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7
迎春便忍不住要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水溶那么好一個人,她竟這般構陷于他!怎對得起他對她那番情意? “不會的,永裕他是正人君子,斷不會干出這種事來!”迎春自言自語道。 “迎兒,你說什么?”柳湘蓮輕聲問道。從剛才起,他就見迎春神色變化不定,似是想明白了什么關節(jié)處一般,哪知緊跟著她又神色大變,更作出欲自扇耳光的舉動。柳湘蓮與賈璉對視一眼,都覺出迎春有異。 “你最近可見過北靜王世子水溶?”迎春心有疑惑,到底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她便后了悔。 果然,柳湘蓮還不怎樣,賈璉看向迎春的目光之中,便頗有些意味深長。 “北靜王世子?應該沒有。不對,你這一問,我倒想起來了。半個月以前,北靜王府一個管事莫名其妙來家里尋我,說是北靜王府有堂會,聽說我是票友,想請我去唱一出。你知道,那些都是我年輕時不懂事混頑的,如今我再不做那事,便叫我給推辭了。說來,倒不知這世子爺怎知我曾串過戲?!绷嫔忂吇叵脒叴鸬馈?/br> 正巧趕上道路分叉,馬車拐彎,先往柳府而去。豈料彎兒拐得有些急,迎春身子一歪,整個人撲到柳湘蓮懷中。 柳湘蓮自然接住。 賈璉干咳一聲。 柳湘蓮趕忙坐直身體,順便扶起迎春。卻見迎春低頭,從他解開后放在腿上的外袍內摸出一個錢袋。 迎春舉起那個錢袋,冷著臉問柳湘蓮道:“此物你從何而來?” 柳湘蓮被迎春神情嚇了一跳,急忙解釋道:“這錢袋不是我的。我適才不是說被我拜把子兄弟倪二所救嘛!倪二,說來有些不好意思,他確實是一條頂天立地的好漢,只是,只是還練過妙手空空的活計。他從今天帶頭伏擊我的人懷里摸出了個錢袋,說是興許借此能查出伏擊我的人是誰。我便收下了,一時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不如你瞧瞧?!?/br> 迎春聞言,臉色卻越發(fā)難看起來。這錢袋,她知道是誰的。 單看材質、針法,也知其必然出自王公貴胄、高門豪戶。而且這錢袋上的繡樣,是她尋來,送給水盈的。 難道指使手下伏擊二郎,欲取二郎性命之人當真是他? 第81章 翌日, 迎春在賈璉陪同下早早便來到會賓樓,在雅間等候水溶。這會賓樓也是京城十大名樓之一, 不僅廚子做的一手好醉雞,號為一絕, 所珍藏的酒水,更是能引太白墜凡塵。賈璉、水溶等世家子弟便常常在此聚會。故而,賈璉春闈過后, 約水溶到此飲宴, 實乃再正常不過之事。 只是今日主角乃迎春爾。 迎春趴在會賓樓二樓雅間窗戶旁,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忽然憶起幾年前舊事。當初,她誤以為師父去世, 又逢昭陽郡主咄咄相逼, 心生魔障,誤入歧途之時,便也是在這里, 迎春設下美人計,活生生害了昭陽并沁玉班所有人。 彼時, 她滿腔怒火,滿心憤恨,被憤怒蒙蔽了雙眼,為達目的不惜手段。想來,那時的她,應該是面目猙獰如夜叉。 可是哪怕那般丑陋的她, 仍舊得到水溶全力維護,真心相待。他怕她做錯事以致后悔莫及,所以派人監(jiān)視她,跟蹤她,冒著風雪冒著被她誤會、埋怨乃至遷怒的風險來找她。迎春至今記得水溶易裝改扮頂風冒雪從后巷翻進,出現(xiàn)在天香居雅間門前時的模樣。 風雪吹亂了他的發(fā),他紅了眼角、鼻頭,哆嗦著嘴唇沖她微笑…… 迎春正走神間,水溶騎馬出現(xiàn)在街口。水溶今日穿著一身月白袍子,極俊的面目被隱在風帽里,比起各色彩衣的路人,實在普通不過。但是,行走在人群中水溶依然是最扎眼的那個人。迎春遙遙望著水溶。 水溶清減許多,五官更加立體,高挺的鼻梁如出鞘利刃,鋒芒畢露。總是脈脈含情的溫柔目光被沉凝淡漠取代,兩道劍眉中間竟隱隱顯出法令紋。不再是如玉君子,反透出幾分落魄豪俠味道。 “數(shù)月不見,永裕竟變了這般多?!庇涸谛牡装蛋祰@息。 想來上次二人見面,實在匆匆。她只來得及表明她對柳湘蓮的心意便落荒而逃。 “憑什么是他?” 水溶當時脫口而出的這句質問在迎春腦海中盤旋,“果然,這成了你的魔障嗎?”迎春心道。 旁邊桌上,賈璉正在品茶,見迎春眉眼間盡是憂思,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昨日在馬車上,當著柳湘蓮的面,賈璉不好相問。可是迎春是他親meimei,再細微的神情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再結合,回府后她便巴巴讓自己設宴邀請水溶,不用問,那錢袋八成是水溶的。 只是,水溶會是那暗下毒手要謀害柳湘蓮的人嗎?賈璉想著,也是雙眉緊皺。 “咚咚咚。”有人上樓來,小二在外敲門,觀言去打開門,賈璉親自迎接水溶進屋落座。 迎春在雅間里面坐著,由一扇丈許見方的巨大屏風擋住,自以為外人絕對發(fā)現(xiàn)不了。 卻不知水溶甫一進屋,視線便有意無意向屏風后掃了三四回。迎春身上那股水溶再熟悉不過的獨特香味早出賣了她。迎春見水溶舉動便知,他識出了她在這里。 賈璉卻不著急,拉著水溶暢飲對酌,東拉西扯半晌才看似不經意地問起水溶婚后生活。果然,水溶立時變了臉色,本來噙笑的嘴角一下子抿得死緊,眼神不由自主往屏風后瞟去,眼神中,竟是明明白白的驚慌與擔憂。 如此,還有什么好說的?賈璉長嘆一聲,放下酒杯,借口如廁,離開房間。臨出門前,賈璉還叫走了觀言。 雅間里,只剩下水溶的貼身小廝棋童、秋霜并水溶、迎春四人。 一時,四人皆無話。 “撲棱棱”,兩只燕子突然從開著的窗戶里飛入,不投檐下鳥窩,反撲到屏風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原來它們被屏風上的朱梁畫棟所迷,見異思遷,棄了檐下新巢。 人心若是也同動物般易變該有多好!迎春苦笑思量。 水溶看著飛燕,搖搖頭,站起身,向屏風后走來,“迎兒,我知你在這里。我……” “世子爺且請停步。男女授受不親,還請避嫌則個?!庇旱吐暤?。 聽在水溶耳中,卻不異于晴天霹靂。 昨日,他親見迎春拉著柳湘蓮衣袖上了她那輛青布帷小馬車。 今日,她與他說男女授受不親,還請避嫌則個。 果然人心易變嗎?水溶停步,垂眸,但顫動的眼睫說透了未盡的心事。 棋童在后看著水溶陡然僵直的背影,面色鐵青,雙拳緊握。 “世子爺可知,昨個兒,青天白日之下竟有人屢次當街設伏,意圖擊殺應考武舉人,致使那位舉子全身多處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