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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多少? 宋大老爺想到自己要抓了侄女送牢里,臉又熱了起來。 初寧那頭也認(rèn)出人來了,聽到他的話心中更是激動,緊緊握住了汐楠的手,眼中亮起的光把整個(gè)人都襯得精神不少。 徐硯見宋大老爺滿臉遲疑,也不管他,而是直接走向殷殷看著自己的宋初寧。 他和宋二老爺宋霖常來往,興趣相投,是聞音知雅的知己,有幸成為忘年之交。他是見過宋初寧的。 此時(shí)只到他胸口高的小姑娘粉面桃腮,比先前見她的時(shí)候出落得更加精致可人。她紅著眼,剛才要保住婢女的凜然氣勢已經(jīng)不見了,杏眸蒙著霧氣,期盼又忐忑地看著他。 像只被人丟棄了,想要人再憐愛的小奶狗,那樣的神色,心腸再硬的人看了都會軟化。她剛剛肯定很害怕,只是在強(qiáng)撐著色厲內(nèi)荏的,他也沒想到偏她有個(gè)狼心狗肺的大伯父,若他再來晚一些...... 徐硯自責(zé)自己耽擱了時(shí)間,他深邃的雙眸慢慢變得柔和,讓人覺得隔閡的距離感瞬間消失了。他蹲下身,輕輕去握了她的手:“卿卿,還得我嗎,徐三叔,我們以前見過的。你還請我吃了千層糕?!?/br> 卿卿,宋初寧的小名兒,只有爹娘才這樣親密喊她。如今從徐硯嘴里喊出來,溫柔又對她充滿憐愛,就如同她爹爹一樣,讓人無端就覺得安心。宋初寧哪能沒有觸動,大大的杏眸瞬間蒙了層霧氣。 爹爹是讓她在這里等他的吧。 徐硯見小姑娘淚眼朦朧的樣子,眉心狠狠一跳。 這是要哭的前奏嗎? 要是小姑娘真哭了,他要怎么辦。他是見過她幾回,但是比這個(gè)時(shí)候還小,他身上又沒有帶哄小女孩兒的糕點(diǎn)糖果的。 即便是面對皇帝太子的時(shí)候,他也沒有這樣緊張過。 他繃著臉,想,難道要去抱抱她? 就當(dāng)他手無措的時(shí)候,初寧卻是展顏一笑,甜甜地喊他:“徐三叔。” 聲音柔糯得像他在上元節(jié)時(shí)吃的湯圓。 焦頭爛額想怎么哄人的徐硯就愣住了,原來她沒有要哭啊。 第3章 徐家也有和宋初寧差不多年歲的女孩兒,是徐硯的侄女。他幾乎都不和她們說話,不過是遇到了就聽她們問個(gè)安,喊聲三叔父,那聲三叔父也從來不像宋初寧這種調(diào)調(diào)。 軟軟糯糯的,像是能纏繞到人心尖上去。 徐硯望著小姑娘的笑臉愣了會。 陽光斜斜照下來,落在他肩頭上,落在宋初寧的小臉上,她水霧未散的杏眸就在陽光下瀲滟生輝。 徐硯盯著她的眼晴看,取出帕子伸手去幫她輕輕按了按。 “隨徐三叔回家好嗎?” 宋初寧眼前先是一黑,很又就亮了,清晰地看到他清俊面容,溫潤柔情皆在眉梢。她忙不迭地點(diǎn)頭,那樣子仿佛她應(yīng)得慢一些,他就會反悔似的。 徐硯就緩緩地笑,收回帕子,片刻后去牽了她的手,把伸手前的猶豫隱藏得極好。 不過小姑娘指骨太纖細(xì)了,他都怕用力一些就得捏碎,真是像樽白瓷娃娃。家里的侄女們好像要胖一些? 掌心的小手卻是十分用力去握住他。 他詫異,低頭看到她靦腆朝自己又是一笑,細(xì)白臉頰梨渦淺淺。 他心間微動,莫名松了口氣,握著她的僵硬姿勢也變得自然。 “徐三爺,初寧她......” 宋大老爺可一點(diǎn)也不輕松,心里七上八下的,這徐三爺是什么意思。 是要包庇罪臣的家眷嗎? 他不怕陛下責(zé)怪?這恐怕不是他有個(gè)位例九卿的兄長就能頂住的事。 徐硯聞聲這才想起,這里還有個(gè)宋大老爺,淡淡笑著說:“既得宋兄所托,初寧以后就由在下照看,正好不麻煩宋大人了?!?/br> 什么叫不麻煩他了。宋大老爺被他言語里的譏諷噎得滿臉通紅,他果然什么都聽到了。 宋大老爺嘴唇動了動,但到底沒和他辯駁,跟啞了的炮仗一樣,站在邊上沉默。 徐硯哪里不明白沉默的意思,這是要順勢置身度外,不再過問宋初寧的事了。在所有人眼里,宋初寧的父親是犯了重罪,一個(gè)罪臣之女,誰敢靠近。 他看著宋大老爺?shù)哪抗饩投嗔溯p視,赤|裸裸的嘲諷。 徐硯就收回視線,吩咐還在發(fā)征的汐楠:“你是初寧身邊伺候的?跟我一同走吧。”再沒看在場的宋家什么人,牽著小姑娘往外走。邊走還邊吩咐身邊的壯漢:“齊圳,一會叫他們過來把四姑娘的東西搬回府?!?/br> 宋大老爺見他一點(diǎn)面子也不給,把這里當(dāng)做自家似的,來去自由,臉色更加難看。喊他一聲徐三爺,不過是抬舉他,居然如此目中無人! ——徐硯這人果然如外邊說的一樣自傲。 初寧在走出院門前回頭,遙遙朝宋珉清投去感激的目光,宋珉清高興地朝她揮著小短手。 結(jié)果下刻就被父親狠狠瞪了一眼,知道自己逃不得一頓罵,可一想到四jiejie沒被送牢里,又抬頭挺胸梗著脖子和父親對視。 宋大老爺險(xiǎn)些沒把氣吐血,老臉也再度火辣辣的,狠狠瞪他,小兔崽子要翻天了! 徐硯是坐馬車過來的,看著嬌嬌小小的宋初寧站在馬凳上艱難抬腳邁步,他才想起來應(yīng)該要她扶一下。汐楠卻先一步去扶住小主子,然后再恭敬退到一邊。 徐硯伸出去的手就收了回來負(fù)在身后沉默,他是真不清楚要怎么和這種半大的小姑娘相處,看來以后要多注意。 等他上了車,汐楠很自覺地坐到車轅,馬車徐徐駛離。 初寧坐在馬車?yán)?,十分安靜,雙手規(guī)矩放在膝蓋上,端莊乖巧。 徐硯想到她剛才汗津津的手心,知道她在緊張,遂笑著和她說話:“初寧以后在徐家,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樣,家里也有幾個(gè)和你年紀(jì)差不多的jiejie?!?/br> “徐三叔,你把我送去我爹爹那里吧,我不能給您添麻煩?!?/br> 初寧軟軟地聲音響起,還是深吸一口氣才開的口,仿佛是在給自己鼓勁。徐硯怔住,旋即有些哭笑不得:“初寧,你怎么會給徐三叔添麻煩呢,以后這種話可不能再說了。你安心呆在徐家,外頭的事自有三叔。” “可是.......”初寧抬著頭,欲言又止,滿臉躊躇。 她現(xiàn)在是罪臣之女,她爹爹也還在牢里....... “沒有什么可是,我既然應(yīng)下你爹爹會護(hù)著你,就一定會護(hù)你安然。你爹爹的事,你也不要太擔(dān)心,太子和首輔那里都在為你爹爹求情,興許不能再當(dāng)官了,可性命應(yīng)該是保下來了?!?/br> 宋初寧不知道父親究竟是犯了什么大罪,最擔(dān)心莫過于父親的安危,聽到性命無憂,自然是高興的。 她歡喜地問:“那我爹爹是能從牢里出來了嗎?” 徐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