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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晃去了瀾滄閣。 事實(shí)證明,小孩兒確實(shí)安安靜靜的,半點(diǎn)都不吵人。 蓋因小孩兒還沒啟蒙,并不識字,息扶黎讓伏虎搬了小案幾放一邊,又丟了紙筆給小孩兒,便任她自個玩耍。 一上午時間過去,整間書房,除卻息扶黎刷刷下筆的聲音,便再無旁的任何動靜。 小姑娘腦袋擱案幾上晃著,雙手趴著邊沿,瞅著面容昳麗的少年半晌,隨后rourou的小指頭蘸了點(diǎn)殷紅朱砂,試探的在白紙上印了幾下。 當(dāng)即雪白的紙上印出幾點(diǎn)朱紅色,像大雪天里,淘氣的貓兒踩出的梅花腳印,歪歪扭扭,不甚成形,但勝在童趣。 小姑娘眸子一亮,似乎找到了好玩的,學(xué)著少年的模樣,端正背脊,拿小手染墨在紙上印畫著玩。 臨近晌午時分,伏虎進(jìn)來看了玩的不亦樂乎的小姑娘一眼,隨后在息扶黎面前耳語幾句。 息扶黎頓筆,瞥了瞥小姑娘,揮袖悄然出了書房。 “酥酥的奶娘?”息扶黎踏出書房,低聲問。 伏虎點(diǎn)頭:“帶著幾大箱子物什,還有幾個婢女,說是姜小姑娘的東西和用慣了的婢女?!?/br> 息扶黎冷笑:“姜玉玨這是不死心,想往本世子這邊塞人哪?!?/br> 伏虎踟躕道:“世子,這世家貴女的規(guī)矩頗多,小的以為就一奶娘和婢女,讓他們進(jìn)府照顧姜小姑娘也更為細(xì)心周到一些?!?/br> 息扶黎看著他,目色幽深,面無表情。 伏虎心頭一凜,連忙低頭。 “伏虎,你記住了,”少年幽幽開口,聲音明朗疏亮,自有一種冰泉擊石的少年清越之感,但其中夾雜的深沉卻讓人心驚,“在姜酥酥沒對本世子生出依戀之前,姜家的任何人都不能出現(xiàn)在她面前?!?/br> 少年太知道,唯有在安危和陌生環(huán)境里生出的依戀,才最是深厚。 伏虎背脊?jié)B出冷汗,雖不知少年到底想干什么,但他卻不能有半點(diǎn)好奇:“喏,屬下這就去將人趕走?!?/br> 少年點(diǎn)頭:“酥酥的物什可以留下,讓那奶娘寫下酥酥的習(xí)慣和喜好,以后就撥雀鳥過去伺候?!?/br> 伏虎應(yīng)聲,低著頭倉皇退下。 息扶黎又在阼階上站了會,清風(fēng)拂面,鴉發(fā)飄忽,讓他那張臉上帶出些詭異莫測的深邃暗影來。 他回身進(jìn)書房,甫一踏進(jìn)門,就見自個的書案邊,正站著個墊著腳尖去夠他毫筆的矮小姑娘。 那書案有些高,小姑娘撅著小屁股好不容易爬上羅圈椅,可仍是夠不著,她遂站椅子上,爬到書案,夠著手去拿息扶黎剛才用過的朱砂毫筆。 稚童天生就好奇心重,特別是對身邊大人用過的物什更是好奇,偷摸穿大人的鞋,偷摸用母親的脂粉,偷摸喝父親的酒之類的。 姜酥酥小姑娘起先就對息扶黎手里的毫筆起了心思,這會趁人不在,她就摸上來了。 息扶黎鳳眸微瞇,惡劣的故意輕咳一聲走進(jìn)來。 小姑娘才剛剛抓住毫筆,心頭一慌,一手按在硯臺里,沾了一手一袖子的黑墨水。 她還將手里的毫筆背在身后,遮遮掩掩,渾然不知筆尖上的朱砂已經(jīng)將她小裙子給染上色了。 “大黎黎……”小姑娘心虛至極,小小的,細(xì)細(xì)的,甜膩膩的喊了一聲。 息扶黎揚(yáng)眉,念起心頭那不可告人的目的,遂柔和下目光問:“想學(xué)握筆寫字?” 小姑娘黑眸晶亮,雖然那張rou嘟嘟的臉上還是沒有笑意,但能讓人感覺到她的開心,“酥酥可以嗎?” 息扶黎點(diǎn)頭,他坐回圈椅里,先是把小姑娘手里的朱砂筆扔一邊,又是摸帕子給她擦小手。 “我不是說過么,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答應(yīng)你?!鄙倌耆绱说?。 殊不知,這句無心之言擱小姑娘心里,一擱就是很多年。 小姑娘見少年并不生氣,便大聲道:“酥酥想學(xué)畫畫,酥酥要畫大黎黎?!?/br> 她說著,借著少年的手滑下書案,蹬蹬跑到自個那張小案幾面前,扯了一張紙就又跑回來。 小姑娘仰起頭,面容期待的將手里的白紙遞給少年:“看,這是剛才酥酥畫的。” 息扶黎接過一看,只見雪白的紙張上,或黑或紅一團(tuán)團(tuán)的墨跡糅雜在一塊,將整張紙染的來臟兮兮的。 小姑娘渾然不覺,她擠進(jìn)少年懷里,哼哧哼哧爬上他大腿上坐好,還黑乎乎的小手指頭指著其中一塊大墨跡說:“這是大黎黎?!?/br> 跟著,她又指著另一塊小些的墨跡道:“這是酥酥?!?/br> 少年嘴角抽了抽,這叫畫? 他哂笑一聲,不屑的道:“別把你畫的狗屎當(dāng)成本世子?!?/br> 宛如晴天霹靂,小姑娘辛苦半天,好不容易畫了最好的一副畫,沒得到贊揚(yáng)鼓勵不說,竟得了個這樣的評價。 小姑娘氣鼓著小臉,紅著眼圈,一把搶回自個的畫,奶音倔強(qiáng)的道:“大黎黎就是狗狗臭屎屎!” 作者有話要說: 盤絲:隨意立fg總是要被打臉的...... 第012章 羞死了 姜家博雅堂書房里,姜程遠(yuǎn)皺著眉頭,捻著胡須,表情驚疑不定。 “所以,端王世子究竟想做甚?”姜程遠(yuǎn)思量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姜阮要不回來,差去照顧小姑娘的奶娘和婢女也被趕了,還在明知道姜阮身份的情況下,留奴隸書契,這些種種著實(shí)讓人想不通。 姜玉玨面無表情,他坐在姜程遠(yuǎn)對面,背脊筆挺,手?jǐn)R膝蓋袍裾上,端莊又君子。 “父親,不管端王世子想做什么,我們都不能任由酥酥留在端王府?!苯瘾k斬釘截鐵的道。 姜程遠(yuǎn)點(diǎn)頭:“自然是的,酥酥是姜家女兒,哪有莫名其妙住在別人家的道理?!?/br> 聽聞這話,姜玉玨松了口氣:“父親,端王世子向來跋扈恣意,最是任性妄為,不是紈绔子弟勝似紈绔子弟,兒子以為他對酥酥約莫只是一時新鮮,等過些時日,兒子再上門要人?!?/br> 話是這樣說,但姜程遠(yuǎn)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他搖頭沉吟道:“玉玨,你要明白,親王世子,往后要繼任爵位,勛貴之后,再是跋扈任性,那也是心明如鏡的,不然何以親王之中,唯有端王府榮耀到今天?” 當(dāng)今天子,多年之前繼任大統(tǒng)之時,也是好一番的腥風(fēng)血雨,就是二十年前,京城的皇族親王,那都還有三五人,可如今,還留存的不過就端王府一家。 這其中端倪,不足為外人道矣。 姜程遠(yuǎn)背著手來回走了兩圈:“端王世子若是還不放人,不然為父還是去見一見端王,實(shí)在不行,參到陛下面前,為父也是在所不惜?!?/br> 聞言,姜玉玨搖頭:“父親不可,酥酥被賣到黑市的事,明非脫不了干系,此事鬧開,頭一個要問責(zé)的人就是明非?!?/br>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