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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歸對顏湘的恨意,她也聽蘇瑞說了。 只是,小姐,你這是何意??? 番外(三) “元jiejie,元jiejie……” 床上的人緊閉著眼,眼淚卻早已落滿整張臉,潔白無瑕的臉龐上滿是愁云,好看的柳眉緊皺著。似乎夢到什么不好的,突然尖叫起來。 蘇末在廚房里煮了盆熱水,打算替顏湘擦擦臉。剛打開房門,便聽見顏湘的尖叫聲。她慌忙放下那盆水,掀開門簾,跨進里屋。一進去便看見躺在床上的顏湘本來藏在被里的手,此刻卻在半空中亂揮動著。 她上前,坐在床側(cè),拉下他的手,顏湘的手反而隨之而攀了上來,用勁抓緊她的手,眼前的視線也隨之轉(zhuǎn)變了。再回過神,她已經(jīng)在床上了,顏湘趴在自己身上,自己被壓下他的身下。他的額頭上沾著細汗,表情十分痛苦,而他的手卻緊緊掐著她的喉嚨,作勢要一鼓作氣掐死她。 “顏湘,你怎么了?”她呼吸很困難,用力想拉下顏湘的手,就在此刻發(fā)現(xiàn),原來顏湘平日里看起來力氣不大,現(xiàn)在夢魘反而力大無窮。一時之間,她也難以掙脫開他的挾制。 “元jiejie,救我,元jiejie……”顏湘的嘴唇蠕動著,聲音雖然小,但躺在他身下的蘇末心神卻大大得震撼了一下,拉扯著他的動作也停頓了下。隨著呼吸的更加難受,她的手掌伸到背后,朝著顏湘白皙的脖頸用力砍了下去。 身上的人軟軟地趴在她身上,她緊緊抱著他,不想動彈。眉頭微挑,抬眼瞧著眼前的男人。 她不得不承認顏湘真是一個大美人,小時候的顏湘已經(jīng)有出水芙蓉之姿,她早已料到他長大后會很美了,只是沒想到會美成這番模樣,連生病了還這般好看,讓她在恨他的同時心底又忍不住要憐惜他。手指禁不住撫上他彎彎的柳眉,小小而泛著蜜色的薄唇。 顏湘,顏湘…… 他有多久沒像剛才那番,喚她“元jiejie”了? 她禁不住想起小時候,顏湘叫著她元jiejie時的樣子,明眸皓齒,笑得天真無邪。母親常說她說話老氣橫秋,做事謹慎有理,比同齡人更懂事更成熟,也感嘆她失去了少年該有的快樂無邪。她這個性格,讓她在同齡人中顯得格格不入,除了偶爾和蘇府小姐蘇瑞談上幾句,倒很少有談得來的朋友。 而顏湘,就是在那個時候,進入了她的視線,從此進入了她的生命中。 顏湘的母親早逝,但是父親卻是個心氣較高的男子,他不允許顏湘有一絲比別人差。顏湘精通四書五經(jīng),琴棋書畫,更是拜了一名師傅隨著那師傅學習醫(yī)術(shù)。少年時的顏湘,靈氣動人,卻愛跟在性子沉悶的她身后,一口一個“元jiejie”般喚她,也不理會她是否應她。她心底羨慕又嫉恨他那樣的好性子,又聰明伶俐,惹人憐愛。跟他熟悉之后,她也慢慢喜歡這個少年。 只是,顏湘的父親突然病逝,那天顏湘正在她家中玩耍,聽聞這個噩耗,不等她說話,便不告而別,匆匆而去。至那次之后,她就沒見到顏湘來找他了。再次見到顏湘,卻是在母親娶小侍的宴席上。那天的顏湘真是很好看,比平時更添了抹嫵媚。 她愣愣地看著他穿著一襲礙眼的紅衣,目不斜視,從她身旁走過,卻第一次沒出聲喚她元jiejie,臉上多了一絲哀怨。 她跑去問母親,母親卻是告訴她,這是不讓顏湘被娘家人欺負唯一的法子。 唯一的法子就是娶顏湘為母親的第四房小侍? 她抬頭望了母親很久。母親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而顏湘他只有十二歲,兩人之間可是差了幾輪的歲月啊。她知道自己未足年紀,尚未能娶夫,救不了顏湘。但是,她真的不希望母親娶他,這是對顏湘的不公平啊。 她第一次對母親發(fā)火,將書房的東西砸個稀巴爛。母親只是站在旁邊看著,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她不說話,瞪視著母親。母親淡淡地看著她,卻沒出聲指責她。 她推開書房的門,狼狽不堪地跑去新房。門外的人紛紛上前阻撓她,說她不能這樣闖進四夫侍的房間。她的手指顫抖了下,一把推開貼著大紅色喜字的房門。 四夫侍?他才不是你們的四夫侍。 她雙腿直大顫,仍一步一個腳印,邁向屋里,向著坐在床頭,蓋著大紅頭巾的人走去。她站在他面前,面無表情,默默地站著。直到那人用纖長的玉指,掀開自己頭上的頭巾,眸子里含著淚水,直直地瞅著她。 “顏湘,你真的愿意嫁給我母親么?真的想成為我母親的四夫侍,成為我的小爹爹,讓我恭敬地奉你一聲父親么?你真的……愿意么?”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眼眸凝視著對面的人。 對面的人沒說話,卻輕輕地點點頭。 她的眼睛連眨也未眨過,一直盯著他。心底卻仿佛有一把火,將她的心智全燒沒了。 她大步跨上前,抿著嘴,朝著那人兒伸出了手。她只記得顏湘唇齒間的清香,手下觸到的滑嫩。待回過神,在一群人的尖叫聲中,她才恍然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身下,瞪大了眼。 本來穿著紅衣的顏湘此刻衣裳不整,胸前大開,可見一片嫩膚,上面更透著青紫。 她慌亂地用被子遮住顏湘的身子,抱著他,不斷地說對不起。她對上顏湘的眼眸,那眸子倒印著她懊惱心疼至極的模樣。那眸子里沒有責備,更沒有怒意,有的只是同樣的憐惜。 顏湘回抱著她,搖搖頭,沒關(guān)系。你沒有對我做什么,真的。 屋里站滿了人,只等母親發(fā)話。雖然有人說顏湘沒有失身與她,仍可以成婚。只是母親卻是勾著笑,萬般無奈地看著她,然后她聽到的是一句,顏湘是我兒天淵的夫郎。這話,讓她終于可以安心地待在顏湘身邊,保護顏湘。 顏湘小小而軟軟的手被她緊緊握在手里。她承諾他,會等他長大,長大后娶他當自己的夫郎,一生一世一雙人。 只是,她未料到的是,母親離世后,顏湘也在某一天消失得無影無蹤,只余留下滿室的藥粉。他連平日一直放在身邊的藥物都沒帶走,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讓她再也找不到他的人影。 她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