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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她跟上。 褚香珺只好無奈道:“我不是守城衛(wèi)。” “哦?”那人一拍腦袋,想到了什么,驚詫中又帶幾分揶揄,“你就是三殿下那位‘名聞遐邇’的未婚妻??!青什么郡主,失敬失敬!” 褚香珺也感受到了他語氣里的幾分嬉笑之意,抿了抿唇?jīng)]說話,隨著他要上樓梯,腿剛邁上一格樓梯,就聽見二樓的一側傳來一聲高呵。 “且慢——” 褚香珺頓住身子,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見一位面如冠玉,眸藏星河的俊俏公子端坐在那,身體斜斜地倚著欄桿,漫不經(jīng)心地望著她,神情嘲弄。 她呼吸一窒,心難以抑制地怦然悸動,雖然已是許久不見,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的這位未婚夫婿,大周王朝的三皇子。 “初來乍到就趕著往幽茗樓的二樓奔,實在是不識規(guī)矩、不懂禮數(shù)?!比首討猩⒌馈?/br> 褚香珺確實不知這幽茗樓有什么規(guī)矩,見周圍的人都把目光凝在自己身上,頓時芒刺在背,收回了腳,在青瀝石板地上站定。 三皇子:“呃,一身腥臭氣的盔甲都不換,就沖進來,我隔這么遠都聞到了你身上難聞的血腥味?!?/br> 褚香珺格外愛惜自己的這身青光魚鱗甲,每日都要精心清洗擦拭一番,根本沒有任何異味,就算真的有血腥氣,也是極淺極淺,除非把鼻子貼在上面聞,不然根本什么氣味都聞不出來。 可他此話一出,還是引得周遭明明什么都沒聞到的人都紛紛掩鼻微微后退,還有不少人竊笑著望她。 褚香珺更是如芒在背,坐立不安,她咬緊了牙,不輕不重地道:“我有話要說,懇請三皇子殿下允我上去小敘一二。” “有什么話就在那說吧,上來也不怕熏死我?” 請他不要貿(mào)然退婚這種私事,怎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口呢?她抿著唇,握緊雙手,還是說不出口。 三皇子對她要說的事自然心中有數(shù),只故作不知地嫌棄道:“要是無事,就趕緊離開吧,省得在這難聞又礙眼?!庇忠齺硪魂嚨托?。 “……青戈是前來懇請三皇子莫要退婚。” 她誠懇的言語引來三皇子一陣長笑,他道:“你若能在此自證清白,我自然甘愿收回退婚的言論?!?/br> 她本就清白,可這又叫她如何自證? 三皇子見她沉默,故作大度道:“或者,你原地下跪,向我磕三個響頭,邊磕邊喊‘我不配做一個女人’,我便收回前言,擇日便與你成婚,如何?” 這話驚駭,引得旁人連連驚呼,對褚香珺而言更是晴天霹靂。 她心勝男兒鏗鏘,滿腔炙血,一身傲骨,脊背硬比鐵胄,只跪蒼天、圣君與爹娘,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下跪,何等可笑? 她欲仰天長笑,笑這世道可嘆可氣可笑,但回想起將軍府上一眾孤苦柔弱的老少,都在等著她帶好消息回去,最終只握緊雙拳,渾身顫抖。 “跪是不跪,全憑你誠意否?!比首诱Z氣散漫地添油加醋,一副身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周圍人也全是靜待好戲的戲謔嘴臉。 褚香珺只覺自己的雙耳嗡嗡作響,什么都聽不見了,雙目發(fā)黑,腦子也是黑洞洞的一團亂,一會兒是沙場的震天嘶吼、劍影刀光和四濺熱血,一會兒又是母親和祖母空洞的眼眸和無助的哭喪。 最終,她還是卸了腰上那把甚少離身的長刀,重重地跪下一膝—— “咚!” 繼而又艱難地跪下另一膝—— “咚!” 全場寂靜,都向她投以“熱忱”的目光。 瞧?。《嗪玫恼勝Y,他們回去又可以到處吹噓今日在幽茗樓內(nèi)見識到了怎樣壯觀的一幕! 那個縞素迎敵,血戰(zhàn)沙場的奇才女將,彎下了她剛毅堪比精鐵的脊背,低下了她刀架脖頸也不曾動搖的頭顱—— “咚!” “我不配做一個女人?!?/br> 所有縱使大敵當前她也不動如山的驕傲與頑強—— “咚!” “我不配做一個女人?!?/br> 所有金戈鐵馬下她小心隱藏的紅昭心愿和旖旎幻想—— “咚!” “我不配做一個女人?!?/br> 都在此刻,被踐踏和碾壓進泥土里,隨著一聲一聲的碰撞,消匿于塵埃里,消匿于一雙雙奚弄嗤笑的眼眸里。 三皇子站了起來,鼓起了掌,他微抬下巴,閑閑地掀著眼皮,俯視樓下跪得端正的女子,叫好道:“一諾千金,既然你跪了、喊了,我自然不會違背,你回去吧,擇日我便十里紅妝,娶。你。上。門?!彼蛔忠活D。 十里紅妝,原本讓她遐想無限的字眼,此時已驚不起她內(nèi)心任何波瀾。 她壓低聲音說了句:“謝三皇子殿下。”就站起身來,仍是筆直地挺著脊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十日之后,大周王朝三皇子迎娶將軍府因戰(zhàn)功磊磊而獲封郡主已久、同時也聲名大噪已久的嫡長女,陣仗極大,吸引了全城百姓駐足和投目。 坐在喜轎里的褚香珺舒了口氣,確實是十里紅妝,三皇子沒有失約。 但好景不長,待她被牽引著走進三皇子府邸,就發(fā)現(xiàn)府內(nèi)賓客稀少,幾乎是冷清得門可羅雀。 三皇子一身簡單的便服,就與她在正殿前拜了天地。 褚香珺難堪地僵立著,將軍府來的一眾人也是尷尬得僵在原地。 禮成之后,趙氏匆匆交代了她一定要侍候好夫君,就領著閑雜人等離開了。 三皇子也沒多看她,一句話不說,似乎連嘲諷奚落都懶得,也離去了。 徒留褚香珺帶著兩個陪嫁的丫鬟站在原地,最后還是兩個分配給到她房里的丫鬟帶著她去了她以后要住的屋子,也就是所謂的洞房。 褚香珺什么也不碰,滴水不沾粒米未進,端坐在榻上整整一夜,都沒有等來她的新婚夫君。 第二日才知,她的夫君在同她新婚當日,連納三房小妾,洞房花燭夜,他宿在小妾的屋內(nèi),一龍戲三珠,好不風流快活! 褚香珺呆坐著,一直到正午,才昏昏沉沉要去找三皇子理論,卻在半路上遇到了那三個嘴上說前來請安實則滿心炫耀的美妾,一個個花枝招展楚楚動人,對著她的身形樣貌一番奚落。 沒有那個女子能忍受被嘲笑自己的容貌,褚香珺也不例外,當時就氣得要動手,卻不料這繁瑣的喜服是如此的束手束腳,本來她根本沒把三人放在心上,卻一時大意被她們合力推入水中。 三人都以為她看起來“人高馬大”,定是個會水的,也沒立刻呼救。 褚香珺確實會水,只是這喜服本就繁重,滲透水之后更是沉重得堪比鎧甲,又比鎧甲束縛手腳,更何況正縫春寒料峭的時節(jié),她又已有一日一夜不曾進食,一落入水中就雙腳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