母妃慘白的臉,像一道劈天裂地的驚雷就此刻進(jìn)亦洛的心里,夜夜夢靨,汗?jié)耋@魂,從未有一刻忘記。 怎敢忘?那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娘了…… 母妃美,美得像那天上的月,恬靜,淡雅,瑩瑩之光;母妃疼愛,從不肯假手他人來照顧自己的孩子,她像一個小家宅院的婦人,親力親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