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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于無。 待蕭如初坐下,那貨郎便笑瞇瞇地道:“這位小姐,可要買些香燭?” 玉露答道:“不必了, 咱們都有帶?!?/br> 蕭如初卻掃了一眼他的貨攤兒,除了香火蠟燭以外,旁邊還擺了不少小玩意,像配囊墜子什么的,她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個扇墜兒,問道:“這個怎么賣的?” 那貨郎見了,面上立刻泛起喜意,連忙把她指的那個取過來,遞給蕭如初,道:“這個是年年有余,只要十五文,小姐瞧瞧?” 蕭如初拿在手里看了看,那是一只小金魚,圓鼓鼓的,一雙眼睛活靈活現(xiàn),約莫只有大拇指大小,下面打著嫣紅的絡(luò)子,玉露見了,微微皺起眉來,湊到蕭如初耳邊咕嘰道:“這絡(luò)子打得也太難看了些,怎么跟狗兒啃過似的?” 那絡(luò)子確實不大好看,蕭如初撥弄了一下,那貨郎見了,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這是我娘子打的,她從前沒做過這個,倘若小姐有意,給八文錢也使得?!?/br> 蕭如初笑了笑,只是道:“這魚雕得好看?!?/br> 那貨郎便笑呵呵道:“這是桃核雕的,可以去兇辟邪,小姐若是帶著,保管順順利利的。” 聽了這話,蕭如初笑了一下,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三人又歇了片刻,聽得山上突然傳來了鐘聲,離得并不算遠(yuǎn),聲聲渾厚,悠遠(yuǎn)而肅穆,伴隨著隱約的梵唱,回蕩在山間,一共一百零八聲,余音不絕。 待終于到了寺廟山門前,蕭如初只覺得腳步沉重得幾乎要抬不起來,身后的玉露吐了一口氣,道:“終于到了?!?/br> 山門上刻著大悲寺三個字,黑底金色的字在清晨的陽光中顯得極其肅穆莊嚴(yán),香火特有的氣味從門內(nèi)飄出來,蕭如初帶著玉綴兩人進(jìn)去,方一抬頭,便見著前面的一個巨大的香爐,香爐后有兩層臺階上去,便是正殿了,門口有香客來往,裊裊青煙傳出來。 那香煙氣息熏得人頭腦都有些發(fā)暈,更不必說嗅覺向來靈敏的蕭如初了,她站了一會,實在沒忍住,小小打了一個噴嚏。 玉露咋舌道:“好多人啊?!?/br> 玉綴見蕭如初略有不適,連忙道:“小姐,我們趕緊上香罷?!?/br> 蕭如初點(diǎn)點(diǎn)頭,三人一道進(jìn)了大殿,只見正中一尊金身佛像,足有一丈來高,佛像下擺放了七八個蒲團(tuán),蕭如初拜過之后,又點(diǎn)了香,起身之后,目光落在那蒲團(tuán)前的簽筒上。 旁邊的一位年輕僧人見了,便道:“施主可要抽一簽?” 蕭如初好奇道:“這簽是怎么個用法?” 那僧人笑了,眉目和善道:“倘若施主心中有牽掛的人或者事,便可以抽一簽,算上一算。” 聽罷這話,蕭如初搖搖頭,道:“多謝大師,不過我沒有。” 那僧人聽了,也不多說,只是誦了一聲佛號,目送著三人一同離開了正殿。 蕭如初把帶來的香燭都投進(jìn)了正殿門口的那個巨大的香爐中,看著那暗紅的火星一點(diǎn)一點(diǎn)蠶食著包著香燭的黃紙,帶著香氣的青煙便緩緩騰升起來,有些嗆鼻。 玉露左右看了看,道:“小姐,我們找個人少的地方坐一坐,休息一番再下山去。” 前殿香客多,往后面過去一點(diǎn),約莫是到了側(cè)殿,人便少了,側(cè)殿旁邊種著一株巨大的菩提樹,樹下有一方石凳,蕭如初在石凳上坐下,道:“你們倆難得出來一次,不如自己去轉(zhuǎn)轉(zhuǎn)吧,我在這里歇一歇就好?!?/br> 玉露面上先是驚喜,爾后又遲疑道:“我們都走了,小姐一個人不會有事罷?” 蕭如初笑道:“這里是寺廟,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你們轉(zhuǎn)完回來之后,我們就下山去了,下次再想來,就得等一個月之后了?!?/br> 聽罷這話,就連玉綴也不免有些意動,蕭如初又勸了幾句,兩人便去了。 蕭如初一個人在樹下坐著,忽覺有什么東西掉下來,落在羅裙上,定睛一看,卻是細(xì)細(xì)的鵝黃色花蕊,她抬頭望了望,這才發(fā)現(xiàn)菩提樹正開了細(xì)碎的花,掩映在墨綠的樹葉間,十分的不起眼。 樹上還掛著許多小木牌,只有兩指來寬,一指長,上面似乎還寫著什么字兒,但是由于隔得太遠(yuǎn),蕭如初看不大真切。 蕭如初捉起那一簇菩提花蕊,放到鼻尖細(xì)細(xì)地嗅著,沒有多少香氣,就仿佛這棵樹一般,普通極了,但是又夾雜著一絲一縷的清新的氣味,像是草木間特有的味道。 就在這時,側(cè)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有條不紊:“今日又多謝大師了。” 老者的聲音響起:“阿彌陀佛,施主客氣了,只是……” 男子聲音中帶著一點(diǎn)笑意:“大師請講?!?/br> 老者似有猶疑:“只是施主難的并不是腿上的傷?!?/br> 空氣中靜默了一瞬,男子笑出了聲,道:“大師多慮了,于在下來說,這腿若是好了,就一切都會好起來?!?/br> 聽罷這話,老者則并不認(rèn)同,堅持道:“老衲近些日子為施主醫(yī)治腿傷,觀施主形色,恐是心中有郁結(jié)之事?!?/br> 男子不大在意地道:“并無此事,大師的恩德,在下必會銘記于心,稍后便讓仆從去前殿捐納香油錢?!?/br> 話說到這里,顯而易見的回避,便是那位老僧人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只得高誦一聲佛號,又問道:“施主下個月還是月初來?” 男子應(yīng)道:“自當(dāng)如此,只怕到時候又要叨擾大師了?!?/br>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br> 男子輕笑道:“那在下便先告辭了?!?/br> “施主慢走?!?/br> 側(cè)殿的大門又吱呀一聲合上了,那人下了臺階,抬頭對上蕭如初的目光,清晨的陽光灑落下來,蕭如初能看到他的面色閃過清楚的驚訝之色。 那人唇邊快速翹起一個笑來:“唐夫人,好巧?!?/br> 蕭如初也沒想到竟會在這里碰見秦流,她愣怔之后,立刻道:“秦公子,實在抱歉,我并非有意聽到你們談話的。” 秦流先是怔了一下,爾后才反應(yīng)過來,笑著道:“無妨,明如大師精通針灸,我每月月初來大悲寺治腿,已經(jīng)有好一陣子了?!?/br> 他說著,便慢慢地將輪椅搖了過來,待到了樹下,才好奇道:“夫人是來上香祈福的?” 蕭如初應(yīng)道:“正是?!?/br> 秦流笑了笑,道:“夫人也信佛么?” 聞言,蕭如初只是笑了一聲,并沒有說信,或者不信,只是道:“或許是有所求罷了。” 秦流微微仰起頭來,笑道:“世人皆有所求?!?/br> 他說完,便有清風(fēng)拂過,只聽得頭頂上有叮叮咚咚的聲音傳來,兩人俱是抬頭一看,卻見那些懸掛在上面的小木塊相互碰撞著,發(fā)出輕微的動靜。 蕭如初問道:“那上面是什么?” 秦流答道:“是祈福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