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地笑了。曾幾何時一年一度僅存在于短信的祝福，如今終于可以親口對他說。

    唯愿歲歲有今朝。

    第86章

    大年初三。

    淮安只請了一周假, 初五就要返校上課，周媽也計劃要去看大女兒和孫子。正巧, 林深準(zhǔn)備回美國處理一些公務(wù)，順道帶上淮安一起, 林慕當(dāng)然也同行。

    別的人家還沉浸在祥和喜慶的過年氛圍中時, 四個人紛紛在各自屋里收拾行李。

    出發(fā)航班定在初三晚上。

    林慕一大早就起來準(zhǔn)備兩人的行李, 忙里忙外, 穿梭于兩個臥室，林深的主臥衣櫥放不下所有衣服，還有些衣服放在隔壁。屋里暖氣很足，這會兒她的額頭已經(jīng)微微沁出了汗, 而某人還一派逍遙地在沙發(fā)那兒就著陽光看報紙。

    “林深，你來幫下忙啊?！彼读藦埣埥碣N貼臉, 手上動作沒停，繼續(xù)疊衣服放進(jìn)行李箱，語氣有點(diǎn)兒嗔怪。

    他淡定翻過一頁報紙, 瞥了眼她的方向，地上兩個大行李箱塞滿了各式衣物和日常用品, 堆積如山快要裝不下了，不贊同地?fù)u頭：“我們只去一周，又不是搬家, 隨便收拾幾件就行?！?/br>
    話雖如此，林慕在心里卻很盼望這次回美國，畢竟, 這是兩人真正第一次旅行，心意相通后的第一次。

    她無奈地垮了肩，默默繼續(xù)收拾行李。

    林深合上報紙擱到一邊，瞧她小嘴都快撅上天了，暗暗發(fā)笑，走到她身旁四處脧巡一圈，問：“哪兒需要我?guī)兔?？?/br>
    她費(fèi)力拉好行李箱拉鏈，沒好氣地哼一聲：“我都弄好了，不需要?！?/br>
    他攬上她的肩，手被她肩膀抖一抖滑下去，直接摸上小臉捏了捏，戲謔道：“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氣性還挺大。”

    林慕一下拍掉不安分的大掌，語氣不善道：“以后你會發(fā)現(xiàn)，我氣性一直這么大?！?/br>
    林深扣住她的腰往身前一帶，她跌進(jìn)他懷里想退又被他牢牢控住，抬頭怒視：“干嘛？”

    他低下頭，呼吸噴到她臉上，卡著她的臉不讓她亂動，勾了勾唇：“我在想，你在床上好像沒什么氣性，要不要讓你回想一番？”說著話把她往床的方向帶。

    林慕臉一紅，臉不再緊繃，慌忙道：“別、別啊?！?/br>
    林深腳步頓住，仍圈著她的腰，挑了挑眉：“那么，需要我?guī)兔Φ氖拢俊?/br>
    “有，有！”她左右胡亂瞄了瞄，指著手包，“你去確認(rèn)下護(hù)照是不是都放在包里，好不好？”

    他捧起小臉啄了啄嘴唇，輕笑：“好?！?/br>
    終于被他放開，林慕松了口氣，在一起這段時間，承受他說來就來的欲望對她而言仍有些吃力。

    禁欲三十年的老處男一朝開葷，每一回都沒完沒了，她還沒能完全習(xí)慣，卻也能察覺自己身體的變化，越來越敏感，被他一逗弄都有些受不住，綺念一開，她的臉自然飄上兩朵紅云。

    正當(dāng)她兀自臉紅時，林深拿著一個折疊的冊子皺眉：“這是？”

    他翻開冊子，面色一黑，林慕好奇地走近看了眼，這一看，兩眼都笑得瞇起來：“是這個啊?！?/br>
    林深黑著臉把手冊往地上一扔：“女人果然靠不住?！?/br>
    “欸？干嘛扔地上?！绷帜綇澭鼡炱饋砼牧伺模址_隨意看了看。

    大掌覆上紙面，擋住她的視線。

    “有什么好看的，別看?！?/br>
    她略一側(cè)身，大掌從紙面滑落，暗暗翹了翹嘴角：“我喜歡看啊，這可是你寫給我的第一封情書呢?！?/br>
    “什么情書?！绷稚钅樕?，堪比烏云，“林慕，注意你的措辭?！?/br>
    她夸張地嘆息一聲，折好手冊背過身放進(jìn)手包：“看來這輩子就這一封了，要好好保管，一日照三餐看。”

    “喂！”林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捏著手冊的手生生從包里拽出來。

    “我不叫喂?！绷帜浇器镆恍?，語氣與年少時如出一轍，眸光清靈靈地望著他。

    他面色放晴，拉她入懷撫了撫她的發(fā)，無奈一笑：“別看了。”

    她環(huán)上他的腰，抿了抿唇：“我不?！?/br>
    林深的手滑到她腰際，撩起她毛衣探進(jìn)去撫摸柔滑肌膚：“真要一直看？”

    “嗯?！?/br>
    他輕輕一掐細(xì)腰：“那你得付出代價?！?/br>
    “……”

    ……

    到達(dá)舊金山時，正好也是晚上，兩人先行到豪宅下榻。

    第二天，林慕因倒時差的關(guān)系起得晚了些，下樓時見管家立在大廳和下面一群傭人說些什么，眾人面上都很黯然。她下樓走到林深旁，輕聲問：“你要遣散所有人？”

    他淡淡地“嗯”一聲：“這宅子我準(zhǔn)備脫手，留著這么多人我們的別墅用不上?！?/br>
    她扯了扯他的袖口，見他低了頭：“你想好了？畢竟……是你生活過十幾年的，”她想說“家”，又覺得這個詞不妥，“……地方?！?/br>
    林深似乎知道她中間停頓是為了什么，扯了扯唇：“你看，你也不認(rèn)為這里是家。我又有什么舍不下？”

    他在意的、唯一舍不下的，都在懷中。

    他輕輕環(huán)上她的腰，淡淡笑了。

    豪宅準(zhǔn)備掛出售賣的消息他一早讓管家放出去，宅院地段好，內(nèi)庭富麗，花園有設(shè)計美感，已經(jīng)有幾個中意的買主，只等林深回來大概談一談條件，簽字過戶。

    這天，兩人一起在書房收拾東西，林深在收拾書桌的文件和雜物，林慕在搬書，大部分如她所想，都已經(jīng)運(yùn)到北京公寓，還有一些在市郊別墅，只剩偏僻角落一些落了厚塵的老舊書籍。

    她搬了一些，視線被一本壓在書柜角落，封皮都翹了起來、邊緣皺皺巴巴的相冊吸引住，好奇地取出來，剛翻開一頁，就被揚(yáng)起的灰塵給嗆得咳了幾聲。

    她擺一擺手，揮去塵埃，眼睛落到照片上不禁驚訝地睜大了些。她下意識偏頭看了眼不遠(yuǎn)處側(cè)身整理文件的林深，回頭動作越發(fā)小心，輕輕翻開一張張看。

    全是林深，童年的林深和……那個同個模子刻出來的女人。

    若非親眼所見，她幾乎想象不出他這樣的臉還曾有過這般天真爛漫的笑顏，同樣笑靨如花的還有身旁或抱或牽他的女人。

    她看得入神——

    “還沒弄完？”

    林慕被他一驚，有些慌亂地合上相冊，背對他，鎮(zhèn)定道：“快了?！鼻那陌严鄡苑湃胂渥幼钌钐帯?/br>
    整理完文件和書籍，林深指揮人把好幾個大箱子搬上卡車，然后開車在前面引路，來到市郊別墅。

    林慕剛一踏進(jìn)院里，被條理有致的小花園驚得挑起一邊眉，她碰了碰林深的肩：“你事先讓人收拾過，還是這兩年一直都有人打理？”

    他笑笑不說話，牽起她開門進(jìn)屋，屋內(nèi)也堂堂亮亮，完全看不出主人離開已有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