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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受了三年的孝,耽擱至今。本定于今年成禮,已經(jīng)籌備許久了,但……” 她眨一下眼睛,含糊莫名:“那位……說不娶了?!?/br> 林淡秾:“啊……什么時候的事情?” “現(xiàn)在還只是小道消息,”孫奵快速說道:“但,這事情已經(jīng)壓不住了。就在花朝節(jié)前面不久,皇帝直接下給尚書省。禮部都瘋了,從未有皇帝退聘這種事情,無例可循?!?/br> “上官氏的家主也已經(jīng)來了京畿,不知道最后結(jié)果會如何?!闭f到這里,孫奵已難以抑制自己語氣里的激動之情,但她終究自持,頓了一下,悄悄地、小聲地囑咐道:“秾秾,我也是從別人那聽過來的。相信你才告訴你的,你可千萬別說出去。” “……”林淡秾點(diǎn)點(diǎn)頭。 孫奵放下心來,繼續(xù)說:“上官文怡本來是預(yù)定的皇后,雖然還未大婚。文萱郡主和她一直交好,每年生辰都會過來的。這次出了這樣的事情,有門道的人估計(jì)都知道了。哎……” 林淡秾眨一下眼,不能四顧張望,但心里已經(jīng)有了底:所以,這在座的基本上都是有門道的人了咯…… 孫奵無不同情地說道:“可惜了,我見過上官文怡,才情容貌皆是上上選。也不知道何故,要遭遇到這樣的事情?!?/br> 林淡秾笑,問:“不知今上姓名?” 孫奵奇怪瞧她一眼,小聲告訴她:“不可直呼,只,中流自在行?!?/br> 中流自在行, 好一個中流自在行! 林淡秾笑笑笑笑笑笑笑笑,心里卻,怒海起浪勢卷昆侖。 真是好一個中流自在行啊! 第18章 “……秾秾,你怎么了?”孫奵古怪地瞧她。 林淡秾回過神來,下意識說道:“沒什么……” 孫奵盯她一會,側(cè)過身去,鬧脾氣:“……你要是不肯告訴我就直說了,干嘛這樣敷衍我!” “……”林淡秾嘆息一聲,轉(zhuǎn)到孫奵面前,哄她:“阿美,你別惱。因著這事實(shí)在不好說,所以才不想讓你知道。” ——孫奵,小字阿美。 “好吧?!睂O奵欲言又止望她一會兒,見林淡秾實(shí)在不想透露,只能遺憾地道:“不過,如果哪天可以說了,你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 林淡秾被逗笑:“好,應(yīng)你!” 孫奵也笑,卻很快斂起,輕聲提醒道:“文萱郡主到了?!?/br> 只見來人銀粉敷面,發(fā)間是黃釵紅石,衣裳乃金絲走朱。纖白明媚,未語先笑,正是今日壽星,文萱郡主。 她一來眾人便都圍了過去,祝她生辰之喜,賀她“千秋無限期”。林淡秾與孫奵也跟了過去一塊說了些祝語。文萱郡主又羞又惱:“我的天哪,求求你們快別說了。我可不要在聽這些了,年年都是這些話?!?/br> 她忍不住又發(fā)笑:“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愛過生辰,我就是喜歡辦宴會!花朝節(jié)要辦,生辰也要辦,再過幾天估計(jì)還要辦!哎呀,不知道過幾天還有什么好日子?” 文萱郡主說完,還故作深思,眼見全場都被她逗樂了,她繃了一會也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就這樣了啦?!彼Z帶笑意,目光逡巡一番,落到了林冉華和林淡秾身上。 ——“是了,今天還拉了兩個新朋友,我在花朝節(jié)上遇到的?!?/br> 林冉華也站在一邊,文萱郡主走過去,拉她的手:“林家的女兒,林冉華。”見眾人目光都聚了過來林冉華面色不變,露出一個極妥帖的笑容,不顯驕矜亦不露惶恐。 文萱郡主又指林淡秾:“她meimei,林淡秾?!?/br> 林淡秾垂首,靦腆一笑。 “冉華的詩詞寫得很有靈性,我前幾天花朝節(jié)的時候和她一塊游玩的時候,聽她說月季,便去看月季;聽她贊牡丹,便去看牡丹;聽她說桃花,又去看桃花。”文萱郡主掩唇笑道:“到最后,就去賞她的詩詞了。” 眾人皆笑,卻也不免高看林冉華幾分。能單以文才得文萱郡主青眼的人,少之又少。再見林冉華纖纖女流,心道:果然人不可貌相。 文萱郡主又說林淡秾:“這位林二小姐,也是奇思妙想,頗有見地?!?/br> 林淡秾仍是羞澀,不勝水蓮花的嬌羞。她做慣了這表情,也深知,這表情做出來便能少了很多事情。因?yàn)?,沒有誰喜歡和一個一直在羞澀、半句話也接不上的人對話。而林淡秾,也不怎么喜歡和這邊的人對話。不過后來遇到了貪貧,對方是世外之人;幾年后又遇到了孫奵,她可不管林淡秾嬌羞不嬌羞,總之就是要和你講話、要和你交朋友。 林淡秾被她折騰的沒法子——她本也不是個不喜歡說話的人——很快便從了,當(dāng)然心里還是有些變扭的。不過,說句實(shí)話,與孫奵交好后她自己也感覺到自己的心情好多了。要知道,人終究是群居的動物。而今人古人,說到底,都是人。 文萱郡主似乎也不在意,只提了一句,便繼續(xù)去說林冉華的詩詞了。孫奵也湊熱鬧過去聽了一耳朵,不禁神思飛往。 ——好妙的比喻,好妙的構(gòu)詞。 倒是林淡秾與之同住一個屋檐下,對林冉華的文采她再清楚不過了。饒是她已際會過唐詩宋詞,也不禁拜服這位不滿雙十的少女。有些東西當(dāng)真是天賦之,半點(diǎn)求不來。 她見人越來越多,便自覺退了出來,靜靜立在一邊,遙看著。 而林冉華被這么包圍著、追問著,舉止儀態(tài)卻未有絲毫錯亂,所問所答皆言有要物。即便遇上真的不懂的,也能虛心請教探討。 林淡秾又開始走神,直到一人說話,是個男聲:“林二姑娘,你在想什么?” ——是魏瑯。 她見禮問好,大有空間。對方守距,離她三尺多遠(yuǎn)。 “我在發(fā)呆,”她有些羞怯:“我在家里多受jiejie教導(dǎo),今日人多,又多在討論些我不懂的。我不好打擾,便來外面發(fā)發(fā)神?!?/br> 魏瑯笑道:“林二姑娘可以多去聽聽,詩這種東西多聽多寫,自然會通達(dá)些?!?/br> 林淡秾:“受教了?!?/br> 魏瑯見場面熱烈,尤其自己的姑姑眼中神采大放、興致極高,連他來了都沒注意到,也不禁失笑:“哎,姑姑果然還是這樣?!?/br> “……”林淡秾曉得他是自言自語,但還是努力回了個羞澀的笑。 魏瑯轉(zhuǎn)頭看她:“林二姑娘,等她們弄完,還煩請你告知一聲:壽桃和長壽面已經(jīng)備好了,讓她們快來吃吧。” 林淡秾頷首,目送對方離去后,收回視線,卻不知道要往哪里看。直到有一人上前,向她傳了個消息:“林二姑娘,我家主人有請。” 是個男子,背卻拱起,這是再謙卑不過的姿態(tài)了。 林淡秾一愣,看了一眼文萱郡主那里:“可是……額,你家主人是誰?” 對方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