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殯的隊伍,但她已下意識將這漫天紙錢飛舞哭聲震天的場景記在了心間。 敬敏太后緊緊牽著她,似乎怕她察覺出什么要跑下去,又似只是站不穩(wěn)。 等隊尾的人也不見蹤影,太后終于率身后眾位宮人走下西城門樓,她沒有乘輦,而是帶知漪緩緩走回敬和宮。 “酣酣。”敬敏太后向來嚴肅,但對上小姑娘也只能柔和了語氣,“以后跟著阿嬤好不好?” “阿嬤?”知漪疑惑看她,“阿嬤,去玩兒了?!?/br> 太后一愣,隨后意識到知漪以為她說的是靜太妃,眼眶微紅,“你原來的阿嬤是去玩兒了,好久才能回來。哀…我也是阿嬤,以后和現在的阿嬤住,好不好?” 知漪在徐嬤嬤的眼神示意下點頭,她也記得之前靜太妃的囑咐,要聽這個阿嬤的話。 太后微彎唇,摸摸她的頭,“酣酣真乖?!?/br> 轉向身側的徐嬤嬤等人,嘆了口氣,“靜太妃去了,你們幾個也是宮里的老人,想在宮里繼續(xù)待著還是讓哀家給分體面出宮頤養(yǎng)天年,自個兒選吧,哀家不會阻撓?!?/br> 要說放心,陶嬤嬤三個肯定是放心不下這小主子的??伤齻儺吘鼓隁q大了,陶嬤嬤和云嬤嬤在宮外也有家人在等著,她們雖無親生子女,但畢竟身份不同,家中有的是小輩等著孝順她們。 是以猶豫到最后,決定留下來的只有徐嬤嬤一人。 “老奴侍奉了主子大半輩子,除了主子便身無牽掛。”徐嬤嬤深深一揖,“若說出宮,老奴出宮也不知要去哪兒。何況,還有主子臨走前放不下的姑娘在,姑娘年幼,尚不知事,老奴不代主子看著,實在無法安心,還望太后娘娘允老奴繼續(xù)跟在姑娘身邊?!?/br> “好。”太后動容,“哀家也正想找個酣酣熟悉的人帶著,突然換了地方,怕是她會不習慣?!?/br> 徐嬤嬤微微一笑,“姑娘乖巧懂事,只要肯耐心與她說上幾句,是不會鬧的?!?/br> 太后點頭,與原嬤嬤道:“待會兒你同徐嬤嬤一道,把東西都帶到敬和宮來,若人手不夠,便再挑幾個大力的內侍?!?/br> 原嬤嬤領命,知漪輕輕動了動,太后立刻察覺,“怎么了?” 但她只是搖了搖頭不說話,徐嬤嬤看著反應過來,“姑娘怕是走累了,天兒冷,姑娘耐不住寒,也向來走不久?!?/br> “倒是哀家大意了?!碧罂葱鞁邒呱锨鞍阎舯?,小姑娘順從地把手圈在徐嬤嬤脖間,靠在她懷里,全然一副依賴的模樣。只是鼻尖都凍得通紅,這么久也不知道同人說。 太后心軟成一團,心想這孩子該是和自己還不熟絡,所以不親近呢。 眾人步伐不快不慢,一刻鐘后敬和宮便映入眼簾。 與靜慈宮的樸實無華不同,敬和宮處處透著華美和皇家威儀,巍巍宮墻矗立,腳下草白玉鋪成的大道清掃得不染一絲塵土,殿前小頂上的琉璃片瓦閃閃發(fā)亮。廊前建有小型花園,園內設有假山與小鹿噴泉,如今天寒,從鹿嘴中噴出的細細泉水早已結冰,宛若冰雕。 只是才離了靜太妃,知漪整個人都蔫蔫的,對這些景致毫無興趣,默不作聲地依在徐嬤嬤懷中。 一群宮女嬤嬤候在殿前,太后身影初現便齊齊福身,連總管小步上前請安,眼尖瞥見緊隨身后的小姑娘,“主子,可要奴婢馬上著人去收拾收拾偏殿?” “去……”太后有些猶豫,想到靜太妃說對這孩子得打起十二分的耐心,終究道,“不必,在哀家寢殿內再添一張小榻吧。” 連總管訝異地又看一眼,應聲吩咐去了。 剛進殿內,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徐嬤嬤幫知漪解下小斗篷,待太后遣退那些前來回稟的宮女嬤嬤時才開口,“太后娘娘,不知您今后對姑娘……是何安排?” 第6章 景旻 林嬤嬤端來熱茶,太后淺啜一口,讓她帶著知漪去暖塌上小歇,方才緩緩開口,“哀家想再留這孩子在宮里一段時日,索性,慕家也無人來討要?!?/br> 她合上杯蓋,“你放心吧,哀家自有分寸?!?/br> 徐嬤嬤自然不會反對,姑娘那一對爹娘都不著調,她怎么會希望人早早回府。太后此舉是護著她們姑娘,她心中明白,亦感動萬分,太后確實待她們主子不薄,時刻記著主子生前遺愿。 “就怕她在哀家這兒待不慣,又離了你們主子,日后想起爹娘鬧著要回家?!碧笪í氂写怂紤],她也沒什么帶女娃兒的經驗,宣帝自幼便沉穩(wěn)自持,根本無需她cao心。 聞言,徐嬤嬤眸中有些許忿忿之色,“娘娘放心,姑娘打小便由丫鬟奶母照料著,恐怕連她親娘的面也沒見著幾回,爹就更別防說了,哪會記起他們?!?/br> 徐嬤嬤沒說出口的是,其實就連那些照顧姑娘的丫鬟也沒幾個精心的,雖沒有慢怠,但也只是按時給姑娘吃穿,其他一概不管。被這樣照料三年,也無怪當初第一次見著姑娘是那般模樣。 太后訝異,“當真如此?那這一對爹娘可真是我宣朝奇事了?!?/br> 徐嬤嬤點頭,太后微直了身子,放下茶杯,思道:“哀家記得,慕老夫人是個極爽朗大氣的性子,按說她看上的兒媳本不該如此糊涂。連親生女兒都不管,也不像是莊尚書夫婦兩所能教出的子女。” “誰說不是呢?!毙鞁邒咭娞髲托碧上拢ι锨皫推淅砗每勘?,順勢捏起肩來,“莊氏是大家閨秀,也能做出這等事,著實叫人吃驚。” 太后頷首,吩咐立在一旁的宮女,“去讓御膳房近日的膳食中多備些甜軟點心,主要是小女娃愛吃的,對了。”她偏過頭,“徐嬤嬤,聽說酣酣愛酒?” 得到肯定回復,太后臉上添了笑意,“幾歲的小娃娃,有這等愛好,倒也稀奇。憐香,再讓御膳房每隔三日在午膳時溫一壺果釀送來?!?/br> 憐香才應了聲出去,連總管滿臉笑意小步走進,“主子,信王妃求見。” “哦?讓她進來吧?!碧笾匾?guī)矩,聽了這話又坐起,令原嬤嬤給自己整理衣冠。 連總管尖銳的聲音響起,一位身著暗紫色宮裝系淺黃宮絳的女子緩步入殿,容貌秀麗,身段姣美,點翠頭面微微搖晃,在發(fā)間熠熠生輝。身側跟了一個約莫四五歲大的男童,正是信王幼子景旻。 “參見母后(給皇祖母請安)?!本皶F也一同有模有樣地請安,叫太后眉目柔和,“都起來吧?!?/br> “皇祖母!”景旻原地蹦起,窩在榻前,“孫兒好久沒看見您了,可想念了。這些日子不見,皇祖母好像又好看了幾分?!?/br> 他年紀雖小,人機靈得很,才五歲就同他爹一般學了滿嘴的花言巧語,慣會哄信王妃和太后等女眷開心。 饒是太后也繃不住臉了,笑點他,“這又是從哪兒學的胡話?” “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