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
件旗袍全是為了將來上課的時候能有稍顯成熟,增添些威嚴(yán),不遭學(xué)生們看輕。 不過她的如意算盤顯然是落空了。 她一下樓,便受了柔嘉笑話,她輕聲打趣她說:“安如,你怎么把你mama的衣服也穿出來了,這一招是學(xué)了鴻漸的嗎” 聽了柔嘉的話,大家皆是發(fā)出一陣善意的笑聲,辛楣眼中愉悅更甚。 安如聞言,臉上仿佛吃了胭脂般,飛紅一片。 鴻漸見又提起了他,不禁扶額哭笑不得地說:“我和安如是為感懷父母之艱辛與不易,故將父母之衣物穿于身上,已卻思鄉(xiāng)之情?!?/br> 安如嘴唇輕輕蠕動了下,終了卻一字未說,鴻漸話是為自己開了脫,只是她聽了卻又不是那般滋味。 她腳尖在地上輕劃了一個圈,想著這身旗袍只穿這么一次,便將它當(dāng)作壓箱底。 李梅亭發(fā)話道:“好了,我們要出發(fā)了,在聊下去天該晚了?!?/br> 安如和辛楣聞言,都動了身往汽車站去了。李梅亭自認為是前輩,大跨步走在前頭,很有些領(lǐng)頭人的氣勢,當(dāng)然前提是不看他一身狼狽模樣。 這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的古訓(xùn)不是沒有道理。這社會偏是如此現(xiàn)實,有些人偏偏只看你外在裝扮的是否堂皇,哪管你內(nèi)里千秋。不過若是真滿腹經(jīng)綸,哪怕穿著乞丐服也是鶴立雞群的,只是李梅亭是不具備這種將乞丐服穿出天價的資質(zhì)的。 辛楣走在安如前頭半步,兩人一路無話。走在前面的李梅亭突然停下來,轉(zhuǎn)頭責(zé)怪他們道:“現(xiàn)在年輕人怎么都像你們這般慢慢吞吞,以后我們這些老人退下去了,哪敢讓你們頂替我們的位置——許小姐,我勸你同我走一起。為什么呢?因為這是內(nèi)地,不比上海風(fēng)氣開化,你和趙先生兩個人年紀(jì)相當(dāng),又沒什么關(guān)系,走在一起惹人笑話。” 辛楣道:“李先生的位置,我們是不敢接替的,夠不上格,夠不上格。” 安如也說:“李先生是前輩,我哪敢和你齊平著走呢!這對你不夠尊重——且不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我自心安,并不懼他人閑言碎語。不過還是多謝李先生的關(guān)心。” 李梅亭冷哼一聲,自言自語現(xiàn)在年輕人不懂人言可畏,遲早要吃虧,然后扭頭不在管他們。 李梅亭的這番插科打諢,安如倒覺得她和辛楣間已不那么尷尬了。 愈靠近汽車站,愈顯繁華,來來往往地人多了起來,許多人是趕著坐汽車的,各色的人都有。有人的地方便有生意,沿街許多叫賣的小販,吵吵嚷嚷,很有趕集的味道,不過行人卻沒有趕集人那么悠閑自在,都各自奔著不同地方去,行色匆匆。 走他們前面的李梅亭不久便消失在人海里頭,人聲鼎沸中,找個人不是容易的事情。辛楣人高視線望得遠些,安如問他說看見李先生的蹤跡了嗎 辛楣搖頭道是不曾瞧見。他們在這邊犯愁,因為片子還在李梅亭手里,也不是說非要他片子不可,而是他們不能會合,兩波人都去買了票,豈不是多此一舉。 辛楣說:“索性李先生要到車站去的,我們不如去車站口等他,有個固定坐標(biāo)也好過這般漫無目的的瞎找?!?/br> 安如說好。卻待他們要往車站方向走的時候,卻見前頭圍了些人,罵聲漸起,而這里面又屬李梅亭聲音最有特色。 撥開人群見李梅亭和一小販在爭吵。他臉漲得通紅,手舞足蹈,嘴里噴出的口水勢有不把對方淹死不罷休的勢頭。 李梅亭見安如和辛楣過來,底下更足了些,與人爭吵的聲音也上揚了許多。 安如問:“李先生,怎么了?” 李梅亭呸了對方一口道:“我好好光顧這孫子生意,他不知廉恥,竟然污了我的大洋?!?/br> 想來李梅亭是真生氣了,連臟話都冒了出來。 對面的小販?zhǔn)莻€五大三粗的漢子,一臉的橫rou,他這幅相貌倒是不適合做買紅薯的,會把客人嚇走,若是改行賣豬rou倒是更適合些,對方吼一嗓子,抵得過李梅亭十句話的威勢。 原來是李梅亭肚子餓了,想買個紅薯吃,誰成想沒帶零錢,身上只幾個大洋傍身,他出大洋要那漢子給他找,誰成想漢子看他外地人好欺負,料定他吃了虧也沒折,所以才想要將這錢給昧下來。畢竟一塊大洋不是小數(shù)目,有人見財起了齷齪心思也屬正常。 辛楣雖對李梅亭沒好感,但好歹李還是自己人,見他在外頭受了欺負,心上自然也是不爽快的。 他說:“貪了我朋友的錢最好快點拿出來,免得大家鬧到警察局去了不好收場。” 漢子扯嗓子吼道:“說我貪他的錢,你們倒是拿出證據(jù)來??!不拿出證據(jù),我還告你們誹謗?!?/br> 這漢子是個混不吝的,料定他們拿他沒辦法,周圍的人要不是湊熱鬧的,要不便同這漢子認識,更不可能站他們一邊。 李梅亭失了錢,又丟了面子,氣得渾身發(fā)抖,可一時間確實拿對方半點辦法沒有。 安如在一旁觀察了良久,她才慢悠悠地不甚在意地道:“李先生,不過一個大洋罷了,同這莽夫爭辯你也不嫌失了身份。” 李梅亭對安如睜眼怒目而視。辛楣也詫異地望她一眼,安如不經(jīng)意地時候給辛楣打了個眼色,辛楣雖不知她要干什么,但好歹不動聲色,真等需要他的時候也好隨時援助。 李梅亭剛要說她站著說話不腰疼,安如搶在他前頭繼續(xù)說:“這么個小賊,你若真氣不過,大不了我讓我爸爸把他抓進警察局里關(guān)個幾年,他自然就老實了?!?/br> 同李梅亭罵地歡實的漢子突然住了口,看向安如的眼神將信將疑。 安如還嫌不夠刺激,她臉色微慍地挽住辛楣的胳膊,辛楣沒防備被她捉個正著,不自然地想往后縮去,又被安如死死箍住了。 她嬌著嗓子對辛楣道:“達令,真掃興,剛回國就遇上這樣的糟心事。李先生是爸爸請回來的貴客,這群人怎么敢這么對他。他若是還了錢還好,不還錢,我肯定是要讓爸爸捉他的?!?/br> 也虧得她大學(xué)時候同話劇社一起演過幾場話劇,才能將這些嬌滴滴的話眼不紅心不跳地說出來。 辛楣咳嗽以作掩飾,安如在他手心劃了幾個字。他只覺得一股電流直從尾椎骨一直延伸到大腦皮層,也沒有意識到安如在他手心寫了什么字。 他下意識地跟著她的節(jié)奏踩著不曾有的劇本說:“警察局地方有限,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你若真不樂意,找?guī)讉€人將攤子砸了就是,李先生,你說呢?” 辛楣說話的時候聲音往上仰起,他不愧是在政府工作些時候的,打官腔的姿勢還真有那么些味道,氣勢是十足的。 李梅亭雖還弄不清狀況,但也歡欣鼓舞地道:“豈止要砸了他的攤子,我看就該把他槍·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