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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診脈? 事態(tài)緊急,賈母也顧不得思量賈璉從何處變來了李大夫,趕緊請宛平郡主示下。 這李大夫原也是太醫(yī)院高手,因為得罪了后宮一位娘娘,被趕出太醫(yī)院,如今在回春堂坐堂。 賈璉早先安排小廝妙語去請李大夫,本為佐證孫紹祖母子二人身染惡疾,不想卻用到了宛平郡主身上。 宛平郡主也識得李大夫,且她為人素來豪爽,便架了屏風,讓李大夫看診。 片刻之后,李大夫便起身行禮,說道:“郡主不過受了些驚嚇,喝碗安神茶便好。倒是……”說著,李大夫深吸一口氣,目光轉到外屋跪在地上的孫紹祖母子二人身上。 此時,別說孫紹祖一身熱汗,癢入骨髓,滿地亂滾。劉氏深知大禍臨頭,冷汗涔涔,又驚又怕又癢,臉上五彩紛呈,表情痛苦不堪。偏偏她雙手被縛,也不能似孫紹祖般在地上磨蹭,直如萬箭穿心,恨不得立時死去。 然又生怕錯過內室一言半語,糊里糊涂就被人拖出去杖斃,當真比下了十八層地獄還苦。 他二人只知奇癢難忍,卻不知從他們身上散發(fā)出的陣陣惡臭,已熏跑看守他們的一眾賈府侍衛(wèi)和丫鬟。 李大夫不愧太醫(yī)院高手,甫一進屋就聞出屋內氣味不對,暗忖榮國府何等樣人家,府內下人吃穿用度都好過普通人家的老爺夫人,怎會有人得了爛瘡癥?他原以為自己聞錯,一心先給郡主診脈。此刻見郡主無恙,惡臭卻越來越濃烈,李大夫忍不住開口。 賈母錯疑郡主當真有孕,動了胎氣,趕忙追問:“倒是什么!你且快說!” 李大夫躬身一禮,“小人妄言,府中可是有下人患了爛瘡癥?此疾接觸之后,便可能傳染。若當真有人身患此病,應立時和貴人小姐們隔絕開?!?/br> 賈母并非足不出戶的江南閨秀,自是聽說過這爛瘡癥,皺眉沉思片刻道:“怪道一股腐爛東西的臭氣??晌疫@大兒子院落一向由李氏打理,井井有條,從不曾聽有人得此怪病啊!” 宛平郡主的丫鬟驚風早看孫紹祖不順眼,得知自家郡主無礙后,便一雙鳳目死死盯著孫紹祖,見他那般癲狂,聯(lián)系李大夫所言,也不顧打斷賈母說話,抬手一指:“可是那二人身染惡疾?” 一時,賈璉、迎春并賈母、賈敏、王夫人等人都順著驚風手指處看去。果見孫紹祖母子二人表情猙獰,汗透重衣,且他二人身邊負責看守的下人侍衛(wèi)各個眉頭緊鎖,掩鼻捂口,避之唯恐不及。 李大夫湊近二人身邊一聞,心下已有定論,回頭對賈母道:“回國公夫人的話,這二人不知是府上何人,但確實身染爛瘡癥,該早日隔開才是?!?/br> 眾人一聽,嘩啦一下子散開,離孫紹祖母子遠遠的。 林之孝家的身為管家娘子,此刻抱著迎春立于賈母身后,見狀就要命人將孫紹祖母子先拖下去。賈母明知爛瘡癥不接觸不會傳染,便伸手攔住,喝問道:“你二人到底是誰?受何人指使來我榮國府惹是生非?”賈母一怒之下,好大一頂罪帽便扣到孫紹祖母子頭上。 劉氏連連搖頭,在地上叩頭不止,想要膝行上前,被賈府下人一把摁到地上,只得大聲哀呼:“國公夫人明察,奴婢冤枉??!奴婢母子二人沒有什么爛瘡癥,更非歹人,只是誠心來吊唁李姨娘。我二人、我二人是李姨娘的遠親。”劉氏求生心切,自貶為奴,卻顯得更加可疑。 賈母蹙了蹙眉,李家猝逢大難,九族都受了牽連,京城哪還有什么遠親? 忽而想到王夫人和他母子有說有笑,賈母便指著自出事后一直躲于人群中的王夫人道:“二兒媳婦,你來說,他二人是你何人?你竟帶他們到后院重地還驚擾了郡主大駕!” 王夫人百口莫辯,她哪里認得這二人!本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奈何賈母指名道姓要她回答,更把這二人按成了她的親戚,她如何能不緊張。 王夫人素以端莊沉穩(wěn)著稱,此刻見眾人都臉含深意地看著她,一張粉面漲得紫紅,好半晌才小聲道:“兒媳并不認識這二人,只聽他們自稱是李姨娘的遠方表親?!?/br> 賈母一聽,不由大怒:“混賬!你何時聽聞眉娘有這般作派的表親!不知哪里來的潑皮無賴,倒打起了亡者的秋風。當真以為我榮國府是好欺負的!來人,把這二人押送給京兆尹,就說他們私闖國公宅院,驚擾郡主大駕,且治他們個大不敬之罪!” 劉氏早嚇得抖若篩糠。孫紹祖聽說要把他送官究辦,更是屁滾尿流,再顧不上他娘的千叮萬囑,平日飛揚跋扈的勁頭上來,大呼道:“大膽!住手!我爹是兵部的大官,你們誰敢綁我!看我爹不帶兵抄了你們的家,誅你們九族!”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作者有話要說: 且看孫紹祖如何花式作死! 另,呼喚小天使收藏,評論,長評更是大大的好! 第8章 孫紹祖他爹性喜忘恩負義。眉娘家抄家的時候,他也去摻一腳,分得一星半點油水,喜得在家連吹三天三夜。孫紹祖年幼無知,聽后便牢記于心,自以為父親是兵部大官,看誰不順眼便可抄了人家的家,誅別人九族。 今日,劉氏帶孫紹祖出門前,千叮嚀萬囑咐孫紹祖見人行禮,謹言慎行,卻沒想到言傳身教、潛移默化。孫紹祖積習難改,不過半日便原形畢露。 本來孫紹祖便被賈府的富貴迷了眼,滿心想著回家告訴爹爹,如何找個由頭,抄了賈府的家,奪了這潑天的富貴和滿府的美人兒。卻沒想到,他還沒行動,賈府的老太太竟要先把他和他娘下大獄。 孫紹祖如何能忍! 劉氏眼見孫紹祖沖撞宛平郡主,便以為天要亡她。今日之事若處理不周,丈夫可能會休妻以自保。 卻不知孫紹祖一句“誅你們九族”才是真的天要亡他孫家! 抄家、誅九族都是圣裁,只有皇帝才能說得話。 劉氏只覺得后脖頸冷風嗖嗖,整個人趴到地上,叩頭如搗蒜地說道:“犬子無知,受驚過度,胡言亂語??ぶ?、國公夫人切莫當真!切莫當真!奴婢、奴婢給您磕頭賠罪,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奴婢一家的狗命……” 劉氏瘋狂磕頭,額頭血流如注,隨著她起伏的身體飛濺出血花。 宛平郡主到底有些不忍心,抬手示意,“你且慢磕頭。你說說你家老爺是兵部的哪位大官?我看我認不認得他?” 卻不知驚風最是看不上飛揚跋扈的二世祖,憋著法子想治一治孫紹祖,趕忙接口問道:“莫不是兵部尚書?據說,兵部尚書是整個兵部最大的官?!?/br> 劉氏如何不知這是圈套,哪里敢應,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奈何劉氏否認的話還未出口,孫紹祖已脫口說道:“正是!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