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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就是兵部尚書,兵部最大的官!” “嘩——”如冷水入油鍋,圍觀眾人并襁褓中的迎春都忍不住給孫紹祖母子二人點了根蠟。 劉氏聽見孫紹祖的話,一口氣沒倒上來,兩眼一翻,一頭栽倒,人事不省。 宛平郡主的臉色便陡得寒下來。她本想放過這一對無知婦孺,卻沒想到那黃口小兒當著自己的面都敢冒認兵部尚書作威作福,背地里更不知能無法無天到何種程度! 賈璉時刻關注著宛平郡主的神色,見她放下參茶,略看了看賈母,便知事情要遭。 劉氏已然昏迷,孫紹祖還待胡言亂語,被賈敏示意小廝堵了嘴。 賈璉本只是看孫紹祖母子不順眼,想讓他二人出盡洋相,以后無法在京城立足。卻不想孫紹祖沖撞郡主,口出妄言,大逆不道,眼看著要一門死罪。 雖然孫紹祖咎由自取,但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賈赦從來不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 “如今這孫家滿門的生死全在宛平郡主一念之間?!辟Z璉思及此處,便整整衣衫,恭然出列,似模似樣地給宛平郡主行禮,朗聲謝過宛平郡主前來吊唁的情誼。 賈璉邊說話邊觀察宛平郡主神色,見她臉上并無不悅,便大著膽子接道:“小子無知,大言不慚,有些渾話在郡主面前不知當講不當講?” 宛平郡主看著賈璉一板一眼的正經(jīng)模樣,不由憶起宋氏過世后,她親至榮國府看望賈璉的情形。彼時賈璉不過五六歲,整日陰沉著臉,小小年紀,喜怒無常,竟似一個小炮仗,一點就著,十分偏執(zhí)暴躁。 如今不過二三年工夫,賈璉不僅長高許多,舉手投足間更是沉穩(wěn)有度,唇紅齒白,劍眉星目,氣度舒朗,如玉如竹。 宛平郡主一時被賈璉的風采所迷,還是拂柳低聲提醒她,才笑吟吟接道:“幾年未見,璉兒已成翩翩佳公子。不知璉兒有何高見,本郡主洗耳恭聽。” 賈璉羞澀一笑,“郡主謬贊,小子不過臉皮厚,說錯也不怕羞。近日小子讀了些歪書,略通相術(shù)。雖然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依小子所見,此二人舉止癲狂,出言無狀,雙目無神,腳步虛浮,且天庭發(fā)黑,命星暗淡。看衣著形容,又不似常做粗活之人。怕是在外面撞上了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才身不由己跑到我榮國府導演這樣一出鬧劇。” “哦?是嗎?”宛平郡主重新端起參茶,很感興趣地看著賈璉。 賈母見賈璉渾說什么妖邪鬼怪,連連以目示意他不要亂說,速速退下。 賈璉卻故作不見,侃侃而談,“郡主千金之軀,自然不怕小鬼沖撞。可是小子聽說,孩童和病人最易招鬼惹禍。小子猜測應是這二人八字輕、福分薄,出門在外,不小心沾染了臟東西,鎮(zhèn)壓不住才有今日的鬧劇?!?/br> “那若當真如此,依璉兒看,該怎么處置這母子?難道就以中邪撞鬼為由,讓他們白白攪亂你小娘的喪禮,玷辱本郡主夫君的名聲兼且說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話?”宛平郡主反將賈璉一軍。 賈璉既敢求情,便有準備,不卑不亢地回道:“都說律法不外乎人情。這母子二人,一個是無知婦人,一個是頑劣孩童。中邪撞鬼,身不由己。若重罰他們,既不能懲戒于人,也恐惹人不服。就是郡主您,與他們太過較真,也會有失身份?!?/br> 說到此處,賈璉停得一停,暗觀郡主臉色,接道:“不如郡主命人將這二人拖出去,讓府上的人狠狠打他們幾十板子,以皇家之氣替他們趕走身上的臟東西。也算郡主大慈大悲,救他母子一命。再說今日乃我小娘喪禮,郡主與小娘相交一場,自然不想小娘她去后仍不得清凈。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賈璉最后一番話著實說到宛平郡主心坎里。黃口小兒,無知戲言,犯不上跟他計較。若此時放過他們,既賣了榮國府的面子,也讓人稱贊她宛平郡主仁善大度。哪怕她當真想給這二人教訓,也不用親自出手。 宛平郡主眼神在周遭一掃,便發(fā)現(xiàn)好幾家素來巴結(jié)她的夫人們眼神時不時飄過劉氏面上。 果不其然,第二日,孫紹祖他爹便被頂頭上司捋了官帽,下到大獄。劉氏散盡家財,撐著病體好不容易把孫紹祖他爹從獄中撈出來。接回家時才發(fā)現(xiàn)府中下人紛紛卷了細軟逃走,僅剩的一進單門小院也“意外”失火,付之一炬。 劉氏身無分文,無奈帶著丈夫、兒子借宿城外破廟,半夜被一群乞丐強剝冬衣,趕出廟去。一家三口,走投無路,饑寒交迫,昏倒在官道邊。 總算天無絕人之路,一隊路過的商旅救下孫紹祖一家三口,帶往關外不提。 卻說宛平郡主略一思量便拍手笑道,“璉兒此計甚好!有鬼驅(qū)鬼,無鬼誡人,進退都有余地。想不到璉兒不過八歲稚齡,卻有這等氣度、見識和善心,當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國公夫人好福氣?。 闭f著,一把拉過賈璉,摟到懷中,噓寒問暖,好一番揉搓。 適才如玉如竹的璉哥兒卻一下子羞紅了臉,喏喏連聲,好半晌說不出一句囫圇話。 旁觀眾人都笑出聲,紛紛開口對賈璉稱贊不迭。眾人如何不知賈璉這番一本正經(jīng)的胡言亂語,就為了救這母子一命。不由都在心中腹誹,賈赦出了名的不成器,倒生了個心地仁厚、有膽有識的好兒子,榮國府也算后繼有人! 其中最高興的便是賈母,一張老臉燦若菊花,滿口“謬贊”“謬贊”,卻拉著賈璉另一只手不放,滿眼寵溺憐愛。 賈璉自然受寵若驚。他雖是賈母的嫡親孫兒,可是上有賈赦連累,下有珠哥兒珠玉在前。賈璉以前在賈母眼中,更像不受寵的千年老二。 相形之下,賈璉三言兩語救下孫紹祖母子的性命,孫紹祖卻仍懵懂無知,被下人摁在地上依舊“嗚嗚”掙扎不休。 此刻,既已有公斷,驚風便不客氣,自行帶人去給孫紹祖母子“驅(qū)~鬼”。 卻說迎春從始至終目睹孫紹祖母子這場鬧劇,心中如驚濤駭浪,翻滾不休。尤其是當迎春看著劉氏磕頭如搗蒜,鮮血飛濺的場景,聯(lián)想到自己前世被孫紹祖殘虐致死。 彼時孫紹祖母子于她,不異豺狼虎豹,勾魂惡鬼。 可是那般厲害的兩個人,那么狠毒的一家人,在絕對的權(quán)力和足夠的智慧面前,如此不堪一擊。 不說宛平郡主,便是八歲的賈璉都能將孫紹祖母子玩弄于股掌之間,還能知錯就改,救他們于水火之中。 從賈璉帶著李大夫進門時起,迎春便明白今日之事都是賈璉在暗中搗鬼,只是尚不知賈璉因何如此。 而她的生母李氏為罪臣之女,被迫嫁給父親做小。她的喪禮卻驚動賈敏、林海甚至包括前世迎春緣慳一面的宛平郡主。 迎春啊迎春,你連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