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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繼續(xù)喝酒吧?!?/br> 同桌的人簡直怒其不爭,不可置信地質(zhì)問道:“你難道都不生氣嗎?” “生氣又有什么用,我十歲那年被打發(fā)到佛寺守孝,十三那年險些被她害的染上天花,我原本以為考上進士,有官位傍身會好很多,可是現(xiàn)在看來,其實也逃不過。我不得父親看重,也無法和吳家抗衡,既然如此,繼母她想做什么,就讓她做吧。子不言母之過,反正授官考核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最終結(jié)果如何,就交給天意好了?!?/br> 眾人雖然知道蕭景鐸說得在理,可是心里還是梗著一口氣。尤其是蕭景鐸這般認命的姿態(tài),愈發(fā)讓他們氣不過。最后,一個人憋了許久,只能干巴巴地安慰道:“蕭兄弟你不要喪氣,你繼母這樣惡毒,遲早都會有報應的?!?/br> 喪氣?在旁邊圍觀了全場的白嘉逸悄悄笑了,蕭景鐸會是認命的人嗎?他認識蕭景鐸這么多年,從沒見過蕭景鐸說過喪氣的話,更別說擺出現(xiàn)在這副低落認命的樣子。白嘉逸真的是服了,為了達成目的,蕭景鐸居然能豁得出臉面裝弱者,畢竟還有什么,比一個才華橫溢高中進士,卻被繼母不斷迫害的小可憐繼子更能激起旁人的憤慨呢? 佩服佩服,厲害厲害。 一切都和設想的一般無二,蕭景鐸微微側(cè)過臉,就看到白嘉逸不懷好意地笑著,察覺到他的視線,還故作調(diào)皮地對他眨了眨眼。 蕭景鐸被惡心到了,他扭過頭,一眼都不想再看這個人。 蕭景鐸知道,他偷梁換柱的手段并不能隱瞞多久,吳家和吳君茹很快就會察覺出不對來,但是對于他來說,這段時間已經(jīng)足夠了。 吳君茹的親筆書信就是她的致命破綻,蕭景鐸一直壓著,不肯輕易示人,直到五月授官考核結(jié)束,他才啟動計劃,給吳君茹致命一擊。 如果在選官考試之前爆出來,輿論會很麻煩不說,為此干擾了吏部尚書對他的印象就不好了,所以他一直拖到選試之后,然后發(fā)以雷霆一擊。 每年的新科進士都是長安的寵兒,無論去哪家的宴會都是座上之賓,而且讀書人多少都有些理想主義、浪漫至上,他們向往天下大同海晏河清,渴望世上所有的不公平都消弭于無形,一旦遇到什么不公平卻無法申述,而苦主卻一副聽天由命的架勢,這些讀書人必然心里難受,難以釋懷。一旦他們心里惦記著這件事,那么憑借他們高規(guī)格的宴會和社交,擴散到長安上層圈子中只是遲早的事。 蕭景鐸給今日的事添了最后一把火:“子不言母之過,今日的事,諸位就當從沒聽過,也千萬不要替我出頭。若是諸位因為我的緣故被吳家記恨,那我真的萬死難辭其咎。” 這確實是一個現(xiàn)實的問題,進士們都知道如今是他們選官的關鍵時候,得罪了吳家或是背后的崔家,他們這些新人絕對討不到好。蕭景鐸的勸告是為了他們好,可是正因如此,大家才越發(fā)氣憤。 氣世家壟斷之勢大,也氣自己的無能為力。 見這幾人都聽進去了,蕭景鐸暗暗松了口氣。蕭景鐸雖然想借這些進士的影響力擴散此事,但是卻并不想毀了他們的前程,所以只能再三暗示,私下里說說就罷了,千萬不可大張旗鼓地討伐。 有了蕭景鐸的警告,這些進士們沒有妄圖舉報吳家,但是天王老子也管不了凡人吃喝拉撒吐槽八卦,從酒席回去后,許多人憤慨不已地和交好的朋友談論此事,出門參宴時也忍不住八卦,最后一傳十十傳百,文人圈竟然很快就傳遍了。 吳君茹如往常一般處理侯府中饋,打發(fā)走一波下人后,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問道:“業(yè)兒在做什么?” “四郎君被拘著讀書呢,夫人盡可放心。” 吳君茹點點頭,這就好。她愿意為她的兒子做任何事,自然不肯承認蕭景業(yè)會不如蕭景鐸,所以蕭景業(yè)從很小就開始讀書習武,吳君茹親自監(jiān)督,比任何人都上心。吳君茹暗暗想著,她一定要看到兒子長大成人,出人頭地,讓蕭景鐸看看什么才叫天才。 確認完蕭景業(yè)的動向后,吳君茹才將注意力放回面前的雜務上。 這些瑣事日復一日,仿佛沒有盡頭,吳君茹疲憊地抬起頭,有些出神地望向窗外的藍天。 不知道父親,把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吳君茹想了一會,就收回視線,打起精神應付下一波仆役。吳君茹原來覺得在古代做貴夫人真的是美好極了,衣食無憂飯來張口,不必替人打工也不用看人臉色,這是何等的舒服??墒堑人嬲蔀榱撕罘蛉耍坏貌宦男泻罘蛉说牧x務時,吳君茹才發(fā)現(xiàn)從前自己的幻想多么可笑。當侯夫人固然養(yǎng)尊處優(yōu),可是被困在后宅里,宛如一只籠中鳥,每日見同樣的人處理同樣的事,這實在是一件繁瑣又恐怖的事情。 若不是為了她的兒子,吳君茹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把廚房的人叫進來吧。”吳君茹說道。 廚房的丫鬟婆子站在吳君茹面前請示明日的食譜,正說了一半,一個侍女急匆匆地跑進來,急切地說道:“夫人,四夫人來了!” 四夫人?這又是誰?吳君茹正打算呵斥侍女,突然卻意識到什么事情。 她的嫡母,不就是吳家的四夫人嗎? 吳君茹穿越后沒多久就嫁人了,壓根沒見過嫡母幾面,她也沒興趣討好自己這個名義上的母親,所以乍一聽到時才反應不過來。等她明白過來之后,吳君茹猛地站起身:“她……母親怎么來了?為什么之前連個口信也不報?” “奴也不知道,門房不敢攔,夫人的馬車已經(jīng)進了側(cè)門,現(xiàn)在恐怕快到了?!?/br>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隨我去迎接母親。” “不必了。”吳家嫡母已經(jīng)站到院門口,臉色不善地看著吳君茹,“我可不敢勞動你來迎接?!?/br> 猛地看到嫡母,吳君茹的臉色也變了變。她強撐起笑意,快步迎上來:“母親怎么突然來看望女兒了?您什么時候到了長安,怎么也不通知女兒,女兒好派人出城迎接您!這些年,不知父親母親在清河可好?” 吳家嫡母由吳君茹陪著,端著手走入屋內(nèi)。屋內(nèi)還站著好些來和吳君茹稟報瑣事的廚房管事,看到吳家的夫人來了,她們神色惴惴,手和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和吳家夫人請安后就不知還能干什么,只好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 吳君茹將嫡母迎到上座,還沒來得及說話,嫡母就開口了:“讓她們都出去,我有事要和你說?!?/br> 吳君茹想到前幾天送去吳家的那封信,心里有了猜測,依言將下人揮退。 等屋子里只剩下吳家的下人后,吳君茹親昵地喊:“母親……” “你還敢喊我母親?”嫡母突然發(fā)難,重重拍了下憑軾,“還不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