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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謀劃江南,再策應準噶爾,倒真要給朕添個大麻煩?!?/br> 色勒莫趕緊拍了一記馬屁,“小小余孽,又是個女人,又豈能與萬歲作對,便是長生天,都會降下雷霆懲治于他?!?/br> 蘇景掃了他一眼,哼道:“果真如此,朕這放足令也不會推動的如此艱難?!彼嫔⒊恋溃骸疤毂虡且皇?,便是這放足令遲遲沒有完成所引起的后患。” 聽蘇景語氣冷淡下來,色勒莫與石榮臉上的放松多消失不見,神情變得躬肅起來。 蘇景倒沒繼續(xù)敲打他們,而是道:“你可查清楚了,是琳布將雅爾甘叫去天碧樓的?” “是。”色勒莫忙道:“奴才親自核對了巴林世子手下的供詞。其中一個是巴林世子從小一起長大的心腹,他說當初萬歲選后,巴林世子奉固倫榮憲大長公主之命前去與雅爾甘結交,還奉上重金幫雅爾甘還了賭債。雅爾甘則許諾在安國夫人面前說項,讓安國夫人答應支持和碩淑柔公主為后??珊髞砣f歲下旨為和碩特部世子與公主賜婚,令立皇后。榮憲大長公主與巴林親王回巴林部后,巴林世子在賽馬場輸了不少銀子,便想讓雅爾甘將之前收的銀子送還。” 到嘴的肥rou,誰又肯吐出來呢? 蘇景冷笑道:“所以,他們二人就從酒rou朋友變成了仇人。” 這話,色勒莫便不敢接了,不管他如何看不起雅爾甘,但雅爾甘是國戚,他只道:“后來雅爾甘在賽馬場一匹馬上下了重金,這回他運氣挺好,贏了好幾千兩銀子。恰好這馬是鄂倫岱所養(yǎng),一來二去,兩人就熟悉起來。鄂倫岱府中有一名出自張家的小妾,為鄂倫岱所鐘愛。睿貝勒與英貝子帶著張家姐妹回京后,張家連夜追趕不及,大驚之下,唯恐事情泄露,一面聯(lián)絡親友與理學大家,一面令人上京找了鄂倫岱這小妾。鄂倫岱素喜小腳漢女,聽了這小妾和張家之人幾句鼓動的話,就答應他們一定要想法子遵循世祖舊令,由民間自行抉擇是否放足。” 聽到這兒,蘇景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不屑道:“他遠離朝政已久,竟然就找上了雅爾甘?” 色勒莫干笑兩聲。 蘇景蹙眉道:“琳布他們又是怎么回事兒?” 石榮這時上前一步,道:“回萬歲,輔國公那一日正好輸了五百兩銀子給雅爾甘,雅爾甘又……” 看石榮遲疑,蘇景眉梢一挑,腦中已浮現(xiàn)出一個可能,淡淡道:“他可是對喇布言辭過火?” 石榮訥訥道:“回萬歲,雅爾甘罵喇布乃廉郡王夫妻門下走狗,還,還喜歡……” “還喜歡甚么?” “還喜歡舔納喇家的臭腳?!笔瘶s硬著頭皮將后面一句話說完,余光瞥見站著的梁九功已經(jīng)恨不得縮到地底下去了。 蘇景笑了兩聲,面上一絲表情皆無,“有意思?!边@是在指喇布的妻室數(shù)次跟著安郡王福晉和廉郡王福晉一起入宮往并蒂宮請安之事罷。蘇景瞇了瞇眼,隨即又道:“往下說?!?/br> 石榮暗自吸了一口氣,才繼續(xù)道:“后來巴林世子聽說了這事兒,就把輔國公一道叫去天碧樓吃酒。巴林世子還帶了個蒙古小妾一道,有意挑了雅爾甘與鄂倫岱對面的雅間坐,言辭之間很是貶低了幾句喜歡漢女之人,還罵但凡喜愛小腳漢女,為纏足張目的都是違抗圣意,乃大逆賊?!?/br> 蘇景把玩著手中的玉玨,眉眼平和下了個論斷,“他這話,倒也沒說錯?!彪S即眼神凜冽道:“不過只怕雅爾甘與鄂倫岱受不住?!?/br> 誰能受的住呢?原本一個只想收銀子,一個只想今后繼續(xù)賞玩小腳美人,但被琳布跟喇布這兩張臭嘴一說,就變成大逆不道之人了。這要是不反駁,豈非連命都要給丟了? 兩邊都不是甚么好東西,又都帶著火氣,所以動起手來自然全是下狠手。 不過還是之前的看法,再是一場混戰(zhàn),主子總有奴才護著,誰捅了主子一刀,敲了主子一個搬磚,又是誰把自己主子推下樓摔死了,奴才,不會看不見。 蘇景問道:“問清楚都是甚么人動的手沒有?” “俱供詞來看,鄂倫岱頭上的傷勢應當是巴林世子用凳子砸出來的,巴林世子腹部的傷口卻是被雅爾甘趁亂搶了巴林世子腰間的匕首造成,至于喇布,他一開始就躲到了桌子底下,故而只有一些擦傷?!?/br> 蘇景時何人,立即聽出來其中的不對,冷冷道:“你們說了受傷的人,雅爾甘呢,他是如何摔下樓的?” 色勒莫和石榮對了對眼神,一時沒有言語。 “照實說罷?!?/br> 色勒莫干咳了一聲,才道:“是佑貝子他們?!?/br> “你說甚么!”原本一直平靜以對的蘇景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強大的內(nèi)息直將幾本奏折都化為齏粉。 “萬歲息怒?!?/br> “息怒,息什么怒!”蘇景起身來回走了兩圈,面色鐵青質問道“此事怎會與福宜他們有關?” 京中人人都知道,萬歲疼愛下面的弟妹,但若說最偏愛的,自然是年紀最小的三位貝子。這三位貝子,因體弱又年幼,在萬歲還是貝勒時,還曾親自把人帶在身邊調養(yǎng)了一年。后來佑貝子三個因世宗故去而夜間驚悸,萬歲不顧初初登基,將三個年幼的胞弟帶到養(yǎng)心殿,同寢同食,細心撫慰了半年才送回到年貴太妃身邊撫養(yǎng)。 這般隆恩,便是色勒莫與石榮這等心腹近臣,輕易也是不敢招惹這幾位無權卻地位尊貴的貝子??伤麄?,也不敢欺君啊。 石榮頂著蘇景灼灼視線,道:“回萬歲,奴才和色勒莫仔細核對過供詞。能夠斷定,雅爾甘之所以摔下樓梯造成頭部重傷,的確與佑貝子和保貝子還有安貝子三人有關。” 這有關二字,有貓膩啊。 一直默不作聲的梁九功飛快看了一眼石榮,心道以前還以為這就是個傻乎乎只知道盡忠的呢,誰想也是狡詐的很。 蘇景盯著石榮頭頂,語調已似結了冰,“他們?nèi)齻€做了甚么?” 色勒莫倒沒有讓石榮一人直面蘇景的怒氣,站出來道:“回萬歲,此事與佑貝子他們原不相干的。佑貝子他們本是拿了出宮的令牌帶著人去宮外閑逛,本打算在天碧樓用膳過后就回宮,誰知看見雅爾甘等人發(fā)生爭執(zhí),便站在窗口看熱鬧。俱佑貝子身邊的小太監(jiān)所言,佑貝子他們后來不知聽到甚么,氣的厲害,拿了萬歲早年賞賜的彈弓,開始朝雅爾甘跟鄂倫岱腦門上彈花生米。誰知就那么湊巧,雅爾甘躲著花生米,腳底下又踩了花生米,一摔就滾到天碧樓的大廳。當時佑貝子他們也嚇著了,急急忙忙把雅間的窗戶給關上,又讓人結賬回宮?!?/br> 蘇景聽到這兒,神色有些古怪,“你說,他是踩在福宜他們用彈弓射出去的花生米上才摔死的?” 色勒莫跟石榮干咳兩聲,同時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