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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平靜地轉(zhuǎn)過臉來,給她倒了杯酥油茶:“這個天氣,三分熱正好?!?/br> 周梓寧扯了個諷刺的笑容。 段梵把那杯酥油茶放到了自己唇邊,抿一口,在她身邊坐下:“你別怪我,我也是為了你好?!?/br> “為我好,就別干涉我?!?/br> 段梵盯著手里白色的茶面兒好一會兒:“除了這個,別的我都依你?!?/br> 周梓寧好一會兒都沒說話。這房間隔音效果好,除了室內(nèi)彼此的呼吸聲,過道里的腳步聲都聽不見。半晌,她說:“我想出去走走?!?/br> 段梵臉上露出笑容,欣然起身:“走吧?!?/br> 雪山是著名的旅行勝地,這座坐落于山下的古鎮(zhèn),一年四季游客絡(luò)繹不絕。到了晚上,人來人往,比白日還要熱鬧。段梵牽著她,唯恐她走失了。 路過一座石橋,有賣面人的,段梵給她買了個竹蜻蜓,吊著在她面前晃來晃去,想逗她開心點兒。 周梓寧拍開他的臉,一個人屈膝坐去了渡口。 她把鞋子脫了,一雙腳丫浸到清潤的河水里,晃一晃,撥起一帶水花兒,一個小腦袋瓜兒沒有目的地四處張望著,有點兒心不在焉。 從遠處看過去,這表情就有點兒傻,憨憨的。 巷尾的一間客棧,二樓靠窗的位置,沈澤棠收回了望遠鏡,心里苦笑。怎么打哪兒都能碰見呢? 讓段梵帶她離開的時候,為了保密,并沒有告訴段梵兩撥人在這兒碰面。偌大的Y省,沿岸就有不少城市,更有數(shù)之不盡的古鎮(zhèn)街巷。 想不到還是碰見。 所謂大隱隱于世,越熱鬧的地方,有時候也越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簡素音抿了口酥油茶,等得有點兒不耐煩,“砰”地一聲把被子摜到桌面上:“到底什么時候到?”她本來不是個暴躁脾氣的人,那日在瀾滄江上遇險,不得不跳河逃生,這幾日在邊境東躲西藏,有時半夜都會被噩夢驚醒,神經(jīng)脆弱,人免不了煩躁。 陸安平倒是不急不躁:“再等等?!?/br> 嘴上這么說,眼睛還是往窗外瞄。 沈澤棠走回來,在圓桌上坐了。 “到了?”簡素音問。 沈澤棠搖搖頭:“我沒見過接洽的人,怎么知道?” “那你怎么回來了?”簡素音有點不滿。 沈澤棠說:“下雨了?!?/br> 果然,窗外不刻就響起稀稀落落的雨聲。細雨沾衣,街上行人也漸漸少了,路面上緩緩撐起一把把顏色各異的傘,組成大小不等的彩色圓圈,摩肩接踵。 從二樓往外眺望,遠遠望去,宛如夜店里朦朧的霓虹。 “二妞,走了?!倍舞筚I了傘過來,在她頭頂撐開。 在他的催促下,周梓寧爬起來,一手提著一只鞋,光著腳兒和他一道從濕漉漉的青石板路面上踽踽離開。 …… “不好意思,來遲了?!眲⒅峭崎_折疊門,在門口的地毯上跺了跺腳,原本干凈的米色絨毯頓時污跡斑斑。 陸安平過去,和他抱了一下,像失散多年的親兄弟,笑道:“怎么會?不吃不吃,時間正好?!?/br> 劉智也笑:“這是陸哥吧?”目光轉(zhuǎn)向里面,“這位是簡小姐,還有……” “沈澤棠。” “哦,沈先生?!眲⒅呛完懓财揭坏纼鹤耍暗共皇俏沂Ъs,路上碰到一些意外,為了安全起見,只能繞路走?!?/br> “出事兒了?”簡素音的神經(jīng)緊繃起來。 劉智笑了笑,神色很鎮(zhèn)定:“快過年了,邊防查得緊,每年都一樣,也不是什么大事。外面嚴,等到了里面,都是一樣的。” 他掃過來的目光笑盈盈落在簡素音臉上,一直停留了兩三秒鐘。 這是明顯的蔑視——簡素音的臉色不大好看,冷哼一聲,干脆不再開口。 劉智也渾然不在意:“貨帶了?” “錢呢?”陸安平說。 劉智將隨身的箱子擺上臺面,打開。呈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沓沓錢磚。陸安平都有些睜不開眼了,還不如簡素音鎮(zhèn)定些。 她眼中厭惡劉智,別開目光,發(fā)現(xiàn)沈澤棠站了起來,徑直朝外面走去。她下意識叫住他:“你去哪兒?” “洗手間?!?/br> 不知道出于什么,她心里有點兒不好的預感,說:“我和你一塊兒去?!?/br> 陸安平皺了皺眉說:“等結(jié)束了再走吧,你們倆這樣,不符合規(guī)定?!?/br> 話音未落,屋門被人從外面暴力破開。幾乎是同一時間,沈澤棠從左手邊的窗口跳了出去。簡素音的直覺向來很準,當下也顧不得看清外面沖進來的是什么人,跟著他隨后跳窗而去。 這座客??肯镂?,二樓的這個廳堂是六邊形的,在最右邊的角落里外面有個空調(diào)架,站那兒,從窗口望出去瞧不見。 這是個視覺盲區(qū)。 簡素音和沈澤棠就藏匿在這個角落里。 沖進屋里的是一伙荷槍實彈的武警,很快就制服了劉智和陸安平。為了隱秘,當時選擇的是鬧市區(qū),也沒有讓手下跟著,只隨身帶了把□□。 被制服前,陸安平慌亂中隨便開了數(shù)槍。 “砰——” “砰——” 玻璃窗都震地大響,劇烈地抖動著,仿佛隨時都會碎裂。 …… 簡素音拖著疲累的腳,神經(jīng)質(zhì)地把頭探出巷子。見四下無人,才一屁股坐倒在地面上。她的頭發(fā)亂了,臉上還有一些擦傷,看上去格外狼狽。 平靜了會兒,她才猛地起身,揪住面前人的衣領(lǐng):“是你,是你把警察招來的!你要害死我們?我之前就在想,那么多警察包圍著,你是怎么逃生的?那批貨又是怎么帶出來的?你這個內(nèi)jian,我跟你拼了!” 沈澤棠始終冷眼旁觀,看著她發(fā)瘋。 發(fā)泄夠了,簡素音太癱軟下來,身子順著墻面滑落,抱著膝蓋發(fā)抖,不知道是極度的恐懼,還是極度的憤恨。 沈澤棠說:“如果我是臥底,為什么我要逃?” 簡素音沒有回答。 沈澤棠繼續(xù)說:“我本來就覺得這地方不安全,是你們非要往這邊趕的。簡素音,與其在這怨天尤人,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的路怎么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