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蒔七輕笑一聲,旋即便去解自己腰上的宮絳。 “夠了!”姬平生聲音中似是蘊(yùn)著些許薄怒,他欺身上前,卻只是抬手幫蒔七理好衣裳。 就在此時,蒔七趁他沒有防備,猛地拉開他的領(lǐng)口。 只見右側(cè)的鎖骨處,赫然是一抹環(huán)狀胎記。 姬平生渾身一僵,就聽見她似笑非笑的開口:“原來公公早就尋到了,只是不肯告訴我。” “莫不是看我不起,亦或是心里早已裝了旁人?”她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jī)會,皮笑rou不笑的樣子格外瘆人。 姬平生下意識的蹙了蹙眉,可話到嘴邊,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這些日子她陸陸續(xù)續(xù)的做了很多個夢,每回夢醒之后,她都記不太清夢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可是她心底卻有一股直覺,那就是這些夢,和他有關(guān)。 更何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認(rèn)了姬平生就是他。 戒指在她剛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快紅了,其中和他一定脫不了關(guān)系。 蒔七氣極反笑,她的記憶不全,可他分明是知道很多內(nèi)情的,卻不敢和她道明,他究竟是在怕什么? “你之前就見過我是不是?”蒔七目光直視著他,步步緊逼,“不對,我和你絕非相識這么簡單,你為什么要瞞著我?中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你明明畏水,為何要像皇帝主動請纓出海抓我?其實你早知道鮫人早已傾族覆滅了是不是,唯剩我一人而已,你怕若是旁人來抓我,會委屈了我,而你舍不得!” 她這一連串的逼問,如一塊巨石壓得姬平生幾乎難以維持面上的冷意。 “你不敢說,你究竟在怕什么呢?”這句話,幾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她雙唇囁嚅,語音顫抖。 姬平生壓在被子下的雙手死死的攥緊,青筋暴起。 在蒔七略帶了幾分懇切的目光中,良久,他松開了手,雙眸低垂,唇齒間溢出一聲輕笑:“蒼央,你癔癥了?!?/br> 蒔七只覺得脊背爬上一縷寒意,她目光定定的看著他,近乎平靜道:“你騙我。” “騙你?我又有何益處?” 姬平生驟然抬起雙眸,眸底微寒,如一場霜降之后,四野寂寥,那冷意,是由內(nèi)擴(kuò)散開來。 “捉你,只是為了交差,這趟差事不好辦,但要是辦好了,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一職已是我的囊中之物。”他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情緒,頓了頓,片刻,忽又抬眸輕嘲睨著蒔七,“你難道忘了?我捉你時,可是下了狠手的?!?/br> 第四百零九章 九千歲(十四) 蒔七的身子緩緩向后靠在床柱上,面色平靜,實則緊握成拳的手,指甲早已直直扎進(jìn)了掌心。 當(dāng)初的場景在腦海中回閃。 是了,姬平生當(dāng)初捉她的時候,確實下了狠手,拋出的船錨直直穿透她的魚尾,汩汩流出的血色染紅了那一小片海面,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淺淡的血腥味。 “蒼央,你我并不相識,你要尋的是也并非是我。”姬平生薄唇輕啟,目光定定的落在床幃上,淡漠道,“如此,你可聽明白了?” 蒔七緩緩站起身,神色平靜,仿佛在說一件極其尋常的事:“明白了?!?/br> 桐書進(jìn)來的時候,蒔七正要出去。 他察覺到屋內(nèi)低沉的氣氛,不禁瞥了蒔七一眼后,便匆匆道:“公公,圣旨到了。” 姬平生蹙了蹙眉,旋即讓桐書伺候他穿衣。 延和帝聽聞姬平生大病告了假,遂特意恩準(zhǔn)他在家養(yǎng)病,放了他三日假,連同圣旨到的,還有不少補(bǔ)品。 傳旨的太監(jiān)宣完旨后,便一臉賠笑道:“公公,圣上要奴才把鮫人這月的淚珠也帶回去?!?/br> 姬平生微微頷首,轉(zhuǎn)身命桐書去取。 蒔七不由蹙了蹙眉,她這月根本沒有管過這件事,不對,也不能說沒有管過,她至少預(yù)定了那只河蚌產(chǎn)的珠子,但是那河蚌還沒有給她。 桐書去了片刻,回來后便捧著一只木匣遞給宣旨太監(jiān)。 宣旨太監(jiān)又向姬平生點頭哈腰,這才捧著木匣離開了。 蒔七淡淡掃了姬平生一聲,勾唇溢出一絲譏諷,轉(zhuǎn)身離開了他的院子。 倘若是從前,她必會一走了之。 可現(xiàn)在,她明知道姬平生就是她要找的人,走是走不掉了。 姬平生抱恙這兩日,登門拜訪呈孝敬的人絡(luò)繹不絕。 合歡瞧著蒔七興致不高的樣子,便提議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大大周對女子的約束并沒有那么嚴(yán),所以蒔七在街上,看到不少出門的女子。 桐書靠近姬平生,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什么。 姬平生淡淡道:“隨著她去吧,讓人暗中護(hù)著些,仔細(xì)別出事了。” 桐書低低答應(yīng)一聲,便轉(zhuǎn)身出去了。 合歡年歲還小,一上街就興致高漲,倒是蒔七,看什么都不覺新鮮。 “姑娘,前頭有賣藝的呢!”合歡蹦蹦跳跳的跑到蒔七,面前臉上滿是欣喜的笑意。 賣藝?也不過是些胸口碎大石這些,蒔七興致怏怏的答應(yīng)一聲,合歡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姑娘,我想去看?!?/br> 合歡的眼睛里盛滿了渴望,蒔七輕嘆了口氣:“去瞧瞧?!?/br> 不遠(yuǎn)處的酒館二樓,臨窗而立兩個風(fēng)度翩翩的男子,一個一襲青衫,一個身著白色衣裳。 青衫男子笑盈盈的看著遠(yuǎn)去的身影,不由一把將扇骨拍在手心:“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br> 白衣男子手執(zhí)酒樽,低眸輕笑一聲。 “鮫人氣傲,怕是看不上你。” 青衫男子含笑搖搖頭:“非也非也,她現(xiàn)在早已不比當(dāng)年?!?/br> “不上去搭訕,仔細(xì)她跑了?!卑滓履凶虞p笑道。 青衫男子立刻拽起白衣男子的衣袖:“走吧,一同去。” 蒔七興致怏怏的看著眼前胸口碎大石的人,思緒早已飄到了別的地方了。 “這位姑娘?!?/br> 身后傳來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蒔七回眸,便看見兩個男子站在她的身后。 “有事?”蒔七冷淡道。 “我是無常公子,他是海公子?!鼻嗌滥凶訐u著扇子,笑意盈盈的看著蒔七,似乎在等她的反應(yīng)。 蒔七淡淡掃了他一眼,繼而又收回了視線。 青衫男子面上有些尷尬,用扇骨拍了拍蒔七的肩:“姑娘,你可認(rèn)得這個?” 蒔七再次回眸,只見他手中舉著一顆光澤流動的珍珠。 一旁的海公子笑了笑道:“姑娘莫怪,是無常唐突了,無常只是想知道姑娘的芳名?!?/br> 蒔七輕笑一聲:“恕我直言,你這搭訕的法子已經(jīng)不是唐突二字可以形容的了?!?/br> 她這句話說得無常公子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抱……歉。”無常公子囁嚅著雙唇,小聲道。 倒是一旁的海公子登時就冷了臉,似笑非笑道:“窈窕淑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