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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低估你了。” 錢明冷冷一笑,似乎有些懊悔,“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卻沒有弄明白你的真實(shí)目的,真是失策。” 王永常道:“每個人都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何必問那么清楚?當(dāng)年的事,我本該感謝你?,F(xiàn)在看來,倒是不必了?!?/br> 錢明道:“李鹽到底是人是鬼?” 王永常反問:“在錢大公子看來,這世上到底有沒有起死回生的法子?” 錢明一怔,聯(lián)想到那副棺材,心里有了個大概。他故意看了一眼那副棺材,重重道:“世上絕無起死回生之法!” 擲地有聲的話,再次刺激了王永常。 “你以為偷偷把藥換了就不會死人了?李善澤挖的坑有多深,埋的土又有多厚?這些,都足夠讓你憐憫的生靈變成亡魂。” 按王永常的說法,李鹽的確死了,是他用起死回生的藥救活的,所以李鹽現(xiàn)在是活人。 錢明不置可否,只是道:“我們不妨做個交易,如何?” ☆、第十章 白花 霧漸漸散了,李鹽看著越來越清晰的山谷,現(xiàn)在正因?yàn)橐惠喢髟露旧想鼥V的顏色。 路不大好走,柴刀在手,尚可開辟一條道路。李鹽抬頭看著她的目的地,白色花瓣迎著圓月綻放。 從她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到那邊的懸崖,中間還隔了一潭深水。清澈的潭水倒映著天上明月,深不見底。 如果要爬上懸崖,就必須經(jīng)過這潭深水,李鹽望著那潭碧波,眉頭微皺。 為了李善澤,值得嗎? 往事再次出現(xiàn)在腦海中,李善澤那肆無忌憚的笑聲以及昏倒前的恐懼形成鮮明對比,內(nèi)心忽然很煩躁,李鹽用手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頭有些痛,有件重要的事怎么也想不起來,就像魚刺卡在喉嚨、石頭壓在心上那樣讓人不舒服,連爬上懸崖采藥也暫時變成了次要的事。 李鹽抱頭蹲在地上,七年來,她從未有過如此感覺。 柔和的月光鋪灑在山谷間,巖壁上的白色花瓣隨風(fēng)輕晃,平靜的水面掀起一層連著一層的漣漪,緩緩向邊緣地帶蕩漾開去。 此刻的李鹽,有如山中鬼魅。 他抓了抓頭發(fā),挪到水潭邊上,潭水倒映出一張蒼白的臉,痛苦而扭曲。 “啊……” 驚愕尖叫出聲,因?yàn)槔铥}不能開口說話,驚呼被壓抑在喉間。 她癱坐在地上,為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感到苦惱。 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還能指望容顏能如何?難道是王永常那個破院里缺少鏡子,以至于很久沒有對鏡梳妝的李鹽無法面對自己那張臉? 不一樣了,真的跟鬼一樣了。 李鹽默默感嘆,她作為死人的時間太久,以至于自己都不認(rèn)識自己,無法接受自己這幅尊容。 不知道王永常跟一個死人生活七年的感想如何?不過想到他能夠帶著老娘的棺材四處招搖,該是習(xí)慣成自然了。 而李鹽自己呢?畢竟對于容貌這種事情,她好像一直都不是很在乎。那些模糊而真實(shí)的記憶中,很少人關(guān)注她的容貌,就是有,也是帶著嘲諷和謾罵。 往事不堪回首,轉(zhuǎn)眼已是離人。 李鹽抬頭看著懸崖上開的正好的白色花瓣,向著月光而生,高潔美麗,在某種程度上比曇花開的久。然,花開易謝,到底值不值呢? 值不值?。?/br> 今天多次考慮這個問題,她為什么會糾結(jié)于這個問題?也許近七年來的生活已經(jīng)沉寂如一潭死水,李善澤、錢明的到來成為打破死寂的“石頭”。 在水邊呆了一會兒,李鹽緩緩站起來。她終于想起自己到底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她究竟為何而死? 什么樣的罪過,能讓容忍了她十幾年的老太太痛下殺手? 什么樣的糾葛,能讓素有菩薩心腸的錢明親自給她灌下毒/藥? 如果錢明所言非虛,那她現(xiàn)在究竟是死是活? 一個個問題涌上心頭,果然又是讓人頭疼的事情。 如果質(zhì)問王永常,或許能得到一些可以解惑的答案,問題是他肯說嗎? 在龍牙谷中,各懷心事不是什么秘密,誰也沒有權(quán)力強(qiáng)迫他人說出自己的秘密,況且以她李鹽的現(xiàn)狀,根本就是被人威脅的一方。 一朵烏云從天邊飄過來,漸漸遮住了月光,天地間頓時暗了下去,幾顆仍舊亮著的星星有如夜空中的珍珠一般發(fā)出亮晶晶的光,仿佛在嘲笑李鹽的現(xiàn)狀。 她忽的從地上撿了顆雞蛋大小的石頭往深譚拋去,“撲通”一聲,水花飛起又落下,卻再也沒有從前的平靜了。 李鹽仰望著懸崖上那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走向死亡的白色花瓣,輕嘆出聲。 ☆、第十一章 黑暗 黎明前最黑暗,在這黑暗之中,不曾入眠的人打著哈欠,不時望著門外,好像那兒不久就會出現(xiàn)什么。 果然有東西出現(xiàn)了。 一個白影踏著黑暗而來,當(dāng)屋子里的光亮投射到“她”身上時,可以看見那是一個臉色蒼白的白衣女子,手里捧一把已經(jīng)枯萎了的白色花朵,有幾片花瓣不知為何染上淡淡的紅色。 “你回來了?!?/br> 王永常走到臺階上迎接白衣女子,也就是那個出去尋找藥引的李鹽。 不理會王永常,李鹽徑直走向那唯一亮著油燈的屋子,而王永常卻攔住了她。 “有些事情,你要有心里準(zhǔn)備?!?/br> 他剛剛說完,錢明就出現(xiàn)在門檻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看著李鹽。 看到錢明以后,李鹽轉(zhuǎn)身將百花交給王永常,便朝著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等等?!?/br> 王永常在后面叫住李鹽,“我們坐下來談?wù)??!?/br> 一張十分陳舊的八仙桌周圍,坐著三個人。李鹽對面是王永常,左邊是錢明,氣氛微妙。 “我先說吧?!?/br> 沉默之后,王永常開了口。 “我跟錢明早就認(rèn)識,七年前,錢明他們家請我做法事,正好那時你出了事——” 他看著李鹽,“錢明托我把你挖出來,他知道我懂醫(yī)術(shù),能夠救活人命。但是,當(dāng)我把你從土里挖出來的時候,你早已是個涼透了的死人。作為道士,煉制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一直是我的追求,那時我便那你試了最新煉制的丹藥,結(jié)果你活了過來?!?/br> 王永常說的很平靜,仿佛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許久。 李鹽面無表情地看著王永常,不置可否。 錢明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忍見一個妙齡女子如此橫死,便主動請纓,偷偷將老太太給的毒/藥換了,又催著負(fù)責(zé)掩埋的表兄李善澤埋土?xí)r不過應(yīng)付而已,希望王道長找到你時仍有救活之望。不料,王道長竟口口聲聲說你已是個死人,這世上當(dāng)真有起死回生之法?” 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