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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便見長恭皺了皺眉。 “兄長指的是……” “你且不必再瞞我了長恭,” 長青出言打斷他的明知故問,“你無緣無故,為什么會帶連笙入府,你與連笙之間的秘密,我雖不太清楚,卻也知道定當是你籌謀許久的。說句實話,打從連笙出現(xiàn)以后,你整個人的狀態(tài)就變得不一樣了,過去總有一層愁云籠罩似乎撥不開散不去的,如今無時無刻都在透著隱隱生氣。我知道是你心中有塊心結,過去解不了的,如今看到希望了。從前我并不問你,也不愿意多說,是我不想要你為難,你既然緘口不提,我便也尊重你為自己留有的余地,可事到如今,你不覺得自己所謀之事已然開始變得危險,危險到不再適合你與連笙單打獨斗了嗎?” 沒有回答,長恭出奇地沉默。 長青跟著一并皺上了眉,又道:“我原也不愿插手,可是入冬前的那場高燒,當夜墨先生與白先生將你們倆帶回來時,你與連笙就躺在那里,唇色煞白,完全不省人事,那時我才第一次對你所為之事感到害怕。我知我是個局外人,但倘若這件事情會為你們帶來危險,那至少能夠讓我知道,我又能做些什么來保護自己所在乎的人吧?!?/br> 長青的眉心從未絞得這樣緊過,連著眉心同樣深鎖的長恭,與他一樣陷入無邊的沉默。 仿佛時間在這一剎那靜止了,沉默像是黑夜一般吞噬了所有,那些煙火喧囂,明眸善睞,怦然而動的音容,全部淹沒,歸為一片死寂,而后從這死寂里生出沒有盡頭的糾纏來。糾纏是長了刺的葛藤,就繞在長恭的心尖上,他攥緊了拳頭,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回廊上的紅燈籠映出他與長青的面孔晦澀不清,他的眼睫倏忽動了動,忽然低聲問他。 半晌沉默過后的開口,卻是一句毫不相干的話,他問:“你喜歡她嗎?” 長恭也道不明白自己在等待什么,是在等一個明明心里清楚卻仍在妄想會被否認的答案,還是等著一個能讓自己順理成章和盤托付的臺階來下,抑或是,都等到了。 長青的眉心平展,坦坦蕩蕩地點點頭,答道:“是,我喜歡連笙?!?/br> 在那一瞬間,那些葛藤斷作一截一截地往下落,拽住他的心也跟著轟然倒地。 長恭輕輕靠回柱子上,低低的聲音向他開口:“好,那我告訴你……” ---------- 連笙煮了餃子,又弄了兩樣小菜裝在食盒里,提了食盒往回走,行至廊下,見到他倆你一言我一語地講在興頭上一般,便問他們在聊什么。長青長恭相互對視了一眼,而后抬起頭來異口同聲地說:“秦汝陽?!?/br> “咣當”一下,連笙驚得兩手一抖,拎著的食盒差點摔了。 在她滿臉驚愕的一聲“???”中,永安城城樓鐘響,院子外面“噼里啪啦”的爆竹之聲乍然四起。 煙花竄上天際,“砰砰砰”的動靜淹沒了連笙的吵吵嚷嚷。有辭舊迎新的吉祥話隔著圍墻傳來,恭祝聲熙熙鬧鬧地震落殘雪。 又是新的一年了。 第63章 卷十一 同謀(壹) 正月十六過完年開朝, 皇上宣旨冊立皇太孫,定于正月廿二日行冊封典,衛(wèi)大將軍便暫緩了歸期回營。正月廿二, 參加完冊封典禮回來的衛(wèi)大將軍, 順道就一并帶回了兩樣東西。 一樣,是三月春祭, 皇上交由北中郎將衛(wèi)長恭負責行宮外圍守衛(wèi)的旨意。長恭自然是要接下的,如此一來, 他便得留在京中再過上一段時日, 知道他這一時半會兒是不必再回北境了, 連笙暗自地倍感歡喜。但更教她感到歡喜的,卻還有另一樣,非但她的心下欣喜若狂, 跟著長恭與長青的心頭也是喜出望外。 這第二樣,便是左相府的請?zhí)?/br> 秦汝陽次子娶親,娶的太常公府上小女,二月初十, 就在左相府設宴。 “這請?zhí)侨绾未蛩悖俊遍L青試探地問起。 “就讓恭兒代我去吧?!毙l(wèi)大將軍眼皮子也沒抬一下,“太常公是個好面子的,此番秦相大宴賓客, 在朝官員悉數(shù)請了,我衛(wèi)將軍府總不能沒有人去,但我回營之期也不可再拖,既然恭兒要暫留京中, 就由恭兒代吧。此去多見一見文武官員,對他也好。” 衛(wèi)大將軍話音剛落,長恭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欠了身應下:“是?!?/br> “太常公最好顏面,備禮切莫薄了。”衛(wèi)大將軍又囑咐了一聲,長恭也一并拱手答應。 他故作漫不經(jīng)心地回頭看了連笙一眼,微一點頭,連笙心領神會。左相府設宴,請了滿朝文武,屆時隨行的、擔禮的,隨從小廝、馬夫伙計魚龍混雜,實在是千載難逢的再探左相府的好機會。 連笙自然要一塊兒跟去。 轉眼二月初十,長恭如期赴約,連笙換了一身小廝打扮,就混在衛(wèi)將軍府送禮的隊伍里。 他們于申時三刻行抵左相府時,左相府門前已然車水馬龍,門庭若市,長恭從馬車上下來,一抬眼卻看見兆惠將軍府上的車子就停在前邊不遠處,心頭不由地又緊了一緊。上回沈世伯一案,兆衛(wèi)兩家結下大仇,時至今日重又相見,也不知來赴宴的,是兆惠還是兆忠卿。 若是兆惠也罷了,父親與他同朝為官,早已打過照面,并不至于會在私下再給他難堪,可若是兆忠卿……他與兆忠卿素日交情不淺,而今陌路成仇,確實不知該以何面目再去見他,何況連笙,兆忠卿認得連笙。 長恭回頭向身后送禮的隊伍瞥了一眼,連笙正躲在一眾下人中間,假模假樣地搬賀禮。 她以出府湊熱鬧為由,混在平日里稱兄道弟的伙計當中,為的便是順利入府,今次冒險再探秦相府邸,這后面的任務,還有得艱巨。 想著,長恭便竭力穩(wěn)了穩(wěn)神,壓下對兆忠卿的一點憂慮,向迎面而來的左相府管事抱拳道喜。 一陣寒暄過后,那管事的滿面堆笑將長恭迎入府去,抬手一揮,便有左相府的下人來領送禮隊伍從偏門入府。連笙趕緊便彎了腰抱起禮盒跟上,抬眼與長恭不經(jīng)意的四目相接,見到他的目光微微一滯,有些擔憂。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便于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放心。 信我。 長恭心下忐忑不安,卻也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身旁有同僚與他談話,他不得不轉過頭去應付,而后左右人群冷不防一擁一擠,眨眼便再看不見連笙了。 自她的身影從他視線之中消失以后,長恭的一顆心便緊緊懸了起來,反倒連笙,泰然自若,夾在抬賀禮的下人中間,不慌不忙信步入了相府。 她一面走著,一面回想著數(shù)日以前長青與她說過的話。 那一日在長青房中,她與長青長恭二人一同商議今日借機再探左相府