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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不安,身心便會如墜深淵般淪陷,要想再次振作非常難。 “到底是年輕姑娘家,手藝不錯。欠缺的是閱歷和經(jīng)驗。”趙河擺出一副老前輩的面孔,語重心長地笑說,“為廚者講究的是專注平和,越是認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qū)W⒆銐蚱胶偷娜?。心反而越來越混亂?!?/br> 陳盛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笑道:“這專注平和聽起來容易,真正做到卻一點不容易。不過同樣是年輕姑娘,咱家二姑娘和她就不一樣,不管是贏了輸了不管別人說什么,二姑娘的神情從來就沒有變過。一直都是笑嘻嘻的?!?/br> “沒心沒肺是二姑娘的強項。”回味雙手負在身后,淡淡地接了一句。 他們?nèi)齻€助手站在后面,蘇妙作為主廚一個人站在前面抻著脖子看評審們試菜,她感覺這三個人在議論自己卻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于是回過頭來看著他們?nèi)齻€人,小嘴一咧,嘿嘿一笑,算作回應,這么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反射出來兩點光圈燦燦地閃了一下,多了一絲嬌憨的味道。 回味見狀,噗地笑了,眼角眉梢悄無聲息地漫上一縷柔和,他溫煦地望著她。 干鍋田雞在評審們不咸不淡的態(tài)度中被撤了下去,以小泥爐做干鍋的手法在平民百姓的眼中有些特別,但在走南闖北過的吃貨評審們眼里頂多是一點小花招小伎倆,并沒有給人留下深刻印象,而田雞這個食材因為火候的關(guān)系不夠鮮嫩,也沒有達到相思綠預期的效果,甚至有不少人從她的菜肴中吃出了一絲令人不舒服的急躁。本來總體來說還算美味的干鍋田雞卻因為許多細節(jié)上的失敗功虧一簣,無論相思綠的做工多么精細,無法保持將身心與菜肴烹飪這件事完全融為一體的狀態(tài),她做出來的菜肴味道就一定會有瑕疵。 烹飪并非是單純的煮菜,烹飪是一種身心上的修行。 “這一道是孔雀開屏魚。”伙計從另一側(cè)上前來,將一道在刀工上下了很大工夫的驚艷美味魚端上餐桌。 造型非常漂亮,漂亮得仿佛一道藝術(shù)品,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jié)都處理得恰到好處,哪怕是一粒紅椒碎的位置都撒出了藝術(shù)感,溫熱的熱度浸透了魚rou純天然的鮮美香味緩緩升騰,悄無聲息地融入周圍的空氣里,隱隱帶著令人嗅覺擴張的辛辣,盡數(shù)傳入周身的每一顆細胞。 蘇妙做的菜總是會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舒坦坦然。 吳知州拿起筷子,猶豫了一會兒才破壞了整體造型夾起一塊魚,先是細細地看了一陣,才帶著一顆期待的心緩緩地放入口中。 清蒸是最能展現(xiàn)出魚類本真美味的烹飪方式,因為澆上了一點熱油,魚rou中的水分被驟然鎖住,即使出鍋時間已久卻一點不覺得柴,咬上一口,鮮嫩多汁,入口即化。魚rou中還泛著一絲令人垂涎的甘美。 在蒸魚的過程中,烹飪者在魚身下巧妙地墊了蔥姜蒜香菇等料,既方便入味,又架空了魚身。使魚rou在清蒸時受熱均勻,變得更為鮮美嫩滑。 精簡了調(diào)味料,每一味調(diào)料的用量都剛剛好,這些調(diào)味無論是增一分還是減一分都會破壞掉魚rou本來的鮮美。 魚rou肥美,綿軟細滑。雖然辛辣在這道菜之中并不是唱主角,卻因為這一抹隱晦的辛辣成功地升華了魚rou本身的鮮味,反而讓人將這一絲辛辣牢牢地記憶在味覺里,那是一種讓人難以忘懷的奇妙滋味。 “原來辣子還能蒸魚,蒸出來的魚味兒還不錯”江mama一邊吃一邊在心里盤算著回去以后自己樓里是不是也買點辣子拿來做魚,樓子里的男客多喜歡味道重的食物,在蒸魚里稍稍放一點辣子,既有了饞人下飯的辛辣又不會破壞魚rou本來的鮮味,秦安中部人嗜魚,換個新鮮的法子把辣子和魚放在一起做成菜定會大受歡迎。 “要是再有碗飯就好了。”吳知州砸吧著嘴說。 “辣子和魚?!毕拈L捋著胡須笑起來,“把這道菜推廣出去,不接受辣子的這幾個州城只怕也要開始遍植辣子了?!?/br> 李師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日后夏先生果然一語成真。 第二局賽,評審開始打分。 干鍋田雞似乎并不得評審們的喜歡,但因為做菜的是個漂亮姑娘,十二個評審又男人居多,所以打二分的最多。 相思綠最終得分二十分,還不如第一道菜的辣油牛雜。 她的臉色很難看,她深深地感覺到幸運之神和評審們對她的惡意,她不甘心。難道她要像蘇妙那樣整天像個傻子似的笑嘻嘻才能受人喜歡嗎? 此時的蘇妙自然不明白她的心中所想,若是明白,蘇妙一定會建言比起想那些沒用的相大小姐多多修煉才是正經(jīng)。 孔雀開屏魚,從第一個評審開始舉分。 大賽上。又一個奇跡般的評分結(jié)果產(chǎn)生 三分三分三分…… 十二個評審,十二個三分,廚王爭霸賽上十分罕見的同一個選手在同一屆比賽上兩次獲得所有評審給予最高評分,三分全滿。 現(xiàn)場嘩然。 相思綠已經(jīng)氣得快要站不住了,手里捏著的帕子就快被她扯爛,丟臉狼狽不甘憎怒憋的她喘不過氣來。她怒不可遏。 蘇妙依舊笑瞇瞇的,就在這時,只覺得一道鋒銳的目光從天而降落在她的頭頂,剎那間,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幾乎是下意識地,她抬起頭順勢望過去,望到的卻是蔚藍的天空和高聳入云的城門樓,城門樓上還能看到一些巡邏的士兵在上面嚴肅地走來走去,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回味見她發(fā)愣,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問。 蘇妙低下頭來,剛才頭皮被刺了一下的感覺消失,她看著他,迷惑地眨眨眼睛,搖了搖頭。 回味沒再問,握緊了她的指尖,在蘇妙沒有發(fā)現(xiàn)時一雙沉冷的眸子向城樓上望去,微瞇。 連續(xù)輸了兩場,就算相思綠在第三局比賽中逆轉(zhuǎn)也沒有取勝的可能,在第三輪淘汰賽上被淘汰退出是必然的。蘇妙本以為以相思綠的性子在局勢已定時她會直接退賽,沒想到相思綠不僅沒有退賽,反而惡狠狠地瞪著她,似要在第三局讓蘇妙慘敗,即使前兩場已輸,她也要在第三場時把丟了的臉重新找回來。 蘇妙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禮儀官見相思綠絲毫沒有要退賽的意思,于是宣布第三局賽開始 湯菜 相思綠脫去了裝十三用的闊袖紗衣,露出一件干凈利落的交領(lǐng)對襟窄袖衫子,她把衫子的窄袖向上挽了一折,又拔去頭上多余的金釵步搖,清清爽爽地站在賽臺之上,冷冷地瞪著蘇妙云淡風輕的笑臉。 “啊呀,認真起來了呢?!碧K妙看著她,笑瞇瞇地說。 “她都認真起來了你還這么高興?”回味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問。 “我比賽向來光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