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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這外面的人啊,心眼兒忒壞。 本來那幾毛錢他也不放在眼里,但這么把他當傻子耍,哪行? “還錢!” 約莫是他的模樣太愣,這人都笑了,喘著氣,搖搖頭:“不跟你鬧了?!?/br> 沈澤棠不干:“少廢話,扯東扯西的,你丫不就想訛我嗎?” 老家伙一把推開他,指著自己:“不認得我了?沈小五,睜大你的眼睛瞧清楚。去年在陜西你還敲了我兩頓竹杠,這才吃了你一頓,就嚷嚷開了?” 沈澤棠盯著他老半晌,期期艾艾:“……老方?” 方毅帶著他去了趟山里,沿著山道看那一片片的茶田,跟他講啊,這都是他和附近的幾個同志放假時一塊兒種的,了不起吧? 沈澤棠和他一塊兒坐到光禿禿的樹干上,點點頭:“還成?!?/br> 方毅哼了聲,遞給他一根煙,又像是想到什么:“忘了你小子不抽煙了?!?/br> 因為閆愷時的關(guān)系,沈澤棠和方毅也算認識,雖然見面次數(shù)不多,但是心情相投,算是聊得來的朋友。 這一下午,兩人就這么肩并肩坐在半山腰上,看夕陽落下。 聊到最后,沈澤棠的情緒又低了下來,默然不語。方毅在旁邊看了許久,嘆了口氣,伸手搭住他肩膀,說,他的事兒,他也都知道了。 沈澤棠臉面上就不大好看,打開他的手,說,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 方毅笑了笑,乘著風舒張了一下雙臂。他說,想不想給小量討回公道? 沈澤棠一滯,緩緩回過頭去。 方毅和他的目光正正對上:“小量是我的線人。那個叫陸錚的肇事司機,是他叔叔陸安平指使的。” “……” 方毅回過頭,又說,這些年,陸安平給KS的一個高層做事,叫簡東,在緬、泰、老、中四國游走,犯下了不少事。但是,一直都沒有人能抓住他的把柄,直到前些日子,陸方量掌握了他犯罪的一些證據(jù)。 陸安平為了怕事情敗露,就指使陸錚撞死了陸方量。 陸方量是陸安平的侄子。 …… 以及,簡東和國內(nèi)一家石材公司“輝鴻”常年保持著貿(mào)易往來,每年借著運送石材從湄公河渡過,將數(shù)之不盡的毒品運到境內(nèi)。 方毅沒有求他,只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他。 那天晚上,沈澤棠一個人坐在山上抽煙,第二天起來,地上是滿滿的一堆煙頭。方毅來接他的時候,沈澤棠望著他的眼睛卻很堅定,心里竟然也開始后悔。 告訴他,究竟是對還是錯? …… 時針在墻面上清晰地行走,緩緩停在“12”這個數(shù)字上。 閆愷時在屋子里靜坐,就這么面對面和沈澤棠對望著,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閆愷時想起了過去,那些數(shù)不盡的年少歲月。外表平和其實又帶著意氣和輕狂的沈澤棠,好脾氣一旦發(fā)火卻不可收拾的沈澤棠,只要認定了一件事,哪怕千夫所指也一定要一摸黑走到底的沈澤棠…… 他沒有等那個打電話的人回來,放了他。 兩個人一道走出去,站在外面吹了會兒風。閆愷時說:“這要弄得不好,我就得卷鋪蓋回家了?!?/br> 沈澤棠說:“我會等你的人回來再走?!?/br> 閆愷時回頭瞥了他一眼:“知道我最討厭你哪一點嗎?” “?” “永遠一副篤定的模樣。”有的人,生來就是如此,因為心中有信仰,所以無所畏懼。他覺得自己是對的,那就沒有什么可怕的。 沈澤棠沒有反駁他,笑了一下。 他也很寬容,只要不觸犯到他地底線,從不因為一些小事和人爭辯。 過了會兒,閆愷時還是問:“危險嗎?” “要死了,不正好給我收尸?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很久了?!?/br> “滾!”閆愷時眉毛一攏,“跟你說正經(jīng)的?!?/br> “正經(jīng)的……正經(jīng)的……”沈澤棠嘆了一聲,似乎有點兒無奈,低頭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我怎么知道???” 預先預定的地點,是燦市。 日前得到的情報是: 來交接的,是輝鴻石材指派的人。最近幾年風聲緊,所以打算干一票大的。這次行動,貨運量是以往的好幾倍,做完這一次,可能簡東和輝鴻公司最近三年都不會有所行動的。 可以說,這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時機。 這次行動,擊斃了這個家伙沒有意義,方毅跟他說了,不止要生擒這個家伙,逼問出輝鴻內(nèi)部到底有哪些人員參與了這些年大大小小的行動。 也要借此打入輝鴻內(nèi)部,找出那些證據(jù),將那些家伙一個個揪出來。 否則,就抓了這些小魚小蝦,那顆最大的毒瘤還在,又有什么意義呢? 第52章 燦市。 這是一個坐落在西南雪山下的古鎮(zhèn), 一年四季,花木葳蕤,客棧鋪肆大多臨水而建,帶著一股繁華世外的淳樸氣息。 到了晚間, 店家在門口掛上一串串整齊的紅燈籠, 冰冷的青石板路面、灰撲撲的磚墻,也透出難得的溫暖。 段梵路過巷尾時,有個納西族的姑娘向他兜售“粑粑”。 他駐足看了眼, 是一種用麥面為主材, 加上火腿、臘rou、豬油等物配置而成,做好了又切割成一塊塊,有點兒像披薩。 隨意買了點,他拐入了里巷。 狹窄的巷子里別有洞天, 巷尾坐落著一家不錯的酒店。 四合院的樣式,四周是仿古的烏木雕花圍廊和房間, 中間是天井, 地上鋪了一層木板, 隨意擺放著桌椅,撐著幾把陽傘。段梵進去時, 幾個游客坐在角落里那棵菩提樹下喝茶談天。 穿過天井,到了一樓東南角的房門口, 他又和路過的服務員要了壺酥油茶。 房間里很昏暗,段梵關(guān)了門,把房卡插上。“啪嗒”一聲, 燈光才亮起來。周梓寧睜開閉著的眼睛,看到是他,又面無表情地闔上了。 段梵過去,掏出鑰匙,“咔擦”一聲解開了她的手銬。與此同時,周梓寧一個耳光重重地摑到他的臉上,把他的頭都打得偏了過去。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