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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那么簡單,這樣一個讓人看著心酸的背影,定是有他消沉的原因。 茵陳莫名其妙地,竟生了一絲憐憫之心。她緊了幾步追了上來,偏著頭望著他,雙眼一瞇,盈盈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是個姑娘的?” 不管日后如何,此刻的他應(yīng)該有個可以舒緩他這顆失落之心的人。 白商陸的沉思被打破,他瞥視了茵陳一眼,她這一笑,竟讓他死水的心砰然活了起來。 “任誰都瞧得出!”哪里會有生得這般俊美的公子! “你從一開始就識出來?” 白商陸笑而不語,可答案不言而明!茵陳突然想起了盛春苑的鴇母,不怪她對自己輕視得很,緣她也是看出來了。 “那,我明天還能見你嗎?” 茵陳的一句話讓白商陸愣了住,他默立在原地,瞪大雙目盯著眼前的這個純澈得快要透明的小姑娘!她不是對自己又怒又怕么?怎還要和自己見面?莫不是?莫不是這丫頭對自己生情了? 白商陸,內(nèi)心苦笑一聲。 對自己有情的人多的去了,哪一個相中的不是自己的這副空皮囊。自己名聲在外,敢對自己訴情的,不是那青樓煙柳,就是浪蕩蜂蝶,就像蘇府的夫人,她的繼母,也對自己表過愛意! 可眼前的這個小丫頭,懵懂單純,居然也敢說出這樣的話!果真是蘇府的人?。ψ约河星??相處才不過片刻,不是中意了這副色相又是什么! “可以啊!”白商陸臉上那個邪魅的笑又浮現(xiàn)出來,帶著輕蔑佻然。 他打量著茵陳,目光落在了她腰間,他走上前,貼近她,手指勾住了她腰間的束帶。茵陳登時全身緊繃,腦袋僵了住,惶恐得連逃的念頭都反應(yīng)不出來了。 白商陸雙手在她腰間劃動了幾下,隨即收了回來,提起,那塊瑩白的祥云佩玉在茵陳面前晃動著。 “怕你明天不到,這個歸我了,明個還你!”說罷,他得意地哼了一哼,把那玉握在了掌中,另一只手拉著茵陳繼續(xù)往前走。 茵陳從頭到腳都僵了住,她像似個木偶似的,沒有了思想,沒有行動的能力,任他拉著,扯著,朝前走。她被麻痹了,中了毒一般,毒侵骨髓。茵陳想起了“虞美人”,想起了蘇鯪鯉……自己就是蘇鯪鯉,真真切切的蘇鯪鯉! 二人轉(zhuǎn)眼便到了蘇府。白商陸站在蘇府大門口,手一松沒有一絲表情地面對著茵陳。 “明天我會去鸞音閣聽曲,你去那找我!”說罷,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茵陳還沒反應(yīng)過來,望著他的背影,不知所措。 “哎……”茵陳這一聲,余音還沒收回來,就瞧著白商陸驀地立住了腳。倏忽間讓人覺得他好像就在等著這一聲呼喚似得。 他轉(zhuǎn)過身,漠然地望著她。目光冷淡得茵陳的心瞬時沉了下來。 茵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搜尋了半晌,幽幽地道了一句:“我不知道鸞音閣在哪……” 白商陸雙目低垂,若有所思,二人沉寂了片刻,只聽他言了一句“我日辰時來接你”就走了,可沒走幾步又折了回來,雙眉緊鎖,面目肅冷地盯著茵陳。 “盛春苑那種地方,你以后不要再去了?!痹拕偮?,一個轉(zhuǎn)身離開了,這一次,茵陳沒叫住他。 帶著復(fù)雜的心思,茵陳緩緩踏入了蘇府的大門,她魂魄都跟著白商陸飄走了,哪里還顧得上路和周圍的人,漫不經(jīng)心地,走進了蘇府的正房廳堂中。她抬頭一望,廳內(nèi)的一幕,讓她愕然一驚。 廳堂中,坐北朝南的正位上,坐著一位年不過三十幾歲的貴婦,她身側(cè)站著的,正是早上候在自己門外的玉竹。而她二人面前的廳堂正中背對著茵陳跪著一個小婢,那小婢聽到腳步聲,回首望了一眼,是木藍(lán)。 “跪好了!”只聽玉竹喝了一聲!木藍(lán)回過頭來,剜了她一眼,可也不敢起身。 “你肯回來了?玩得可逍遙?”那女人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問道。 茵陳知道,這就是她,蘇鯪鯉的繼母,周氏。茵陳目光在她身上掃動,這夫人,肌膚若雪,烏發(fā)未霜,明眸善睞,丹唇皓齒,果真生得是姿容艷艷,哪里就像木藍(lán)所言的半老徐娘。 想來也是,自己不過十六歲,母亡之后她才入的蘇門,那個時候,也有二十幾歲了吧,若不是生得這般妖嬈,蘇青空怎么會娶了她!可正是因這妖嬈,把這家都給毀了。 茵陳無奈在心底冷笑,父親啊父親 ,原來你這清介之人,也有糊涂的時候! “回來了,乏了,我歇著去了!” 茵陳覺得,像她這樣的人,不用對她有什么客氣的話好言語,你越是對她好,她就越是覺得你好欺負(fù)!管她以前蘇鯪鯉是怎么個態(tài)度,今天,此刻,我就是要跟你對立!我才不會受你擺布!你氣也好!怒也好!我不怕你! “晚膳未食吧,可不能空著腹歇下?!敝苁险Z調(diào)細(xì)軟,彎眸一笑,溫柔綽約。“木藍(lán),小姐都回來了,你還跪著做什么,還不給小姐準(zhǔn)備些吃食來!” ☆、虞美人(五) 這……這是怎么個情況…… 茵陳懵了,按自己理解,周氏的人設(shè)應(yīng)該是自私驕橫,對自己的不聽話應(yīng)嗔目相對啊!這套路有點深,茵陳一時沒辦法接受。 她求助似得斜瞟了一眼木藍(lán),眼見這小丫頭眸中的怒火,恨不能把面前的夫人都引燃了,就猜到這周氏肯定不是個溫順的人,再加之她所做的那些事,哪里會這般通情達(dá)理? 可是,本還蓄勢待發(fā),打算和她較量一番的茵陳,此刻是一句話都言不出! 自己能說些什么?又沒蘇鯪鯉的記憶,也找不出可以牽制她的話柄!即便說了,瞧她這樣子,也不似能和自己吵起來。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不過也好,經(jīng)歷了這樣一天,信息量這么大,情感來的這么突然,茵陳只感覺心累燒腦。她亟待要把今天發(fā)生的事認(rèn)真地歸個類,存?zhèn)€檔,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考慮! “隨便吧!”茵陳丟下一句,故作輕松地羅衫一攏,款款地朝著廳堂后門走去。 周氏目光溫慈地望著她,一直到她消失在通往后院的長廊里。然就在那一剎,一抹森寒在周氏的眼底劃過。 茵陳回到房中,木藍(lán)在她耳邊不停地訴述著她今天在府中經(jīng)歷的事。她是怎么瞞夫人 ,玉竹是怎么闖進來,夫人怎么罰她跪在廳堂,又是如何訓(xùn)斥她……絮絮不休。茵陳覺得她像個老式的收音機,聲音刺耳且不清晰,一個頻率一個節(jié)奏,洗腦似得循環(huán)著,念叨得自己一陣陣的心煩意亂。 “木藍(lán),你也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茵陳拖著疲憊的聲音對木藍(lán)言道。 “小姐,這東西還沒吃呢!” “我會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