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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響起了鞭炮聲,初寧心頭一驚,喜娘已經(jīng)高興地進來說是新郎來迎親了。 初寧就被人扶著往外走,是要去拜別父親。 在滿堂的賓客中,初寧見到了父親,站在廳堂的廊下,遙搖看著自己。記憶里父親明亮的眼眸不知何時已變得有些渾濁,似乎蒙了層霧,里面是對自己的不舍,可父親還是朝她笑。 初寧跪倒在他跟前,死死咬著唇向他磕了頭。 宋霖把她扶起來,眼眶微紅,抬手幫她理了理鳳冠上的珍珠流蘇:“卿卿只要記住,你只是嫁人了,你永遠都是爹爹的女兒,一切都有爹爹在你身后?!?/br> 初寧眼淚奪眶而出,喜娘忙拿帕子給她沾了沾,然后示意宋霖該蓋紅蓋頭了。 外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在徐硯身影來到院門外的時候,宋霖閉了閉眼,把繡龍鳳呈祥的紅蓋頭輕輕覆在她鳳冠上。女兒的面容徹底被隔擋在這一片喜帕之后,他抬頭看向天邊,紅霞已染著大地,仿佛也在給他女兒慶祝一般。 宋珉清被喜娘推了出來,他現(xiàn)在只跟初寧一樣高,但穩(wěn)穩(wěn)扎了馬步,把四jiejie背起來,一步步朝遠處一襲朱紅官袍的青年走去。 初寧被蒙著臉,什么也看不見,眼淚落在弟弟背上,直至被背進花轎,她耳邊又是熱鬧的喜樂聲。 她知道自己要出門了,動了動身子,強忍住想要回頭看的舉動,其實她回頭也什么都看不見。 “卿卿,我就在外頭,你不要害怕。” 徐硯的聲音隔著轎子傳進來,好像喧鬧的聲音都小了許多,她心中微微一動,很奇怪的又漸漸感到安心。 到后面,初寧好像就是在恍惚中度過的,耳邊除了歡笑聲和喜樂聲,就只知道自己被溫暖的手一路牽著。 跨火盆,拜堂,等到眼前一亮的時候,她看到朝自己笑得溫柔的徐三叔。 她喃喃喊了聲,徐硯手指輕輕抵在她唇邊,俯身與她說:“不能這么喊了。” “新人要喝合巹酒了!” 喜娘在這里高喊一聲,徐硯坐到她身側(cè),緊接著她手里也被塞了一杯酒。她看到徐硯已經(jīng)喝了半杯,忙也低頭去抿酒,然后再互換了杯子,她余光偷偷掃過去,看到他的唇抿在沾了她口脂的唇印上。 她臉頰莫名發(fā)燙,忙把手里的酒也一飲而盡。 在杯子被人收去之后,突然耳邊響起她沒聽到過詞,有花生一類的干果從她頭上落下,她被嚇一跳。 一片袖子就擋在她頭頂,那些東西全都被擋在外邊,有一些蹦到了她裙面上。 她側(cè)頭,看到笑容溫潤的徐硯,他用眼神示意自己什么,然后她就偷偷去看身側(cè)的人,聽到對方嘴里的詞正好唱到什么百子千孫。 這是撒帳歌,先前喜娘有告訴她的,不過是她把這些忘記了。 她眼晴就忙垂下去看自己腳尖,連耳根都紅了,莫名就被那些詞鬧得心頭一片旖旎。 好不容易等禮成,喜娘退出去,初寧才動了動僵硬的脖子,長長呼出一口氣。 “若是累了就梳洗用飯,不要等我?!?/br> 她頭頂突然響起徐硯的聲音,嚇得她往后縮了一下。 ——剛才不是聽到他也跟著喜娘一塊出去,他要出去敬酒的。 徐硯也被她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旋即是抵拳低笑,就那么彎著腰看她,把她看得更是一直往后縮。 今天的小姑娘臉上被抹了厚厚的一層粉,反倒把原本的姝麗給遮蓋了。他抬手去抹了把她的眼角,她出門的時候哭過,眼淚把粉沖掉一些,新娘居然還沒有平時好看。 徐硯也不知道要怎么說才好。 他又抬手去把她的鳳冠直接摘下放到妝臺,轉(zhuǎn)過身的時候,看到小姑娘揪著衣角,忐忑不安看著自己。 “我把綠裳和汐楠喊進來,不會再有人進來鬧你,你安心換衣裳吃東西?!?/br> 他已經(jīng)和老母親說好,初寧年紀(jì)小,也是為了預(yù)防那些想鬧洞房的夫人里參了什么牛鬼蛇神,不準(zhǔn)備讓其他人靠近新房。 初寧覺得好像和印象中的成親不太一樣,但向來他說什么,她都是柔順應(yīng)好的。 徐硯見她乖巧得不行,心里軟成一團,輕輕去抱了抱她。她身子有些僵,好像是緊張,他輕嘆一聲,低頭吻了吻她的鬢角:“好了,我該出去了,不然外頭得鬧起來?!?/br> 滿堂賓客就等著他呢。 他松開她,要轉(zhuǎn)身離開,袖子就被她又扯住。他回頭,初寧漲紅了臉,蚊子一樣地細聲說:“夫、夫君少喝點?!?/br> 徐硯錯愕,旋即有笑意一點點從他眼眸中蔓延,直至染滿眼角眉梢。他突然再一把將她扯進懷里,輕輕扣住她下巴,朝她艷紅的唇啄了一口:“再喊一聲......” 他喜歡聽。 作者有話要說: 成親撒花~~ 第92章 月華似霜, 落在徐家的院落里, 又被燈籠映成喜慶的紅色, 與喧鬧地恭賀聲融在一處。 徐硯先是擢升, 后是成親,可謂是雙喜臨門??辞寰謩菸词盏秸堎N的, 都厚著臉皮前來討一杯喜酒, 想來拉攏一番,徐硯在賓客間走一輪,自己都數(shù)不清舉了多少次杯。 等到賓客散盡,已經(jīng)是過了二更天, 齊圳本想扶著他回院子的,抬頭一瞥就對上一雙無比清亮的雙眸。 比自己還清醒,還扶個什么勁?! 于是,齊圳就吊在徐硯身后三步之外,看著他腳步不急不緩的,都有些替他著急。 平時看到四姑娘猴急猴急,恨不得直接撲倒,怎么今天花燭之夜, 反倒沉得住氣了。 齊圳實在是看不懂自家三爺,盯著他的背影腹誹。 慢騰騰地,好不容易到了結(jié)廬居, 徐硯卻又停在門口。 齊圳抬著眼,主子一動不動,他眼珠子也一動不動。徐硯突然回身, 問他:“你說夫人睡著了嗎?” 一句夫人險些叫齊圳沒轉(zhuǎn)過彎了,愣了半會看了看天色,不確定地說:“應(yīng)該是要等著三爺?shù)??!?/br> 徐硯便又在門口繼續(xù)站著,直站了一刻鐘,才終于推門入內(nèi)。 齊圳不知他是啥毛病,憋了好大會都沒敢吱聲,見人進去,那顆cao心的心臟總算是緩緩歸位。 他把院子里的人都喊到后邊去,只留了在外院巡夜的護衛(wèi)。 徐硯推開內(nèi)室槅扇,紅色的柔光落滿了他雙眸,動靜驚動了屋內(nèi)的汐楠與綠裳,兩人忙上前行禮。聲音壓得很輕:“三爺,您回來了?!?/br> 徐硯聽著這聲視線往床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揮手示意兩個丫鬟退下。 汐楠和綠裳看了看,又言欲止,最后還是綠裳把汐楠拉走了。 屋內(nèi)很安靜,長案上的龍鳳雙燭明亮,將一切都投映出曖昧的暖紅,一種極旖旎的顏色。 徐硯動作極輕地走過月洞門,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